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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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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家府邸,善震天皱紧的眉峰一刻也无法松开,他手中端着茶盅,茶水凉透,也未饮下半口。
近日再次收到赤焰教送来的箭书,不知何因,对方竟主动提出将时间宽限至一月后,这陵曲
翾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为何要他一月后才用赤焰石交换颦儿...
“爹!”善卓的叫声惊动了思索的善震天。
“有颦儿的消息没?”他的眼神中带着期许,在看到善卓迟疑的神情后,脸色灰暗下来。
“还是没有探到任何消息吗?”他的声音几日间都仿若苍老了许多。
“爹,不用过于担心。”善卓见老父面容憔悴,心有不忍,“陵曲翾暂时不会对妹妹有所不
利,我们还有一月期限,这段时间只需加紧打探,相信定会有所发现。”
“话是如此,可是颦儿武功尚浅,凭那点点防身之艺,又岂是那些邪教之人的对手。”善震
天愁眉不展,更何况..一月后他也无法交出赤焰石啊....说完,又是一声叹息。
“爹,妹妹不会有事的。”善卓走近,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有件事...”
“何事?”
“我们在寻找妹妹途中,遇到....”善卓停住声,偷偷看了一眼善震天威严的面容,“骆晋
濯。”
“他?颦儿的事他知道了?”善震天皱眉。
“是。他现在人已在门外。”
“谁允许他来的!”善震天厉声打断,脸色不悦。
“爹。其实...颦儿和晋濯的事爹也不必....”
“住口!”善震天用力拍向石桌,发出巨大的声响,“谁知道那小子安的什么心?!”
“爹。”善卓看着满脸固执的老父,“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当初晋濯也不是成心要瞒你..”
骆晋濯曾是善震天的得意门生,善震天对这位弟子极为器重,更是在两年前亲口许下诺言,
要将善颦许配与他。岂料一年前被善震天无意之中发现,骆晋濯竟是京城对头骆逵的次子,
此事令善震天勃然大怒,一气之下将骆晋濯逐出师门,婚约之事也无人敢再提起。但这骆晋
濯对善颦一往情深,一年中与善颦书信来往不断,并无半点放弃之意。
“爹?”见善震天只是皱眉不语,善卓接着说道,“这次晋濯知晓颦儿的事,日夜兼程从京
城赶来,想助我们一臂之力,设法救出颦儿,我才会...”
“救?他以为凭他能救出颦儿?”
“现在妹妹情况危急,他又愿意相助,不妨让他一试。”
“....”善震天轻抿一口茶水,沉思半晌,“让他进来。”
“是。”
不一会儿,一身白袍的清俊男子已躬身立于门前,“师....伯父。”他相貌儒雅,乍一看不
似习武之人,大概是日夜兼程,面容略有疲倦。
“嗯。”善震天轻睽他一眼,沉声应道。
“伯父,晋濯一得知颦儿的事,就马不停蹄赶到杭州,不知现在颦儿情况如何?”骆晋濯眉
宇间满是担忧之色,语气也显得焦灼。
“你有把握救出颦儿?”善震天并不回答,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晋濯定会竭尽所能。”骆晋濯抱拳躬身。
“你可知这赤焰教行踪诡秘,当今武林无人知晓它的所在?”
“伯父。”骆晋濯满脸坚定,“晋濯一定会让颦儿安然归来。”
“如此有信心?”善震天转过身,定睛看着他,一年多未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而倔傲。
他曾是那样的喜爱这位弟子,如果他不是骆逵的家人,兴许他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半子..只是
他太了解晋濯的性格,他定会为自己争取每一份机会,“你的条件..是什么?”
“伯父..”骆晋濯稍楞一刻,有抹被看穿心思的尴尬,“晋濯并无他想,只求救出颦儿后,
伯父能信守两年前的诺言,将颦儿许配与我。”
“你!”善震天脸色一沉,这不死心的小子!“你知道我不可能将颦儿许配于你。”
“师父!”骆晋濯上前一步,“求师父成全徒儿。”
“你!..”这小子,还敢叫他师傅!善震天努力压制怒火,罢了,如今颦儿的安危要紧,一
切等他真能救出颦儿再说吧...他深叹一口气,“好。你若能救出颦儿,我就应了这门亲事。
”
“多谢师父!”骆晋濯松口气,面露喜色,整个人一下子有了精神,“那晋濯这就出门。”
他一抱拳,闪身而去。
看着骆晋濯离去的背影,善震天并未松眉,他不能放弃任何救出颦儿的可能啊,哪怕只是一
线希望...
映娘,你也会保佑我们的女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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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颦伏在桌面上,百无聊赖的盯着窗棂上的雕饰发呆。前几日陵曲翾离开之后,便不曾再出
现过,只是每日晌午时分会命人送来一粒解药让她服用。如此无人打搅,安然自得的日子却
也正和她意,也免得那登徒子一见面就想着占她便宜。
“善姑娘。”云儿推门进来,见善颦又是伏桌发愣,摇了摇头。这善姑娘也真是怪人,成日
足不出户,也不嫌无趣。她走近善颦,轻推她的肩头,“善姑娘,今日天气很好呢,不如云
儿陪姑娘出门走走?”
“出门?”善颦抬脸看她,眼中皆是疑惑。
“云儿的意思是..这屋前的院子。”云儿见善颦误会,赶忙解释,指了指门外。是..教主早
已派人守在别院的入口,善姑娘是出不了这别院半步的...
“好吧。”见她慌张解释,善颦望她笑笑,伸了个懒腰,便起身拿起桌上的剑,“我也好些
时日没有练习剑法了,不如云儿你陪我?”
“练剑?...”云儿张大嘴巴,笑的极为牵强,“可是我...我不会...”
“那我就更不怕你笑话了。”善颦突然俏皮的朝她眨了下眼,拎着剑转身出门。
天气果真不错呢,她是该好好接触接触阳光了,再在屋里待下去,她可就快发霉了。嘴角弯
起浅浅的弧线,她仰起脸,阳光懒懒的洒在她的脸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暖意流过全身,
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只是这晴空万里的天气,她却被困在这一方天地,着实有些可惜。
“善姑娘。”云儿跟出门外,却见善颦已手执长剑,剑身出鞘,在阳光下闪着夺目的光泽。
善颦长剑一挥,划出一道犀利的弧线,腕间的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她向云儿抿嘴一笑,
便在这不大的院落中舞起剑来。她的身形高挑,挥剑的一招一式利落而不拖泥带水,舞剑的
身姿轻盈中带着一丝潇洒,直叫云儿看的目瞪口呆。这善姑娘除去之前嬴弱害羞的模样,原
来还有这般洒脱的一面。
“云儿,看招!”
云儿一怔,只觉眼前剑光一闪,善颦手执长剑向她刺来,“啊!”云儿尖叫着捂住脸,往后
躲去,耳边一道劲风擦过,而后就再也没了动静。半晌,她才偷偷睁开眼,投过指缝,只见
善颦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善姑娘!”云儿松开手,努着嘴。却见善颦一脸调皮,右手拿着一只珍珠耳环在晃。她赶
紧伸手摸下耳垂,果然左耳的耳坠不见了踪迹。
“云儿姑娘,还给你。”阳光下,善颦笑的灿烂,咧着嘴角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笑成月牙
形的眼睛无辜的看向云儿。她这是...什么眼神啊...
她的皮肤白皙通透,被太阳一晒,微微的发红,鼻尖和额角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一袭白裙,
仿若全身都在发着光,白的晃眼。
“怎么,不要了吗?”见云儿半天也不接过耳环,只是盯着自己发怔,善颦忍不住晃了下手
中的耳坠。
“不...不是。”云儿反应过来,赶紧接过,“善姑娘的剑法原来如此精湛呢。”
“善颦献丑了才是。”善颦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怕是只有云儿这种不懂武学的人才会以为她
真的剑法精湛吧。
云儿的眼神投向她的身后,表情突然变的严肃,低下头毕恭毕敬的退至一边。
“云儿?”她正诧异,身后已飘来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善颦身子一紧,脸上的笑容迅速敛去,是他?!
“善颦....这是善姑娘的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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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颦也不应声,仍是背对着他。
“云儿,你先退下。”陵曲翾瞧了眼立在一旁的云儿。
“是,教主。”云儿躬身离开。
“看来这几日善姑娘过的很惬意。”说话间,他已走到她的身前。
善颦蹙眉,再好的兴致,他一出现,也被破坏殆尽了。
“为何不说话了?”陵曲翾浓眉深皱,之前她分明笑的那样开心,为何一见他,就换上一脸
的冰冷。
“我有些累,先进屋休息了。”善颦低垂着脸,闪身从他身侧越过。
“一见到我就累了?”陵曲翾冷下脸,反手抓住她纤细的手腕。
“我真的累了。”她皱眉。
“善姑娘似乎很不想见到陵某。”陵曲翾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样生气,虽然他心底的怒火
早已被她成功撩拨起来。
他每日都来别院一趟,却并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只是将解药交予云儿而已。只因他察觉出
自己对善颦不一样的感觉,她能轻易激起他的怒意,左右他的心情。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如
此让他心神不定,所以他选择了避开。
本以为不见她,待赤焰石到手,便不会与她再有任何纠葛。可是,他似乎错了。他克制不住
的想见她,原来不知不觉中他竟早已被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子迷了心魄,所以才会在今日撞见
她舞剑的一幕,看见她恬静的笑颜之后,情不自禁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而她!却毫不掩饰的
收起之前的灿烂笑靥。
“没错,我不想见你。”善颦瞥他一眼,毫不犹豫的应道。
陵曲翾抿紧嘴角。这女人,这次回答的倒是爽快。他脸色阴沉,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扳
转向自己。
可是,她似乎有些不对。
“怎么了?”他扶住她的身子,她却身子一软,倒向他的怀中。
那种感觉又来了...善颦咬住下唇,冷汗浸湿了她拧紧的眉尖,她按住腹部,好痛!为什么..
这些天她明明已经感觉不到痛意了..现在才是晌午时分,就算未服解药,也未到毒性发作的
时辰才是...为什么?
是赤夜煞!陵曲翾眉头紧皱,她脸色灰白,满脸痛苦的模样,让他心中一揪。他抱紧她的身
子,飞快的从衣袖中拿出细颈瓶,倒出解药。
“快服了它!”他将药丸递到她的唇边。
又是这种命令的语气,善颦虚弱的看他一眼,张嘴乖乖将解药吞下。此时此刻的她,又有什
么倔强的资本。这几日的清闲自在,几乎让她忘了自己的处境,中毒..人质..现在的一切倒
是提醒了她,她如今不过是陵曲翾手中的一枚棋子,只能任他摆布...
药性很快起了作用,腹痛和全身那虫蚁钻心的痛楚渐渐散去,气力也恢复不少。她发觉自己
窝在陵曲翾的怀中,赶紧从他怀中挣出,退后了几步。
陵曲翾冷眼看着她迫不及待的逃离他的身边,即使在刚才毒发她乖顺服药的时候,那看向他
的乌黑眸子,仍是闪着一抹防备。难道在她眼中,他真如毒蛇猛兽般的让她生厌?
“跑那么快,真怕我会吃了你?”他语气冰冷。
善颦抿唇,低头不语。
半晌,她抬起眼,问出心中所惑,“你曾说过,赤夜煞的毒性是在黄昏才会发作,为何?..”
陵曲翾冷哼一声,她果然还是忍不住问他了,“因为你练剑时用了真气,同时也加速了毒液
的运行,提前了发作时辰。”
原来如此..那她若是未服解药,岂不是不能随意用武?她拧着眉,这样..更是对她不利啊..
陵曲翾紧紧盯住她沉思的脸,锁眉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