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
【五】
一个翻板。
接着带板起跳。
跳完后再一个翻板。
翻板干净利落，起跳也很漂亮。
…
哟，会玩。
…
“卧槽江城也太帅了吧!”
“果然是绵外校草啊，真的帅炸了我的天!”
几个女生借着跑步的机会不停地偷看江城，倒是江城毫无知觉地继续自玩自的。
顾一无一边看着江城玩滑板一边慢悠悠地踱到空地附近的台阶上，不像那群女生来来回回偷偷摸摸地看，直接就地盘腿坐在台阶上，右手撑着脑袋歪着头看。
中间的空地把跑道和台阶分割开来，相比于热闹的跑道，台阶这边显得更加空旷冷清。路灯莹白色的光撒在顾一无身上，投下一团阴影，衬得白皙的皮肤更显苍白。顾一无就坐在那里看着江城起跳、翻转、四处滑荡。
“那边那个人是谁啊，上一圈就看见他在那里了，”刚刚跑过的女生从操场中线直接半圈略过，“也好帅啊啊啊啊!”
“哪个啊?”两个女生停下来，沿着外跑道偷瞄。
“那个坐台阶上的!怎么样，帅吧?”
“我看不清…看着好白，快要反光了都。”
“你相信我的视力嘛，真的帅。”
“要不我们凑近点儿看?”
“嘿嘿嘿就等你这句话。”
这块空地是绵中校足球队的专用训练场地，晚上一般不会有人，江城也是提前问过了学姐才放心到这里来溜滑板。而此时几个女生一直来来回回路过，江城怕撞到人，刚准备抬头叫她们稍微离远一点，就对上了顾一无炙热的视线。
啊，看着滑板的炙热视线。
“你要试试看吗滑板新买的，bk。”江城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向顾一无发出邀请。
啊…
顾一无本来只是想看江城溜，看着看着就也想玩了。
但是，怂。
But!现在他先发出邀请了!那我过去玩玩也没事?
嗯…没事。
如是想着，顾一无愉快地站起身。踩上滑板试了试感觉，笔直的长腿轻轻一蹬，顿时滑出老远，绕着江城各种上坡下坡台阶，加速急停调头，秀开了。
溜了一圈顾一无回到江城身边，一个漂亮的翻板，左脚踩右脚起，滑板翻上之后接住，递给江城。
“帅。”江城接过滑板，冲他竖了竖拇指。
顾一无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没有说话。
“过去坐坐?玩了一阵也累了。”江城提议。
“好。”顾一无跟着江城来到刚刚坐的台阶上。
两个接近一米八的大男人蜷着腿坐在台阶上看操场，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你叫什么?”江城偏过头问。
“顾一无。”回答完之后没再说话。
江城轻笑了一声，“你怎么不问问我叫什么?”
“我刚刚…听见那群女生说你…叫江城。”
“噢，这样啊。”顿了顿，“几班的?”
“十六，你呢?”
“十二。那你就在我隔壁班吧，四个小火箭挨一块的。”
“啊…不知道。我外地的，不知道这边怎么排。”
“你是广元的?”
“嗯”…你怎么知道…
“我...爸也是广元的，他说话也这个调儿。”
“噢。”
“那广元怎么排?”
“就按班号排，我们不分重点班。”
“绵阳不一样吧，适应么?”
“还行，都一样。”
“哈，一起回寝室?”
“好。”
一旁偷听的女生看着他们要走了赶紧也一溜烟儿跑了。
“你你你掐我一下，刚刚，刚刚江城是不是笑了”
“对对对，是笑了!笑了!”
“我的天他太帅了吧!激动!”
“他旁边那个也帅!不过以前好像没见过诶。”
“你刚刚没听见他说是广元的吗!感觉他成绩肯定特别好。”
“自招考进小火箭的能不好嘛，听说自招考试变态难。走啦走啦，回去了。”
…
顾一无和江城走在情侣专用的小道上，晚上气温低，风微凉，路上昏黄的灯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江城没话找话说了一路，顾一无偶尔回一两句，大多数时候是个沉默的听众。
…
顾一无宿舍楼下。
“我到了。”
“加个微信?”
“3836…1317”
“记下了，回去记得通过噢。”顿了顿，“那…拜拜了，晚安。”
“嗯…拜拜，有机会…一起玩滑板。”
“好。”江城笑着目送顾一无上了五楼，记下他走进的寝室位置，才转身往自己寝室楼走。
因为高三宿舍楼还没清理干净，来夏令营的新生暂住的是高一高二独立的空宿舍。
因为空宿舍有限，所以新生入住得参差不齐。有的在高一，有的在高二。
顾一无住的就是高一的，靠近教学楼，四栋宿舍楼对立，隔着中间的小花园相望。而江城则是被分到了高二，航空班住的楼。
高一和高二的宿舍隔着一片拦着栀子花的墙，中间有条光秃秃的小道，供人通行。
江城此刻就走在这条道上，回味着顾一无今天的滑板动作，总结出了两个字，漂亮。
如果要具体详细一点，那就是:特别漂亮。
就是感觉有那么点熟悉，好像以前在哪见过似的。
…
2-12，顾一无宿舍里。
“上上上，对面奶妈不在!”
“先怼射手，法师不好切!”
“来来来一波团，推塔推塔!”
终于，一声“Victory”响起，游戏结束。
“霖哥牛逼!”杨明起大吼一声，“我杨明起以后就跟着你混了!你就是我大哥!”
“你得了吧你，”秦晗日常互损，“霖子没有你这样菜鸡的小弟。”
“…”
顾一无站在门口，听着里面一阵喧闹。
如果沉默是金，那里面仨人估计能值四块钱，徐霖两块。
推开门，露了个缝。
“是无子吗?”
徐霖探出头，问。
“嗯，回来了。”
“一无回来了?看见江城没有?他今早跟我说他晚上要在操场玩的。”秦晗走过来。
“你们认识?”顾一无问。
【六】
“你们认识?”顾一无问。
“江城跟我和白毅，还有秦晗，我们四个初中一个学校一个班的。”杨明起答。
“这是碰见了?”这次是秦晗。
“嗯。”顾一无回，说完就拿了浴巾走进洗漱间了。
洗漱间隔音并不好，所以顾一无还是能听见外面悉索的声音。
“一无是不是特别不爱说话?总感觉每次没聊几句他就不说了。”杨明起把手机充上电，问徐霖。
“是…也不是…他就是…诶我说不清楚。”徐霖扶了扶额，“无子真的挺好的。”
顾一无知道徐霖想说什么。
他就是不想说话。确实不想说话。
打开淋浴喷头，淋着热水，哗啦啦的，响响地盖过了外面说话的声音。
不用猜他也知道外面的对话内容。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问起了，也不是徐霖第一次帮他辩解了。
地球上七十亿人口，能去理解和自己不同的人，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而相比于走到哪亮到哪可爱又讨人喜欢的小太阳徐霖，他却像是情感缺失似的，对一切都很淡漠，冷静又自持，好像从来没犯过浑。
但其实，顾一无以前不是这样的。
相似的人才会做朋友。他和徐霖一年级的时候认识，感情甚至比出生就认识的表哥还要好。
以前两个小太阳一起发光发热，那件事过后，却只剩下一个小太阳温暖着另一个冥王星。
顾一无不想去回忆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人脑对自身的保护让他对那段记忆做了修饰掩藏，他不愿意再想起来了。
但那件事过后，顾一无就不太愿意再接受任何新的事物。
不再相信，就不会再有背叛。
对吧。
按了按太阳穴，冲掉泡沫，穿上睡衣走出了洗漱间。
刚刚顾一无洗澡的时候白毅回来了，现在和杨明起秦晗去串寝了。徐霖没去，在寝室里写日记。
顾一无一出来就看到徐霖软乎乎地趴在桌子上认真地写着，时不时还咬一会儿笔盖，认真到顾一无洗完澡出来都没有注意到。
“记日记?”顾一无肩上搭着毛巾，走到徐霖书桌旁，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看着他。
“嗯呢。”徐霖没抬头，还在认真地记日记，“把头发擦干，小心感冒了。”
于是顾一无开始仔细地擦头发，边擦边看徐霖记日记。
不看日记，看徐霖。
所以白毅和杨明起回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徐霖在认真地写日记，顾一无撑着脑袋“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徐霖。
“…”
“…”
两个人一头黑线，心里念叨，这俩人怕不是有点事儿吧。
接着也没再打闹，毕竟大家都是小火箭的学生，玩够了也就开始预习第二天的功课，睡前必做。
一夜无话。
…
...
第二天，教室里。
一个早晨转眼就过了大半，所有人都准时吃了早饭到了班。
早自习接着正课，前两节是数学和英语。数学老师也姓何，看着和和气气的；英语老师是个在线暴躁的小老头，姓刘，一碰就炸，好像不太愿意来夏令营上课。
顾一无无聊地看着窗外，初三的时候老张也讲了一些高中的内容，所以这些课程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压力，所以他现在可以肆无忌惮地走神。反正他都会。
徐霖倒是在认认真真地听课做笔记，他不想落下顾一无太远。
“那位同学，”上着课，教英语的暴躁小老头突然点名，“第一组窗户边上的那个同学，”
全班安静下来，看向顾一无和徐霖的方向。
“心收一收，这是在上课!别老往窗户边望!”
然而顾一无并没有察觉到暴躁小老头和全班同学都在朝他看，仍然专心致志地看着窗外绿油油的银杏树。
哟，有个鸟窝。
正当顾一无准备再仔细看看窝里有没有鸟蛋时，一声暴喝传来。
随着“嘭”的一声响，”你给我站起来!”转眼间暴躁小老头已经走到了顾一无身前，猛地一拍桌子。
这一下，不仅顾一无被吓了一跳，徐霖也才从英语课本里回过神来。
“你给我站出去!身为小火箭的学生，上课还不认真听讲反而走神!你算是什么优秀的绵中学子!”
…我本来...也没多优秀啊…
听着小老头的怒吼，顾一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什么表情地拿上课本走了出去，乖巧地站在门口。
旁边坐着的绵外三人组暗搓搓地对着门口的方向比了个大拇指，杨明起小声说道:“一无哥是真的牛逼。”
“你是不是也要去陪他站着!都给我认真听课!”小老头猛地一回头，瞪了杨明起一眼。吓得杨明起赶紧乖乖看书。
说实话，小老头讲课确实没什么意思，明明大家都懂的东西还在反复讲，输出全靠吼，也难怪顾一无会走神。
教室里还响着不绝于耳的朗读声，夹杂着某个小老头蹩脚的“l”“n”不分的发音。顾一无无聊地站在门口，虽然把课本带出来了，但是内容过于简单，丝毫无法提起顾一无的兴趣。
于是顾一无只好开始思考如何用简单的方法快速地背住元素周期表。
想着想着，隔壁班突然也传出一声怒吼，然后，隔壁班教室就也走出了一个人。
好巧不巧，江城。
“…”顾一无无声地望着他，“?”
“生物课走神了，”江城耸耸肩，“被赶出来了。”
顾一无:“…”
历史还真是惊人地相似。
“我也是…”弱弱的一句。
江城突然就被顾一无的模样逗笑了，然后又使劲儿憋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憋的耳廓都红了。
“笑个屁。”顾一无冷漠脸。
江城笑得更欢了。
…
“I am happy I am good sat nam sat nam ～”站了没一会儿，绵中独有的下课铃声响起。
暴躁小老头走出门，狠狠地瞪了顾一无一眼，抱着自己的英语教材大步走向办公室，顾一无估摸着他应该是去给何丽萍打小报告了。
何丽萍看着可不太好惹啊。
事情有点麻烦了。
安安稳稳地走进教室，拉开椅子坐下，趴在桌子上，朝着徐霖。
第二节下课后有个三十分钟的大课间，顾一无准备利用这个时间补会儿觉。
初中的时候顾一无也经常被古板的政治老师罚站，徐霖已经习以为常，递过去一个小枕头之后开始认真地学习，第一节数学课还有些地方不明白。唉，不是谁都像顾一无一样聪明的，举一就能反三。
本来准备凑过去说笑的杨明起看见顾一无趴下睡觉，完全不敢过去打扰。直觉告诉他，这人是真的大哥。于是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和白毅秦晗一起讨论昨天如何快速上分。
“先去匹配多输几把，排位肯定赢。”秦晗坚定道。
“屁，要我说，打排位赛之前先充六块钱，保准你一晚上赢得舒舒服服。”杨明起说，“我亲身体验过。”
“你说的是上次我俩双排吧，”白毅笑笑，“你记得之后掉了几个段吗?”
“有点尴尬。”杨明起摸了摸头。
三个人笑作一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