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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裴如月领着秋凌快步朝东北角门方向去,想要跟上裴如星主仆二人,只是裴如月离东北角门有点远,待走到门边时连个人影儿都瞧不见了。

      安国公府建在紧靠皇城的勋贵圈中,东北角门外是一处僻静的小巷,小巷对面是旧时延王府。当年延王谋逆,全府被查抄,府中主子们都迁入了宗人府,奴仆都被发卖了,好好的府邸就此荒废了,白天行走还好,晚上就阴深恐怖了。

      裴如星只带着礼微不走大门走这僻静角门是要做什么?

      裴如月站在门边看着那小巷的尽头,时隔太久,她有些记不清这小巷通向何方了。

      “回去吧。”裴如月按下心中的好奇,转身往里走。

      秋凌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走着,心中疑惑,小姐醒来后变了好多,要是以往肯定会跟上去。

      她偷偷松了一口气,幸好小姐没跟上去,这小巷怪吓人的。

      回到了芷兰院,裴如月又拿出笔在练画,上一世她最没耐心练琴棋书画,如今重生一世,倒觉得写写画画,弹琴下棋反而能让自己静下心来。

      她的另一个贴身丫鬟画墨,在一旁帮她磨墨。

      她看着画墨,想不通自己平时对她比对秋凌还好,为什么最后会背叛自己?

      裴如月时而画上一两笔,时而神色复杂地看着墨画。

      她的思绪忍不住飘到了多年前,飘到初遇画墨的时候。

      那一年,京城里下了好大一场雪,裴如月央着兄长带自己外出赏雪。

      回府的时候,看到前边路上有不少人围着一块地方议论纷纷。

      “真是可怜哪,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往后可怎么办?”

      “可不是,这大冷天的。”

      “……”

      “哼,这样克父克母的野丫头,也就你们不知道,她命硬着呢。”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胖婆娘叉着腰站在人群里,“这丫头还欠着我家的米钱呢,要不是怕这扫把星克我,还轮到你们来看这热闹!”

      裴如月挤进人群,看到一个小小的女孩儿跪在冰冷的雪地里,俊俏的小脸蛋冻得通红,眼里全是泪,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白兔。她身前的草席上躺着一个人,一块破破烂烂看不出颜色的麻布盖着那人的上半身,草席旁边用木炭写着“卖身葬父”,字体纤秀稚嫩,显然是出自小姑娘之手。

      她看着那女孩儿怪可怜的,难得地发了次善心,搂着兄长的手臂撒娇:“哥哥,哥哥,我要买她。”

      裴如月是安国公府里人人宠上天的宝贝,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从那以后,裴如月身后就跟着了个长相像个瓷娃娃的小跟班。

      她待这瓷娃娃极好,不但留着她的本名,还让她掌管自己的小金库。

      ……

      裴如月轻轻地叹了口气,搁下手中的笔,认真地看着画墨,柔声问道:“画墨,你跟着我多久了?”

      画墨心中一跳,小姐自从醒来后,就一直对她不理不睬,以往都是自己跟在小姐身边,小姐房中的首饰财物都是自己在看管,但是,最近几日,小姐明显对自己疏远了,不但不带自己出门,还把自己支到了书房侍候,再也进不了小姐的闺房。

      更严重的是,她再也摸不透小姐的喜好了。

      现在又问出这么一句,画墨怎么不心惊,赶紧停下手中动作,跪到案前,清泪直流,“小姐,是不是画墨做错了什么惹小姐不快?”

      她担心自己偷藏小首饰的事情被发现了,小姐若是知道了,可怎么办?

      裴如月静静站着,没有说话,相伴这么年,说没有感情,那是假话,但是上一世临终前的那一眼,刺激着她,不管画墨是贪图富贵还是被谢森花言巧语所骗,她都不愿意再将画墨放在身边。

      正在屋外收拾的秋凌听到了动静,赶紧进到书房中,拘束地站在门边准备听训。

      “秋凌,去,将李嬷嬷唤来。”

      “小姐,画墨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求小姐不要卖了画墨......”

      李嬷嬷是裴府专管奴仆买进卖出的嬷嬷,画墨一听她的话,岂能不知她的意思,连忙磕头求饶。

      秋凌本想开口求情,裴如月轻喝一声,“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秋凌同情地看了一眼画墨,转身出门请李嬷嬷去了。

      不过盏茶功夫,秋凌就带着一个满脸堆笑的嬷嬷进了芷兰院。

      “小姐,不要,小姐......”画墨看到了李嬷嬷,膝行两步,抱着裴如月的腿,哀哀哭泣。

      裴如月扭头不再看她,硬着心肠,仼由李妈妈将她拉走。

      “小姐......”秋凌不知所措,跪到她脚边,泪眼朦胧地抬头看她。

      “别怕,秋凌。”如月扶起秋凌,用帕子拭去她脸上的泪,“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

      过了几日,到了七巧节,裴国公府的几位公子小姐早早打扮妥当,出门朝庆王府去。

      七巧宴仅是勋贵少男少女间的聚会,景朝民风开放,男女大防不严重,勋贵间倒是时常互相宴请,只是需父母亲自下帖方可。

      裴如月的兄长裴琏今日休沐,昨日刚从京郊大营归来,带着府中几位弟弟妹妹出门赴宴。

      裴府的三位公子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后面跟着两辆标了裴府家徽的马车。

      裴如娴与裴如姝出门一向是同乘一辆马车,裴如月以往也是与裴如星同车,只是以前她刁蛮任性,裴如星在她面前常被欺负成一朵我见忧怜的小白花,今天她却微微一笑,柔声道:“二妹妹,我与你同车罢。”

      裴国公与夫人伉俪情深,没有妾室,他的三个儿子均是嫡出,只是裴二爷生性风流,除了正房夫人,还娶了个小妾,裴如星是裴二爷的妾室所出,孙辈中唯一的一个庶出。

      之前她没少被裴如月颐指气使,就算这几日裴如月一改以往的飞扬跋扈,但是突然又把画墨发卖了,倒是有些喜怒无常了。

      她吃不准裴如月是装的,还是真的变了性子,只谨慎地站在马车旁边,浅笑道:“大姐姐,我扶你上马车吧。”

      前头的裴琏回头看了眼自己妹妹一眼,心中诧异,谢赫那小儿,竟害得月儿如此伤心,性子都变了,等会见着了定让他好看!

      另两位裴公子倒不理会后头的事,只顾打马向前。

      裴如月也不多说话,只淡淡地点了点,裴如星见状,赶紧将她扶上马车。

      两人上了车,裴如星就缩在角落,将大半位置让了出来。

      裴如月倚坐车内,闭着眼睛回忆上一世,参加庆王府的七巧宴时,发生过的事,这一世,既然怀疑裴如星坏了自己名声,只想紧紧跟着她。

      车马行了半个时辰,就到了庆王府大门前。

      高耸的院墙边已停了一长溜的马车,显然已有不少客人早到了。

      庆王府门下白玉石台阶,凿成祥云龙纹花样,大门敞开着,庆王府的二公子高峦就候在门前。

      裴琏跃身下马,先朝身后马车走去,伸手将裴如月扶下马车,好声交代了一番,才领着一众弟弟妹妹向庆王府大门走去。

      待到大门前,裴家的众人朝迎上来的高峦施了一礼,一阵寒喧之后,高峦吩咐早就候在一旁的婢女引领裴家众位小姐前往清仙阁,自己则领着裴琏及其两位弟弟往临水阁。

      裴家的三位公子由高峦领着进了大门,走不多远,则见殿阁巍峨,层楼高起,青松拂檐,玉兰绕砌,金辉兽面,彩焕螭头。

      庭院中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主道边是一抄手游廊,四人顺着游廊步入,游廊左侧是一清澈溪流,沿溪而行一盏茶的功夫,到了一处开满荷花的湖畔,岸边有一宽敞的赏景亭。

      此时亭中有数人正在饮酒作乐,其中一人分外惹眼,一身淡紫烫着金纹的交领袍服,身姿修长挺拔,玉冠乌发,面容俊朗,星眸剑眉,俊美异常。

      正是庆王世子高岳。

      裴琏忙上前向他弯腰施礼,“世子恕罪,裴某来迟了。”

      “无妨。”高岳不甚在意地抬眸,微微点头,就不再理会他。

      裴琏是武将之后,向来与高岳这一群纨绔子弟无交集,看他不追究自己来迟,自行带着两个弟弟入了座。

      他落座之后,抬眼环视四周,没有看到荣国公世子谢赫,不免有些失望。

      酒宴正酣,高岳白皙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杯美酒,斜侧身子凭依着小几,慵懒潇洒,微醺地眯着狭长双眸,时而望着水榭里随雅乐翩翩起舞的歌姬清伶,时而又好似不被世间美色繁华所扰。

      他面颊微红,微微上扬的眼尾勾勒出无尽的写意风流,酒囊饭袋的皇家纨绔高岳有着令人惊艳的好样貌。

      同样是纨绔子弟,其他勋贵之后就是愿意跟着高岳混,连同是庆王儿子的高峦都不愿搭理,只顾着围在高岳面前嘻皮笑脸。

      高峦脸色阴沉,看着被众人簇拥着的高岳,心中冷笑,看你能得意多久。

      今日宴席,又是鼓乐,又是饮酒,还有歌姬助兴的,各府公子极满意,怪不得都说庆王世子好享受,花样够多,庆王妃虽只是庆王的继妃,到底没亏待了这个前任王妃留下的独苗,待高岳比自己的亲生儿子们还好。

      没过多久,酒气上涌,高岳有些酒意上头,候在他身边的贴身侍从见状,连忙将他扶起,出了临水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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