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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熟悉的山城水景,熟悉的街道,和熟悉的府邸。

      回到杭州的时候,天色已经泛亮。马车停在善府的正门口,善颦双腿已有些麻木,骆晋濯扶着
      她下了马车。

      然后,她穿过熟悉的回廊,见到了她的父亲和兄长。

      她听不清父兄说了什么,只知道父亲眼含热泪,迫不及待的将她拥进了怀里。她才发觉,只短
      短一月时间,父亲仿佛老了十岁,额头眼角爬满了深深的皱纹,憔悴而苍老。

      “爹。”她鼻子一酸,数种情绪涌上心头,眼角不禁微湿。

      “乖,乖,让爹先好好看看你。”善震天沧桑的声音微抖,扶起她的肩头,他上上下下的打量
      着她。见她灰头土脸,发髻散乱,白底暗花的素裙上随处可见干涸的血迹。他抚着她憔悴的脸,白眉紧皱,“爹没用,让颦儿受苦了。”

      善颦瘪了嘴,用力摇摇头,“是女儿没用,事情没有办成,反而害爹和大家担心了。”

      “傻丫头。”善震天叹气,仍是皱眉看了看她裙上的血迹,“颦儿可有哪里受伤?”

      善颦知道父亲所指,喉口一阵苦涩,这血迹果然是无时无刻在提醒着她,陵曲翾为她所伤。她
      用力摇摇头,眼前微的发黑,“没有,颦儿很好。”她硬撑着,声音却是虚弱不堪。

      “颦儿?”善震天察觉出她的异常,迅速扶住她虚晃的身子,“致巧!还不赶紧扶小姐进房休息!”

      一旁早已等候多时的丫鬟,赶紧上前,扶了善颦。

      “颦儿,这些日子苦了你。先回房好好休息,有什麽改日身子养好再说。”善震天摸了摸善颦
      的发顶,柔声说道。

      善颦点点头,便随致巧去了闺房。

      “卓儿,你先下去吩咐下人给颦儿熬些参汤。这一路上奔波,颦儿身子又弱,得好好补补身子
      才是。”善震天给善卓使了个眼色,善卓点了头,便出了门去。

      “晋濯啊。”善震天这才将眼光投向在一旁多时的骆晋濯,“过来这边。”他径自坐到主位的
      檀木椅上,伸手示意骆晋濯也坐下。

      骆晋濯受宠若惊,自从被逐出师门的那日起,善震天就从未这样和颜悦色的和他说过话。他心
      中暗喜,“多谢伯父。”

      “这次多亏了你,颦儿才能安然归来。”善震天拿起桌面的茶盅,“我自是不会亏待于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伯父。”骆晋濯皱起眉,“晋濯上次说过,只求成全徒儿,颦儿她……”

      “我怎知你对颦儿可是真心实意?”善震天轻描淡写的说着,将茶盅递到嘴边轻啜了一口。

      “晋濯对颦儿,天地可鉴。”骆晋濯忽的起身,单膝跪地,“如若负了颦儿,必遭天谴!”

      “好了好了,你不必发此重誓。我善震天也不是出尔反尔的人,既然答应了你,我也不会再阻
      拦你们。就待颦儿身子复原,择个日子将你们的喜事办了。”善震天眼角含笑,“只是,晋濯
      如何能寻到赤焰堡所在,倒是很令人好奇。”

      “这……”骆晋濯面露难色,若不是有黑衣女子相助,他怕是这辈子也不会见到颦儿了吧……

      “好了好了,我只是那么一问,晋濯若为难就罢了。”善震天倒也没有相逼,“你也累了,我
      已安排了客房,你先去整理休息一下吧。只要颦儿安全回来,就好。”

      “是。”骆晋濯松一口气,起身告了辞。走到门口,他回头,一脸感激,“多谢伯父成全。”

      “好了好了,去吧。”善震天一脸笑意,见骆晋濯出了门,他才深深的叹起气来。

      他是有私心没错,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是没有想过那一丝的可能性……映娘啊……

      还有,陵曲翾那边,知道颦儿逃脱,怕也不会善罢甘休。虽然没了颦儿作为人质,可赤焰石他
      们还是势在必得的吧……

      只是那赤焰石,他是断不可能交出去的……

      *******************************************************************************

      此时的赤焰教,早已是乱作一团。赤銮宫到处是丫鬟随从,穿梭来去。厅内灯火通明,随处可
      见焦灼的面孔和急促的脚步。

      “镜长老,翾哥哥到底怎么样了?”碧婵焦躁的站在床榻边,看着陵曲翾死灰般了无声息的
      脸,紧阖的眼帘和深皱的眉峰,都显示着他此刻身受的痛苦。

      “情况很不乐观。”镜长老将陵曲翾的手腕掩到被褥下,眉头深锁。他深叹口气,肩上的剑伤
      经过止血包扎虽已不再出血,可是云儿发现的时候他躺在血泊里太久。再加上之前经脉本已受损,凶徒那狠劲的一掌,是致命一击啊。当时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为何教主会身受重伤躺在
      别院,而那善姑娘又为何不见了踪迹。情债啊情债!他早就不止一次劝过教主,这女子不能沾惹,如今可好,惹来杀身之祸,害了自己啊!

      “善颦那个贱女人!好狠毒的心!”碧婵眼眶一热,眼泪就飙了出来。她扑到床边,抚着陵曲
      翾惨白的脸庞。是她的错!她竟然会以为让那对狗男女私逃,就能赢回翾哥哥的心!没想到却
      害了翾哥哥,当时她就应该一直缠着翾哥哥,不让他走的!

      “善颦……”陵曲翾紧抿的嘴角轻轻溢出断断续续的呓语。

      “翾哥哥,我是碧婵,你想说什么?”碧婵见他嘴唇一张一合,急忙便将耳朵凑到他的唇边。

      “善颦,你休想走,休想……”

      他的声音虽然微小,可也清楚的传到碧婵的耳中。

      碧婵脸色一变,气的一下子站起了身,“讨厌!讨厌的翾哥哥!那个贱女人害你害的还不够!
      你还念着她!就算要死你都忘不了她吗!”她咬牙切齿的对着他吼起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碧婵。”镜长老抓住她颇为失控的手臂,“冷静点。现在是你任性的时候吗?你先回去,我
      马上要为教主运功疗伤,至少能暂时控制伤情。”

      “长老,翾哥哥不会有事的吧?”碧婵嘴一撇,抓住镜长老的衣袖,“你会治好他的,是吧?”

      “碧婵,你这样只会打搅我,先出去。”镜长老朝门外指了指,“你乖乖待在外面,别让任何
      人打扰我即可。”

      “知道了!”碧婵鼓着嘴,看了床榻上陵曲翾一眼,依依不舍的出了门去。

      将门合好,镜长老将陵曲翾扶起,调息运气,便收心定神,全力为他疗伤起来。

      ******************************************************************************

      雁翎熬了羹汤,端进了屋,见床上的人还未醒。她叹口气,将碗搁在桌面上,便轻声走到床榻前。

      还是那张俊朗的脸庞,只是此时此刻脸色灰暗,嘴唇也因失血过多而惨白。她从小就开始服侍
      教主,见到的从来都是他自信倨傲,意气风发的样子。何时,见过他像现在这样,没有生息的
      叫她害怕。她甚至开始怀念教主严厉的喝斥和作弄她时戏谑的样子。

      “教主……”雁翎咬了咬唇,眼泪就滚了下来。

      “哭什么?”熟悉低沉的嗓音蓦地飘至她的耳膜,雁翎一惊,拿开掩在脸上的双手,却见陵曲
      翾正虚弱的朝她笑着,她一愣,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就这么杵在原地。

      “雁翎,我还没死呢。”他很少见到雁翎泪眼婆娑的模样,她一直都是那样懂事坚强,这次他
      是真的吓坏她了吧。

      “教主!”雁翎愣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来,她嘴角一扬,破涕为笑。

      “你醒了?太好了,我这就去通知镜长老。”雁翎说着,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就要往外奔。

      “回来!”陵曲翾叫住她,撑起身子想坐起来,肩后却是一阵撕扯的痛,提醒着他先前发生的
      一切。他脸一冷,不禁皱了眉。

      “教主!你别乱动!”雁翎见他自己起身,吓得赶紧扶住他,“伤口还没好,长老也刚为你疗
      伤不久,您还是在床上躺着,别再伤了身子。”

      “我这不是还没死吗?”陵曲翾自嘲的扯了扯嘴角,眼神一暗,“善颦呢?”

      “善姑娘她……”雁翎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说起,支支吾吾了半天。她偷偷看了陵曲翾一眼,
      他的脸色更是铁青的吓人。

      “跑了?”陵曲翾僵冷着脸,眼底射出骇人的眸光,“她果然还是跑了……”

      “教主……”

      “她以为逃出去,我就会放过她,痴心妄想!”陵曲翾嘴角勾起冷戾的弧度,“除非我死了,
      否则她这一辈子也休想逃出我的身边!”胸口一阵翻涌,他深喘起来,善颦!就算是死,你也
      只能属于我陵曲翾!

      “教主。”雁翎被他狰狞的面目所惊,见他面色煞白,呼吸紊乱,赶紧扶住他的肩背,“教
      主,一切都要等您身子好些再说,教主!”

      “滚!”陵曲翾不顾雁翎的劝阻,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掀了被,就往床榻下冲去。脚刚落
      地眼前就一阵天旋地转,体力不支重重栽倒在地,撞倒了床边的小几,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教主!你冷静点!教主!”雁翎一边去搀扶他,一边冲门外吼去,“来人!来人!快去叫长
      老过来!”

      雁翎废了极大的力,好不容易才将陵曲翾搬回床榻上。正挥汗如雨,那边镜长老已风风火火的
      赶了来。一进门,就皱起了眉。

      “教主!”镜长老三两步迈到床边,严厉的瞪住他。

      “我要去杭州,谁也别拦我!”陵曲翾满眼倔强。

      “可以!你可以去杭州!也必须去!但是不是现在!”镜长老按住他躁动不安的肩膀,“你现
      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躺着,安心养伤!过几日再去也不迟!”

      “我没办法躺在这里,那个狠毒的女人!我不可能让她好过!”陵曲翾眼底燃着愤怒的火焰,
      他一想起她绝情的对他下手,心就像被万箭穿心的痛!他不会让她如愿以偿的和那个男人厮守!

      “先静下来,听我说。”镜长老拍拍他的肩,“杭州你必须去,去取回赤焰石。你的旧患加上
      新伤,经脉早已俱损,我现在只是用内力暂时稳定住你的情况。若要续命,只有赤焰绝一条
      路。赤焰绝的最上层功力需要借助赤焰石才能炼成,你我都是知道的。所以,现下你要做的是
      安心躺在床上几天,一切都等身子复原一些,知道吗?”

      陵曲翾闭上眼,好吧,他就忍了这两天,只有这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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