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真的》风兮在下

2、第 2 章

　　一中和二中的约架变成了骂架。两校老大一个坐在石墩上用棒球棍给自己大保健，一个坐在摩托车上没完没了地摁喇叭，底下的人骂了个不可开交。
　　按照规矩，老大不说上，谁也不能上，只要他俩不心烦，其他人嗓子喊哑了都没用。

　　和许轶同班的陆亨，用胳膊肘桶了桶他，尖着嗓子说，“我说，轶哥你发话呀，刚才他们说的行还是不行。就以新建街为三八线，他们的人绝对不能三两成群的过来，否则看见就是干。”

　　陆亨的声音太细腻，腻得许轶都有点起鸡皮疙瘩。
　　许轶抬了抬棒球棍，“不行，这条道出去就是新建街，你还让不让人下学走路了？我说校园路就校园路。”

　　陆亨晃了晃身上的肥肉，猫步走出去清咳了两声：“我们轶哥说了，必须得是校园路。校园路以北是你们一中的地盘，你们爱收保护费去那儿收去！一群爹妈没给零花钱的穷逼，难道我们这儿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啊，我们二中谁兜里都放着金条等着给你们呢？连女生的裤兜都敢掏你们还有没有点道德素质了？”
　　二十多个人听得浑身都抖了几抖。
　　“又是陆亨，这个许轶的后院老娘们……说话怎么这么尖呢！”一中校霸玩腻了喇叭，伸手掏了掏耳朵，看了一眼小弟，“你去说！”
　　那小弟喊了一声，回头愁眉苦脸，“哥我嗓子哑了。”
　　一中校霸又烦躁地点了一个人。
　　另一个人重申他们的观点：“说新建街就新建街！”

　　许轶咬了咬下唇，“草！”

　　大棒子挥起来，脚下一阵尘土飞杨。等完事儿了，甬道里的摩托车一个个仓皇地从甬道奔出新建街，许轶眼里露出一丝放松，一转头看到甬道口站着一个乌黑长发及肩的女孩儿。

　　陆亨举着棒球棍凑过来，“轶哥你看那像不像三班那个女鬼……”
　　转头看到许轶皱眉捂着自己的嘴角，陆亨的棒球棍不知道什么时候撞他嘴角上去了。
　　陆亨伸手去摸他嘴唇，“不好意思啊轶哥，大棒无情呀。”
　　“别摸！”许轶把他手打回去。

　　陆亨心说你是自己看女鬼看呆了吧，要不然刚才一中那帮人都没把他打伤，怎么自己随便一挥就中了。
　　也不怪他，现在许轶身后十几个人都呆了，后面的冯国栋感慨道，“美女与女鬼之间，看来就隔着一盆洗澡水。”
　　“女鬼还魂啦～～”有人一边向校门口走，一边吹起了口哨。

　　阮檬穿着宽松的校服，领口用拉索拉到抵着下巴，在暮春燥热的下午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的头发还带着湿润，但也因此服服帖帖，如万条垂下的黑色丝绦衬托着她带有红晕的脸庞。
　　她嘴唇的红润上散着透明的光泽，许轶越凑近，身上某处就越发的烦，但他的眼珠子就好像被吸附在她的嘴唇上一样，烦透了。

　　等靠近了些，陆亨道：“轶哥，她穿的是不是你的校服？”
　　那个大大的Fuck字眼十分吸睛，涂鸦水平绝无仅有，是他陆亨的亲笔杰作。
　　“是啊，那绝对是啊！”冯国栋瞪着大眼搂上许轶的肩膀，“这什么节奏，亨哥，你地位被抢了，女鬼成了大嫂了？”
　　“滚。”许轶言简意赅。

　　女鬼定定地站在那里，目光突然望过来，看那样子倒不是盯着许轶，而是……
　　许轶皱了皱眉，朝陆亨看了一眼。
　　冯国栋眉毛跳着，也骚包地朝陆亨看了过来，“不能够啊，物理课讲没讲同性相斥来着？”

　　陆亨感觉到了不远处那来自女鬼的灼灼相望，浑身哆嗦了一下，不是被吓得，是被美到了。
　　卧槽好美一女的……陆亨腿软，脸也羞红了一大片。
　　冯国栋啧啧，“女鬼她本来长这样的？她，她真长这样的？”
　　“流浪汉洗个桑拿也很帅的好吧……”不知不觉陆亨就开始为女鬼说话了，为了减少心虚，还特地叫着许轶，“轶哥你说是不是？”

　　许轶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女鬼身上。
　　女鬼的视线从陆亨身上移开，和许轶对视了两秒，察觉他好像有点失落。
　　随后她的头顶响起了机械般的女声：“减一！减一！减一！减一！……”

　　振聋发聩的一声声“减一”，差点把阮檬心脏吓跳出来。她还搞不清楚为什么一看到许轶，脑袋里就会响起这个奇怪的声音。不过她很快就接受了，毕竟连穿越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阮檬把吴霞给的两块钱物尽其用，一块五用在了公共澡堂，剩下五毛在小卖部买了个劣质润唇液，把自己那干裂的嘴唇保护了起来。
　　她洗得很认真，借了隔壁澡间大妈的半桶洗发水，还好隔壁大妈看她可怜，只说，“用，用，管多。”
　　她几乎是将身上的皮肉刮了一遍，一切污浊随水流逝，留下的是属于她自己的干净皮囊。

　　大妈看着她从澡间走出来，雪白的肌肤、绯红的脸颊，身上裹着白色的浴巾，恍如孙子美术课本上西方油画里的仙女儿。
　　大妈移不开眼，看她拿起梳子，一根根将头发梳得分明了，其间皱着眉头，偶尔发出疼痛的嘤咛。
　　“姑娘，你吃饭的钱还够不够，要不我给你点儿？”
　　阮檬转头微笑，“谢谢，我会找个地方打工，不会饿死自己的。”

　　回家也饿不死，但也不会好过，看自己刚穿越来的样子就知道了。如果猜的不错的话，她家里一定和她自己的过去一样可怕。
　　出了澡堂阮檬走回学校，发现这群人居然才刚刚打完架。效率也太低了，又或者是，一来一回的骂架骚话太有魅力，让他们一群男人恋恋不舍？
　　真够墨迹。
　　阮檬的目光停留在陆亨身上，看到他的一瞬间竟然鼻头酸楚，眼睛里又满含了泪。
　　这副身体不能激动，稍一激动就泪两行。

　　陆亨是她的经纪人，比她大十几岁，当年自己高中辍学在街头闲逛的时候，陆亨把她捡走带回了他所在的经纪公司。
　　这么多年，陆亨一直陪伴在她身边，无论娱乐圈多拜高踩低，无论自己受了多少非议，即使自己身在地狱，陆亨也下了地狱来陪她。
　　好在他们熬出来了。

　　同人里竟然还写到了他，陆亨拿给她看的时候，可没提到这一茬。
　　十六岁的陆亨真让人惊喜，看他肥肥的身体走路抖动起来的样子，她想起一句话：娘是天生的。

　　“亨哥……”少女的嗓音喊了出来，一众男生嘘成一片。陆亨捶打别人的背，“不熟，你瘠薄什么眼神，我没有！”

　　“把衣服还给我，”许轶没给陆亨表现的机会，把棒球棍往地上一扔，走上前挡住她望向其他方向的视线。
　　阮檬身体情不自禁有点胆怯，“没……没法还。”
　　许轶咬牙，不想看她现在这张脸，但身体很诚实。“这吴霞没收了我的衣服给你穿，真他妈不要脸。还给我。”

　　陆亨等人看得纳闷，轶哥平时对三班的女鬼可是挺照顾的，暗中挡了针对她的多少欺负，现在这是哪一出，怎么一瞬间就变成了跟欺负她的那些人德行一样了？
　　阮檬怯怯地，只能仰头盯着他，看得许轶越发烦躁，直接就伸手到她领子拉锁那里一扯。
　　许轶耳根蓦然通红，比陆亨的脸都红，然后慌忙地将她的拉链重新拉到领口，手指又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的下巴。

　　阮檬的脑袋里一阵响亮的：“加一！加一！加一！”
　　她好像突然明白了点什么。这莫不是好感度吧？
　　不过许轶这粗鲁的一扯，也真让她羞耻发怒，阮檬的面容一窘，当即甩手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出去，许轶白皙的脸上有了指印。他的皮肤也太容易发红了。

　　机械声再次唱响，“加一！加一！加一！加一！”
　　不知道是不是学生时代给人的影响太深，以至于听到“加一”的时候，阮檬心灵上仿佛在进行一场美妙的舞蹈。真他娘的好听啊～

　　众人听到那拉锁的声音晓得了什么，由冯国栋带头，哟哟哟地大叫，然后笑得拍大腿。
　　“轶哥，节操啊！你可别让一中那帮人知道，那他们不得嘲咱们道貌岸然衣冠禽兽，还说不许碰女生呢，你带头就撕人家衣服！”
　　阮檬红着脸，“胡说什么……他什么都没看见。”
　　众人：“什么都没看见哈哈哈哈！”
　　阮檬、许轶：“……”

　　许轶那一拉扯是够粗鲁的，他看到了阮檬的锁骨，还发现她……没有穿胸罩。
　　但再往下他不敢，也没有那个机会。
　　他心跳得很快，转头大吼一声，“滚回去上自习！不怕老秃去你们班趴窗巡查？”
　　十几个人来自高一的五个班，一听到老秃的名号，都变了脸色，把棒球棍扔给三班的体育委员冯国栋，一溜烟跑了。

　　许轶看着一群人离去，抬腿要走，又顿了顿，偏头留下一句淡淡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