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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每个月总有几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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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晚听着外边的对话,直到马车车轮再次咕噜咕噜地滚动起来。
孟燕约对外边的事情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我那些狐朋狗友什么的,就是喜欢胡说八道,你别听信他们的话。”徐棠语气有些不自在,想着晚上要拿个麻袋去把为首那家伙套进麻袋打一顿。
孟燕约隔着车帘听着,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徐棠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我真的是清白的,我以后不会再和他们来往。”
孟燕约挑开帘子,看到徐棠别扭的神色,“我知道。”
徐棠松了口气,骑着马落后于马车,不远不近地跟在了后边。
“小姐……”小晚有些惋惜,少君虽然不错吧,可是以前那些事确实是太过风流了。
“她在感情上,是真的清白。”孟燕约这一点还是十分坚信的。
小晚歪着头看着孟燕约,突然笑了:“小姐还说不在乎少君呢。”
孟燕约笑了一下,靠在软垫上。喜欢了两辈子的人,怎么可能不在乎呢。可是她就是太过了解徐棠,所以不敢再轻信她任何话。
国师府多了位主子,虽然少君和夫人不同房,也没有任何亲昵行为,可是却没有任何人敢低估这位夫人。
徐棠每月十五都会去京郊遛马,随后在燕雀楼喝茶看江景,不带任何随从,这是一直以来的习惯。
徐棠下了马,立刻就有小二出来迎接这位贵客,“少君今日来的比往常早些。”
“日头晒得很。”徐棠由着小二牵了马,呼了口气,“我先进去了。”
“少君。”那小二欲言又止,“康山郡主今日也在……”
徐棠楞了一下:“知道了。”
公孙玉儿听着京都里日甚的传言,终于还是耐不住气,找了这个空档在燕雀楼等着徐棠。屈尊降贵地坐在大厅里等着,直到看到门口那抹人影才站起来迎了过去。
“徐棠,我有话和你说。”
徐棠自顾自地走,“上楼说吧。”
公孙玉儿见她竟然为自己破例,心里一喜,觉得徐棠还是顾念旧情的。她……不过是被一时的新鲜冲昏了头,公孙玉儿抿了抿唇,年轻的时候谁没有几分轻浮,她能够等。
毕竟……能够走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郡主……”
“你留在这里。”公孙玉儿一个人跟了上去。
徐棠推开包间,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入目是蜿蜒的护城河,一阵凉风迎面吹拂过来,沁人心脾。俯视着沿岸的风光,仿佛整个人心胸都开阔了起来。
她双手扶在窗柩上,深深地吸了口气。
公孙玉儿进了房间,随后便是端茶上来的小二,手脚麻利地布置好久退下了。
“徐棠……”公孙玉儿看着徐棠的背影,原本自己是满心羞恼来的,可是此刻却也生不出任何脾气,“你我之间绝对有误会,往先我们不是好好的吗?为何你突然就疏远了我。”
“是不是孟燕约……”
“你别污蔑她。”徐棠打断了公孙玉儿的话,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盯着她,若是旁人面对这样委曲求全的深情可能还会有几分动容,可是徐棠是什么人?
她根本不存在什么感动和不忍。
“我早就和你说过,我无心情爱。”
“可是……可是你对孟燕约就有情爱了?”公孙玉儿脸上露出一丝丝的不甘,“既然你只是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妻子,为什么可以是她,论权势,论样貌,论品行,我哪一点比不过?”
“哪一点都比不过。”徐棠嗤笑了一声:“我对你的耐心不过是因为你是三王爷的女儿,可是现在我已经懒得争权夺利了,自然不需要再虚与委蛇。”
公孙玉儿:“???”
“你就不能委婉一点?”
徐棠看着公孙玉儿,也是有些无语:“你对我的感情就只是喜欢我的颜值罢了,我最讨厌你这种肤浅的女人。”
公孙玉儿还真没看到过徐棠说话这么伤人的一面,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之所以让你上来,是想警告你,不要再对孟燕约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徐棠一撩衣摆坐了下来,倒了杯茶,“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如果昭告天下,你还能做你慷慨大度的康山郡主吗?”
公孙玉儿愣了一下,她害过的人确实不少,无论是在王府还是在旁的地方。
“而且你父亲勾结外寇的事情,可是证据确凿的。若不是我师傅压了下来,你们三王府早就完了。”
“你是在威胁我?”公孙玉儿讥讽地笑了,难以想象自己喜爱的,宛若天人一般的徐棠,竟然是这般的人。
“是的。”徐棠露出一个笑容:“我给你三天时间离开京都。”
“你这是一个少君而已,我父亲是亲王。”公孙玉儿死死地盯着徐棠,“我给你面子,你还真敢如此目中无人?”
“别傻了。”徐棠啧了一声:“你们王府什么处境要我说?又不得圣心,还跟皇后玩两面三刀,你父亲狼子野心,谁人不知呢?”
“好,好,我这么多年竟然看错了人!”公孙玉儿眼眶通红,眼泪已经在打转儿,不过还是强忍着泪意跑出了房间。
徐棠叹了口气,从茶桌底下的抽屉里拿出来一本大悲咒,“我每个月这几天脾气暴躁,都来这里看看佛经,我本来是不想怼人的……”
徐棠想做个温柔的人,不管旁人信不信,徐棠反正自己是相信的。
只不过每个月总有几天心情不痛快,这不能怪她。
“总有妖魔鬼怪逼我当炮仗。”徐棠叹了口气,为自己默哀。
一日之间,“康山郡主为何泪奔街头”的话题就持续发酵。
孟燕约在国师府里听说了公孙玉儿哭着跑出燕雀楼的事情,不难联想到徐棠身上。
“徐棠这是辜负了别人一片深情么?”
小晚捧着花瓶,摇了摇头:“不是,说是被骂哭的。我去问了翠容姐姐,她说少君每个月这个时候都会心情暴躁,凶起来连自己都打呢。”
孟燕约嘴角抽了抽:“这还不至于吧。”
徐棠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已经变态到会自己打自己的程度了。
孟燕约大抵明白了为什么,不过倒是佩服她的精力,“你去吩咐厨房,晚膳做些补血滋养的食物。”
“为什么啊?”小晚疑惑了一下,反应过来,红着脸跑了。
这样就显得自己好蠢啊QAQ。
公孙玉儿连夜离开了京都,不止是因为被威胁——当然就徐棠那个样子也指不定能干得出来。还有就是这实在是个让她颜面全无的伤心地。
三王爷虽然满心不舍,可是还是由着公孙玉儿离开了,从此整个三王府和国师府就成了水火不容的敌人——虽说原本关系也不见得比现在好多少。
徐棠每天呆在国师府里钓鱼修身养性,舒服地坐在椅子上,拿着鱼竿,一个侍女在左边打伞遮阳,另外一个侍女在右边打着扇儿,还有一个侍女立在旁边捧着水果,时刻等着被徐棠传唤。
真是让所有肥宅理想中的幸福生活。
“哟,鱼儿又上钩了。”徐棠开始不急不缓地收杆,腿边的水桶里已经装了十几尾鲤鱼了,“送去厨房,让夫人尝尝我亲自钓的鱼味道如何。”扫了一眼荷叶亭亭的池塘,“这莲蓬摘下剥些莲子下来,这个季节吃还挺舒服的。”
“是。”侍女答应下来。
徐棠看着水中倒映的荷花碧色,有些唏嘘,自己这是把权斗文搞成了种田文了。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胳膊,“夫人去哪里了?”
“在后院看书。”
徐棠拿起折下的莲蓬,乐滋滋去后院了。
孟燕约坐在院子里的槐树底下下棋,袖子挽起,露出了半截皓白的手腕,侧脸无暇,目光专注。葱白的指尖捻着一枚白棋,眉宇间有些思索的神色。
小晚道了一声“少君来了。”
孟燕约要起身,抬手之间碰倒了手边的棋篓,一下子白棋撒了一地。小晚赶紧捡,孟燕约平静地把指尖那枚白棋放下。
“少君怎么有空来。”
徐棠看了眼已经乱了的棋盘,在孟燕约对面的矮椅上坐了下来,随手把莲蓬递给了身边的下人,“我也喜欢下棋,我教你下五子棋啊。”
孟燕约重新坐下,“好。”
小晚和另外一个丫鬟远远地坐在了檐下的台阶上剥莲子,随便先聊着最近的奇闻异事。
“你这上手有点快啊。”徐棠叹了口气,被虐的怀疑人生,“下这里又是什么操作?”
孟燕约抬起眸,看着徐棠苦恼的神情,她长睫垂着,满脸为难,月白的华袍上落下了树荫的影子,斜飞的眉此时微微蹙着,抿着红唇。青丝被带着丝丝初夏燥热的微风吹拂起。
当真是岁月静好。
孟燕约想起了很多事情,仔细想想以前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徐棠这个人。
乖戾又热情,看似游戏人间,其实眼底容不下众生万物。
“徐棠。”孟燕约下巴抵在手背上,姿态娴静。
“嗯?”徐棠把棋子放下,应了一声,对上孟燕约平静无波的眼神,心底有些微妙的感觉。
孟燕约说着看向棋盘,把白棋放下,“你又输了。”
徐棠从刚才奇怪的情绪里出来,掩面无言,她最引以为傲的棋技,竟然输的那么惨,“再来一把。”
孟燕约勾唇一笑:“让你两步。”
徐棠当然是欣然接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