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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妾薄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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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冽看着这个姑娘,实际上,她一丝一毫都不像他,他甚至都不清楚,眼前的这副面孔,是不是依旧盖着重重假面。“我知道你们是不能透露雇主信息的,但你实在不像。”他在宫宴之上,轻而易举就割断了刺客的经脉,那时候他就发现,这姑娘的经脉之中并没有真气运行,或者说只有薄薄的一层,大概只相当于初学武术基础的水平,怪不得鱼朝恩都能看走眼。
“大将军也不必套我的话,我不过是劫谷中最不入流的那一类刺客罢了,派我出来的目的也不是刺杀。不过大将军,您真的希望我是你的女儿吗?弑君之罪恐怕您背不起。”肖安澜的话不过是真假参半,她其实知道自己和景澜都是前任谷主之女,也知道前任谷主违背族规,与异族相恋并将那个男子送出谷,因为这件事被罚终生幽闭寒潭不得出。她知道的很多,远远超出她应该知道的东西,不然她凭借什么登上玄字首座之位呢?难道是那天生无法承受真气的经脉,还是被七天七夜毒药浸泡糟践的定期犯病的身体。她和景澜从出生起命运就注定两异了。景澜天生骨骼清奇,是难得的练武胚子,而她是天生废物,在劫谷中弱肉强食对婴儿一样适用。当时药阁的长老一时兴起,想试试肖家嫡传血脉练成的药人有什么不同,就从弃婴堂把她讨了来,放在劫谷千百蛊虫提炼出的药池中浸泡,据说浸泡三十三天就能成为百毒不侵,毫无意识的药奴,可惜只到了第七天,她就被肖一行救了,百毒不侵没有练成,只是成了个对毒药耐受力极高的病秧子。
她看着据说是自己父亲的人,他的白发太多,根本不像是个修炼有道的武术高手。“我可能是你的女儿也可能不是,不过我想你在乎的也不是我,而是当年救你一命的人,很可惜,我也没见过她,只是听说她时而清醒时而疯癫,为了短短三年,搭上自己一辈子,也不知道是值也不值。郎君薄幸,妾薄命,此生与君不复见。”
严冽惨然一笑,薄幸么,自己这名声担得不冤,时至今日,那个为自己诞下孩子,为自己疯癫成痴的女子,自己还是记不起她的容颜。
承乾宫,李湛看着鱼朝恩跪在地上,他知道鱼朝恩虽然清醒了过来,但生命也将随之走到尽头,那刺客的匕首上淬了毒,宫中太医一一诊断过了,留下的只有四个字:无药可解。“鱼伴伴,朕去找那个刺客要解药,既然太后说她是药人,想必她的血一定能”鱼朝恩无奈,“陛下,您还相信太后的话吗?”“朕不管,她若不能救你,就让她为你陪葬。”“陛下,您”李湛疾步出了承乾殿,第一次没有听鱼朝恩把话说完。他这一生贵为天子,忍耐了很多年,失去了很多人,从年幼时的老仆到青梅竹马的玩伴,再到最后自己的母亲,陪伴自己一路的只剩下鱼朝恩,他已经做了那么多对严冽下 手的事情,再多一两件也无妨,况且一个十多年未见的来历不明的东西,又有何情分可言?如果她能救鱼朝恩,弑君之罪自然一笔勾销,若不能,就让她替鱼叔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