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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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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逢鹤姿势不变,只是眸子晃了一下。
很快,可能一秒不到的功夫,但还是被肖迟看见了。
任逢鹤很快恢复平时那种桀骜的冷,他目光阴恻的撇了一眼肖迟:“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肖迟嘴角的笑容放大。
果然这种假清高的男人逗起来最有意思了。
“哦,那看来是我误会了,”肖迟笑笑:“那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
任逢鹤的表情瞬间出现裂痕,他眉头紧蹙瞪着肖迟:“宋予希你——”
那张信用卡被肖迟轻飘飘的扔在茶几上。
“这点钱留着自己玩儿吧,”肖迟收起笑容,双手抱胸,如同命令一般开口。
“现在,送我回家。”
——
大概是刚刚被肖迟气狠了,肖迟下车刚关上车门,那辆银色的保时捷就忙不迭一声轰鸣,很快消失在肖迟的视野之中。
肖迟耸了耸肩,转头看向那个据说承载了宋予希整个童年的小区。
上个世纪留下的破旧老小区跟环境清幽的国民风小洋楼完全没法儿比,肖迟凭着记忆找到自家位置,又从门口早已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绿植花盆下摸出钥匙。
房门打开,扑面而来一股淡/淡的腐败味道。
肖迟捂住鼻子,皱眉走近房间里。
这地方少说半个月没人住过,地上已经蒙上一层薄薄的灰。
肖迟早知道宋予希的舅舅滥赌成性,对这种情况也不意外。
此时肖迟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他拿起来一看,备注上的正是宋予希那个倒霉舅舅,宋成铭。
肖迟接起电话,听筒里瞬间传来一声杀猪般的叫喊。
“希希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肖迟皱眉把手机拿远:“你怎么了?”
宋成铭唧唧歪歪说了一大顿,肖迟听的烦,打断道:“所以你喝多了把赌场老板的弟弟给打了,人家现在要报复你?”
“对,对对!”宋成铭哀求道:“希希,你看,我是你舅舅啊,你唯一的亲人,能不能跟邵先生说一声,让他出面,我就有救了。”
“不好意思,”肖迟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歉意:“我今天和他刚刚离婚。”
“离婚?!”宋成铭的声音瞬间提高:“宋予希你疯了,这么大颗摇钱树你跟他离婚。”
肖迟冷笑,这货还好意思提。
宋予希年幼丧父,家境贫寒,后来母亲生病,他千辛万苦准备的手术费全让宋成铭骗走了,要不是因为这个,宋予希也不至于沦落成邵楚河身边的傀儡。
“所以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别别别,希希,你去跟邵总认个错好不好,舅舅这次能不能活就全看你了!”
肖迟哼笑一声:“全看我?”
“当然,你是咱们家的福星啊!”
“那你——”肖迟冷笑:“还是去死好了。”
肖迟冷漠的挂断电话,他环视房子一周,看实在没有落脚的地方,肖迟思来想去,还是得出去住一晚。
考虑到宋予希的设定是穷人,肖迟行动之前,还是决定先查一查宋予希的积蓄。
原主的房间很整洁,书桌正中放着一个记事本,每一笔花销他都会认真的做记录,肖迟拿起来还没待细看,一张白色的纸条就从本子的夹层里掉出来。
肖迟捡起来一看,瞬间倒抽了一口气。
欠债六千多万?!
这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肖迟当机立断查了他最近半年的消费记录。
七十多万的名贵钢琴,十几万的腕表,还有零零碎碎数不清的专辑演唱会和明星周边的花销。
一眼看过去全是宋予希用不到的东西,用脚趾头都知道是为谁花的钱。
早知道宋予希恋爱脑,却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恋爱脑。
肖迟扔掉手里的欠条。
六千万对他来说不算多,不过肖迟并不打算帮他还,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用在谁身上,谁就原样还回来,也不算吃亏。
肖迟想起之前石珲和任逢鹤的话,微微偏头,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不过当下,比起怎么换钱,肖迟更加烦恼的是今晚在哪儿落脚。
“我靠,这什么破地方?”
小小的屋内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肖迟回头,才想起来进来的时候没有关门。
只见一个身形高挑的卷发男人正站在外面,捂着嘴巴一脸嫌弃的打量着屋内。
肖迟顿了两秒才想起来,面前这个男人是荆镰。
“这什么破地方?”荆镰一边皱眉嫌弃,一边径自抬脚走近屋子里。
他站在客厅中央环顾四周,难以置信的看着肖迟:“你就住这儿?”
肖迟眨了眨眼,随即意味深长的一笑:“不然你给我找别的地方?”
“想换一个好一点的住处?”荆镰一笑:“可以啊!”
荆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往茶几上扔了一张支票:“这是五百万,你点点。”
肖迟偏头看了一眼茶几上的小小支票,双手抱胸:“干嘛给我钱?”
荆镰冷笑一声,他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原本我做什么事是不必跟你汇报原因的,不过看你这样,我就勉强跟你解释一回。”
“含星没回来,咱们都挺失望的,”荆镰长舒了一口气:“那既然真的不在,找个差不多像的也不是不行。”
肖迟挑眉:“你想跟我谈恋爱?”
荆镰冷笑:“你做梦。”
“只是让你陪我消遣,”荆镰冷冷的看着他:“是我什么时候叫你,你什么时候来。”
肖迟眨了眨眼:“跟班?”
这样的说辞似乎取悦到了对方,荆镰勾唇:“你还算识相。”
肖迟微微偏头,饶有兴致的打量起面前这个不可一世的精致男人。
荆镰,性格张狂傲慢,因为年少成名从来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也因为这个性格收割了一大帮女友粉,天天微博贴吧哭着喊着叫他小狼狗。
肖迟微微一笑,确实挺狗的。
既然是狗,驯一驯也没问题吧?
对方的笑容看的荆镰有些后背发凉,他皱眉道:“你鬼笑什么?”
“你管我?”肖迟耸耸肩:“我可没有说要答应你。”
荆镰的表情立刻变冷:“宋予希,你别不识好歹,你家那点子破事儿真当我不知道?没了邵楚河这个靠山,你拿什么供养你那个赌鬼——”
“好,”肖迟打断他:“你说的有道理,我答应。”
荆镰一哽。
这弯转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他一肚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硬生生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的有点难受。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肖迟伸手指着荆镰:“我要你的体检报告。”
“什么?!”
“体检报告啊,”宋予希无辜摊手:“你在外面玩儿过那么多的人,谁知道身上带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病毒?我可不想为了五百万染上什么病。”
“啊对了,看在你跟我说实情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要价了。”宋予希抿唇一笑,一脸的“我可真体贴”:“五百万虽然少点,也不是不能接受。”
荆镰的脸一下变得狰狞:“宋予希你tm——”
“不愿意可以走,”宋予希冲敞开的大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看着荆镰,表情散漫又冰冷:“别忘了,现在是你,在求我。”
荆镰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抓起那张价值五百万的支票,啪的一声拍在宋予希胸前:“你给我等着!”
肖迟哼笑两声没说话,等到荆镰一只脚还没跨出房门,肖迟突然啊了一声:“正好你在,不然另一件事你也帮我解决了好了。”
荆镰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怔怔的追问:“什么?”
“给我准备一间酒店的房间,”肖迟双手抱胸毫不客气:“最高规格的,我check in之前把房间里里外外用香薰熏一遍,不要用酒店的香,太次了,要中性香,主调白檀,前调不要用橙花,我不喜欢。剩下的让他们自由发挥就行。”
荆镰瞠目结舌的听完肖迟的一系列要求,怒道:“你有什么资格——”
肖迟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支票,偏头一笑:“你说呢?”
半小时后,肖迟舒舒服服躺在鸿城市中心某豪华酒店的顶级套房内,鼻腔内是让人舒适的木质香味,肖迟半阖双眼,仿佛回到了从前还是影帝的生活。
肖迟听着音乐泡着澡,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铃声,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任逢鹤。
肖迟很清楚这通电话的意图,他看着屏幕上那三个字,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拉出下滑菜单,关闭了铃声和震动,接着把手机屏幕朝下扔到一边,把音响调到最大,半闭双眼继续享受。
一个澡洗完,肖迟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拿起手机,这一会儿的功夫手机上已经多了十几条未接来电,全是任逢鹤打的。
肖迟挑眉,这家伙还挺有毅力。
正想着,新的电话正好进来,肖迟走到落地窗边的沙发旁坐下,倒了一杯酒,不疾不徐的点开通话键:“喂?”
“昨晚没向你说明情况是我的问题,”任逢鹤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那笔钱还设有那栋房子,算是雇佣金,我雇佣你,帮我处理一些工作。”
“我考虑了一下,薪水我可以给再加一百万。”
肖迟脸上挂着笑,他现在已经知道这几个人的目的,自然游刃有余。
既然这几位不当人在先,他也没必要客气。
“佣金翻一倍,六百万,三个月,我立马答应,”肖迟悠闲道:“别嫌贵任先生,我敢开这个价,当然是因为有人付得起,你不想做这笔生意,自然有别人想做,你说呢?”
大概是肖迟刚刚晾着他的半个多小时起了作用,任逢鹤这回倒是干脆的很:“好。”
肖迟嘴边的笑容放大:“任老板爽快,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要找个时间签一下合同?”
“工作细节我会再联系你。”说完,任逢鹤就挂断了电话,多一秒的寒暄都没有。
听筒里传来忙音,肖迟满意的放下手机,端着红酒杯俯瞰窗外的街景。
荆镰,任逢鹤。
现在还差一个人。
肖迟仰头咽了一口红酒,微微带着酸涩的酒香划过喉咙,肖迟长舒了一口气,慢悠悠的念出邵楚河的名字。
“好歹是个总裁,”肖迟轻轻摇晃着杯中中的殷红酒液:“千万,别让我觉得无聊。”
——
邵楚河那边的电话是第二天中午左右打进来的。
依旧是石珲毫无波澜的声音。
“我在你舅舅家小区门外,邵总吩咐我带你去个地方。”
“早,”肖迟懒懒的切割着酒店提供的早餐,他刚刚睡醒,现在人还有些迷糊。
“我现在不在那儿,半小时后,到芮兴楼下来接我。”
“你在芮兴?!”石珲的语气终于有些起伏:“你哪儿来的——”
这话一出石珲自己也觉得有些越界,他轻咳两声恢复平静:“邵总现在就要见你,我现在开车过去,你准备一下。”
“不好意思,不方便,”肖迟吃了一口煎蛋,半凉的蛋黄带着一点点腥味在嘴里化开。
肖迟皱了皱眉,心说荆镰那小子是真的不挑。
这个房间是荆镰在芮兴单独包下来的房间,基本算是荆镰私有,偶尔有些聚会或者临时休息是个不错的选择。
从前肖迟也在酒店有过这样的一个房间,那儿的餐饮水平可比芮兴强多了。
肖迟把早餐的盘子推到一边,意兴阑珊的听着石珲带着愤怒的叫他的名字:“宋予希!”
肖迟笑笑:“如果你的车上有现烤可颂和手磨咖啡配玛德莲蛋糕,我会考虑提前二十分钟下楼。”
听筒里沉默了近一分钟,石珲带着隐怒的声音传来:“二十分钟后,在芮兴的正门。”
肖迟乘着电梯下到一楼,大门一开,果然看见邵楚河那辆黑色雷克萨斯停在门口。
肖迟打开后座,果然见到座椅上放着一个棕色纸袋,一股浓郁的面包香气随之飘出来。
肖迟满意的坐进后座,打开纸袋,拿出还温着的咖啡和面包。
可颂烤的刚刚好,外皮微脆,内里开酥开的极好,层层叠叠绵软蓬松,每一口都是满满的黄油香气,比半凉的煎鸡蛋好了不知道多少。
肖迟一口面包一口咖啡吃的正高兴,余光瞥见窗外才发现石珲压根就没有发动车子。
再往前一看,后视镜中,石珲正微微蹙眉,满眼狐疑的盯着自己看。
肖迟不以为意,慢悠悠的吃完最后一口面包。
“只是住一晚酒店,用不着这么惊讶吧?”
“这不是你能负担的起的地方。”
“这不是很明显吗?”肖迟耸耸肩:“有人替我付了账。”
虽然走的时候一脸要杀人的表情。
这话一出,石珲的表情变得更加古怪,眸子中的鄙夷几乎不加掩饰。
“我挺欣赏你的想象力的,石特助,”肖迟嗤笑一声,语气带着调侃和讽刺:“平时没少在某些网站上学习吧?”
石珲收回视线,拧动车钥匙。
“邵总不喜欢不忠心的人,你好自为之。”
肖迟挑眉,饶有兴致的看着后视镜中那张比起几位渣攻明显寡淡的脸孔。
“所以邵楚河喜欢你这样的?”
平稳的车身小幅度的晃动了一下,肖迟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对方敌意的眼神。
石珲回头,一双眼睛愤愤的瞪着他。
“别胡说!”
肖迟眨了眨眼,笑了笑没说话,表情却变得玩味起来。
我说怎么这么激动。
敢情是踩到尾巴了。
——
雷克萨斯很快开到一处静谧无人的旧车库,明显不是谈事说话的地方。
车库内还有另一辆车,车门没关,邵楚河端坐其中,冷冷撇了一眼从车上下来的肖迟。
肖迟打量了一下四周,除了那辆雷克萨斯的灯光再没有其他光源,整个车库暗的能拍鬼片。
肖迟双手抱臂,微微偏头看向邵楚河:“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邵楚河没说话,只见前面司机打开车灯,灯光照亮了车库一角,肖迟这才发现,墙角躺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那人戴着头套,看不清面容。
“张家要宋成铭一只手,我提前把人扣下了,”车内的男人缓缓开口:“我的条件石珲已经告诉了,你要是答应,你舅舅自然平安无事,债务我也会替他还清;你要是拒绝——”
邵楚河目光一凛:“我就亲自替张家料理了他。”
肖迟眨了眨眼,扭头看了一眼墙角的男人,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就是昨天给他打电话求救的宋予希的舅舅,宋成铭。
肖迟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原来是他啊。”
“你舅舅的命,全看你。”邵楚河冷笑:“你有一分钟的时间考虑。”
肖迟双手抱臂,歪着脑袋一直没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
邵楚河全程一直盯着他的脸。
宋予希的个性他早就了解,优柔寡断心软成性,即便被舅舅害的家破人亡,但是在这种生死关头,他依旧狠不下心撇下他这个不争气的血亲。但是——
邵楚河微微蹙眉,为什么,从那张脸孔上,他看不出一点犹豫和不舍。
比起纠结挣扎,宋予希此刻的表情真的就只是在思考,仿佛一个局外人一般权衡着利弊。
邵楚河皱眉,他就不信,宋予希真的不在乎。
一分钟时间到。
邵楚河当机立断:“打断他的手!”
随着一声骨头碎裂的响声,在宋成铭的哀嚎声中,肖迟终于开口:“等等!”
太晚了。
宋成铭的手已经被拧断,
邵楚河轻蔑一笑:“你要是早一点答应,你舅舅明明可以少受一点罪。”
到底还是优柔寡断,以至于总是失去先机,任人鱼肉。
肖迟眨了眨眼,随即无所谓的摆摆手:“谁在乎他啊?”
邵楚河:?
车库里,宋成铭杀猪般的嚎叫声不断,肖迟啧了一声,不耐道:“麻烦下次动手之前能不能给喉咙来针麻药,吵死了。”
邵楚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