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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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万里无云，深青色的夜空中，凉月如眉。
四月的塞外，风声还带着呼啸，微弱的月光无法将四周的丛丛灌木和起伏的沙丘映照的清楚，只描绘出大概的模糊轮廓。
在万籁俱寂的黑夜里，有一簇橘色的火光在微弱的烁动。
浓郁的香气在风里弥漫，小小的火堆上树枝架起的烤架上，半片黄羊，正被不断翻转。
顾惜朝认真地注视着火焰，轻轻翻动黄羊的同时，将手里的孜然粉末和油料刷了上去。
黄羊已呈现油亮亮的金黄色，滋滋滋的滴出油脂。
一只手迫不及待的伸出来，还没摸到黄羊，顾惜朝已重重在那手上一拍，将姜伟东打得“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戚少商自腰带里摸出一柄小刀，在黄羊的腿肉上批下一小块，小心地吹了吹，送入了口中，馥郁带着辛辣的味道立刻在口腔里散开，令人愉悦。
戚少商说道：“已经差不多了，可以吃了！”
姜伟东大喜：“小朝，好了啦！！！”（各位请不要问偶为啥姜伟东这超级灯泡会在这里，上一章说过了，创世纪公司的员工会随行滴！！= =）
顾惜朝说：“急什么？外边是好了，肉厚的地方还没熟呢！！”
于是，姜伟东和戚少商有只好眼巴巴地继续等待。
三个人在三个月前为了找15公斤玉石，先在汴梁与宋帝赵佶交涉，用了z城花鸟市场独有的非洲进口金刚鹦鹉一只，换取了在宋帝私藏的花石里找寻合适玉石的许可，可惜重达15公斤的玉石是有，但是大都已经给雕刻加工，不符合z城的需要。
在翻找了两天以后，三人决定还是到昆仑来找找有没有合适的玉石。
因为不能用现代化的车来代步，以免引起各方注意。
三人自汴梁出发沿渭水一路西行，过了京兆、秦州从西宁州入了西夏的宣化府，再到瓜洲、沙洲，之后出西夏，入回鹘，到了此地最丰美的绿洲：孔雀海。（注：孔雀海就是今天已经干涸的罗布泊。）
兜兜绕饶一大圈，在顾惜朝的研究下，三人避开了最难行的戈壁沙漠。
从河西走廊一路走来，几人低调行事，过了两个大宋邻国，也是平安无事。
之后打算沿塔里木河往西，再折返往南，到黑汗国境内的昆仑北麓：于阗去寻找合适的玉料。
走了三个月，戚少商和顾惜朝虽然彼此话语不多，气氛却也和缓起来。
有时也能听顾惜朝说说仙城趣事，又或是戚少商说说六扇门新破的奇案，兼之姜伟东在两人间吹牛搞笑，旅途中也不寂寞。
只是在两人之间似乎总是隔着一层薄薄的膜，有些疏淡客气，再也没有当年旗亭那样敞开心怀……
自从进入塞外荒原，三个人就自然而然的分了工。
戚少商武功最强，一般都由他打猎野物；顾惜朝当仁不让地负责处理食材，幸好在z城出来时，带了一些便携调料，做出的野味也极是诱人，否则日日吃干粮，三个人可要受不了了。
至于姜伟东，则承担起最艰巨的任务，拾柴禾及消灭其他人吃不完的那份儿！
戚少商第一次看见姜伟东吃烤肉的量时也着实吓了一跳：“顾惜朝，小东这么点个子，那东西吃到哪里去了？？”
顾惜朝说：“小东的胃里有个异次元空间来着。”
戚少商说：“什么叫异次元空间？？”
顾惜朝说：“听说过托塔李天王的塔吗？小小的，可以罩个人进去，差不多就是那样！”
戚少商大悟：“原来如此！果然是仙城的人啊！有点门道！”
于是，戚少商看姜伟东的眼神就一直带着探究，似乎要看看姜伟东到底是怎么把胃变成法器的。
于是，姜伟东情绪极好，洋洋自得。
于是，顾惜朝在暗地里笑到胃痉挛……（＞＜！！）
阳光将孔雀海的水面映得闪闪鳞光的时候，顾惜朝和戚少商合力将昨晚扎营的帐篷折叠好，收起，捆到骆驼的背上。
顾惜朝拿出密封水壶，戚少商拿出皮制水袋，两人灌上水，开始四处寻找姜伟东。
好一会儿，才见姜伟东捂着肚子，从一丛沙棘后面走了出来，一脸的苦相。
顾惜朝问：“怎么啦？”
姜伟东：“昨晚吃多了，不消化啊！！”
戚少商说：“不是有异次元空间吗？？”
姜伟东说：“空间内存有限，超标了啊！”
顾惜朝说：“活该！我和戚少商两人吃了半片都不到，你一个人吃半片！！”
姜伟东：“呜呜呜……小朝，我肚子痛……”
一个时辰后……
顾惜朝：“小东，你要不要再试试克痢痧？？”
姜伟东：“可是，我已经吃了黄连素、整肠生还有乳酶生……”
顾惜朝说：“会不会是胃功能不行了？要不要试试复方陈香胃片？？还是吗叮咛？？”
姜伟东：“不吃了，光药就能吃死我了，你没事带这么多药干什么？？”
两个时辰以后……
戚少商和顾惜朝站在孔雀海边上的一个白色帐篷之外，和帐篷的主人：回鹘人阿历支说话。
顾惜朝（沉痛地）：“阿历支大叔，如果，我们留下的银子不够小东饭钱的话，你先垫着，我们一个月后一定回来。”
戚少商（稳重地）：“阿历支大叔，小东既然是积食不化，还是不要给他多吃了吧！！”
阿历支大叔（艳慕地）：“远方来的兄弟啊！放心吧！你们留下的朋友的伙食不会有问题的！只是你们用的帐篷是多么的好啊！！”
顾惜朝看看自己的骆驼背上的超轻防辐射帐篷，伸手拿下原来属于戚少商那顶，递给了阿历支。（注：一共带了两顶帐篷，一顶戚少商用、一顶顾惜朝和姜伟东用！现在，大家知道阿历支大叔是多么hd了吧！！）
顾惜朝和戚少商上了骆驼，和欢天喜地的阿历支大叔挥手作别，留下了由于暴饮暴食而倒下的姜伟东同志。
塔里木河清澈地流淌，一个红衣的回鹘少女甩着长鞭，唱着牧歌，在河流的对岸悠然放牧着羊群。
顾惜朝策着骆驼，沿着河岸轻快的前行，风带着凉意吹拂面颊，心情也似乎开朗了很多。
目极雪线连天际，望中牛马漫逡巡。
向西走了两天，已近龟兹，河流时断时续，沙丘在远处起伏，羚羊、野马等动物时时可见，天地间除了风声和跨下骆驼喘息声，就只有两人的呼吸声轻轻交互。
风沙有些大，两人都带起了带着面纱的斗笠挡风，顾惜朝和戚少商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那一天，中午休息的时候，顾惜朝取了干粮两人分了，戚少商却从骆驼背上取下一个皮袋子来，拔出塞子，大口喝了一口，递给了顾惜朝。
顾惜朝接过袋子，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香。
戚少商说：“在孔雀海时向乡民买的，听说叫做：‘昆仑觞’，的确不错。”
顾惜朝就着袋口，细细抿了一点，果然馥郁的酒气直达肺腑，充斥鼻腔，说不出的爽利。
顾惜朝笑一笑，拎起袋子，又大大灌了一口，行路的疲累似乎都在这佳酿中消散许多。
戚少商看着溢出的酒液自顾惜朝唇边滑落至白皙的颈项，恍然回到了那一年的那一夜，不由思绪翻飞。
顾惜朝递回酒袋，见戚少商兀自出神，也不伸手来接，就问：“怎么了？？”
戚少商回过神来，忽然问了个奇突的问题：“旗亭一夜，虽然也许只能算是你的前世，可我一直想问，那一夜，我和你把酒畅谈，我是真心想与你结交，你呢？那晚可有三分真心？？”
顾惜朝一怔，手里的酒袋缓缓垂下，眼却慢慢抬起，望着戚少商的眼。
顾惜朝的声音低低的，却说的很清晰：“那一夜，我虽然怀着杀你的目的而来，可是和你共饮相谈的时候，我的的确确是真心诚意，没有半分虚言！！”
戚少商的眼中缓缓地浮起笑意，如孔雀海的水纹般荡开，连酒窝中也终于深深浅浅地盛满了笑意……
顾惜朝有如放下横亘心间许久的大石一样，也微微的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