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凶手》安荒

21、【10】

　　到了流浪猫狗收容所，楚清就和白祈新一起提着几大笼的猫下了车。

　　虽然这地方叫收容所，但是这里面的装潢还是很温馨的，里面的装修偏田园风，还有一些小猫小狗在人工种植的小草坪上打滚。

　　而且，楚清注意到，这里的猫狗要不就是四肢不健全，要不就是有皮肤病，身上的毛都被剃光了。但是看着这里的工作人员带着它们玩得这么开心，楚清心里多了些欣慰。

　　或许生活对它们不公，但是现在它们能够这样开心快乐地活着，不需要流浪，不用担心温饱，这就很好了。

　　收容所里接待他们的是一个长相温柔的中年女人，看见白祈新和楚清很热情，带着他们把猫放到了一旁，然后有专人把猫抱出来喂食物。

　　楚清看着这些毛茸茸的小家伙在工作人员的喂养下吃饱喝足，忍不住问女人：“你们这儿养了多少只流浪猫狗呀？”

　　女人温柔地回答：“目前的话有两百三十多只，但是进了我们收容所的动物会有流动性，所以每天都不一样。”

　　楚清点了点头：“流动性？是会有人领养它们吗？”

　　那女人笑笑说：“除去正常死亡的，也会有人领养，但是这种情况比较少。现在的人养猫狗都会比较在意品种，而这些流浪猫狗一般杂/交比较多，所以领养的人不多，就算有，也大部分都是我朋友介绍来的。”

　　楚清看了一眼这些争相夺食的猫，心里又忍不住为它们唏嘘了一把。

　　确实，如果有一只健全又可爱的小动物可以选择，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把流浪猫狗当做第一选择。

　　白祈新始终站在楚清身边默不作声，等楚清在这里参观了这些猫狗的生活环境之后，他才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我们走吧。”

　　楚清看了一眼白祈新，发现他看见这些猫狗并没有爱心泛滥，虽然说平日里看他喂猫也极少会抚摸这些猫，但是相比较起来，站在他旁边的楚清更像是一个充满爱心的人士。

　　既然已经决定了把这些猫交到这里，那也应该给予他们充分的信任。楚清和女人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和白祈新离开了。

　　白祈新只是礼节性地颔首告别，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没有猫需要照顾，所以楚清思忖了一会儿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她可不是为了和白祈新挨得近一点，这个是礼节，如果只有单独两个人的时候坐在后座这不是把别人当司机吗？

　　楚清为自己找理由。

　　虽然为这些流浪猫找到了归宿，但是白祈新好像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楚清偷偷看了一眼白祈新的侧脸，然后开口说：“你倒是跟一般的人表现的不同，很多人喜欢这些小动物大多都是因为它们可爱的外表，所以看见也总是忍不住摸几下。你对它们德爱表现得很......深沉。”

　　看着白祈新的表情不为所动，楚清忍不住在心底纳闷，她用词对吗？深沉一般都是用在父爱上的吧。

　　白祈新不冷不淡地说：“对于它们，我更多是出于怜悯，没有过多的相处所以也谈不上喜爱。每一条生命都应该得到尊重，我也只不过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做一些我能够做的事。”

　　楚清看着他的侧脸说：“如果你有怜悯之心，那么就证明你是一个慈悲的人，比起那些喜欢就抱在手上摸几下，不喜欢就随意丢弃的人，慈悲才是大爱呀。”

　　楚清的话说完了之后，她能够明显感觉到白祈新的身体愣了一下，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他重复了一边楚清的话：“慈悲。”

　　似乎是不确信似的。

　　楚清用了地点了点头说：“当然。”

　　车子停在红灯前，白祈新转过脸看着楚清。两个人的视线在狭隘的车内交汇，街道上的鸣笛声仿佛都被隔绝，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交汇的视线。

　　楚清心加速跳了几下，然后慌乱地挪开了眼。

　　仅仅只是对视，楚清就已经心悸到不行了。

　　白祈新自然也察觉到了气氛微妙的变化，于是笑着解释说：“不好意思，虽然我是当心理医生的，也帮助了很多病人，但还是第一次有人用慈悲这个词来形容我。”

　　楚清的脸有些烫，小声地说：“你就是慈悲。”

　　白祈新问：“你说什么？”

　　楚清连忙说：“没什么。”

　　算了，还是不要继续纠结在这个话题上好了。他要是再多看自己几次，她也受不了。

　　车开了一段，楚清才注意到这不是回家的方向：“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白祈新笑着说：“今天有些晚了，我们就不要回家做饭了，一起在外面吃吧。”

　　楚清点点头说：“好。”

　　白祈新问：“你喜欢吃什么菜？”

　　这种时候，必须要矜持：“什么都可以。”

　　白祈新说：“那我就带你去吃一些特色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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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白祈新出入的餐厅也十分配得上他的格调和品位，从这里前台服务员的热情态度就可以感受到，在这里吃饭绝对价值不菲。

　　白祈新是这里的会员，所以在没有预定的情况下也还是拥有了一个理想的位置。

　　这个位置很僻静，看白祈新熟练的样子，他之前应该经常坐这个位置，这跟他的性格很像。虽然对人温柔，但是有些孤僻，喜欢独处。

　　点菜的时候楚清也比较含蓄，只点了一两个自己爱吃的菜，其他都随便。

　　白祈新也十分随意，不过他点了好几个菜，以至于他报菜名的时候楚清都忍不住制止：“咱们就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吧？”

　　白祈新笑着说：“你不要高估了这里的菜量哦。”

　　虽然白祈新说得很含蓄，但是楚清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服务员的脸色。看着人家依旧面带微笑，楚清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吃饭的时候，白祈新也十分考虑楚清的感受，时不时地帮她夹菜。

　　不知道为什么，白祈新给了楚清一种错觉，他们好像真的在交往。

　　每一天，他们都像这样一起吃饭，聊一些十分日常的东西。而且，白祈新也都十分懂得楚清的心思，很照顾她的感受。

　　但是，楚清觉得自己好像并不太了解白祈新。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会有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光明配上阴影才是一个完整的人。但是，白祈新好像没有阴影面，他从来都不会生气，脾气好到让人难以想象他发脾气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他的心也像一颗水晶球一样透明，没有藏污纳垢的地方。

　　楚清有的时候会想，丝毫没有缺点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是真实存在的吗？

　　就在楚清走神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楚清下意识地接起电话：“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女声：“你不是想跟我聊聊吗？”

　　楚清刚开始还纳闷这人是谁，但是下一秒看见白祈新的脸，她就猛地想起了今天魏凯说今天晚上那个女孩子会打电话给自己。那一瞬间，楚清完全不知所措。

　　白祈新似乎察觉到了楚清的神情变化，问道：“怎么了？”

　　虽然还隔着一个手机，但是一想到这个电话里的女孩要说的话与白祈新有关，楚清就整个人都不自然，额头冒虚汗。

　　楚清尽量控制住自己的紧张，然后用平静地语气说：“没什么......我去外面接个电话。”

　　白祈新脸上露出了理解的微笑：“没关系。”

　　离开位置的时候，楚清对着手机说了一句：“你先等等，不要挂电话。”

　　即使是已经走到了外面，楚清也还是挑了一个远离人群的位置，然后才对着手机说：“我是楚清，是魏凯让你联系我的吧。”

　　电话那头的女生说：“是的。”

　　按照道理来说，这个女孩子还是在上学的年纪，应该十分朝气蓬勃才是，但是光是从她的声音来听，楚清就觉得她有气无力，对于生活似乎也没有什么向往和期盼。

　　难道，魏凯爆料的这件事是真的。

　　楚清深吸了一口气，十分严肃地说：“我是一名记者，我保证我的身边现在没有第三个人，并且我不会泄露你的个人信息，我只是想让你把事实情况跟我叙述一遍最好是能够包括一些细节。”

　　楚清说的时候，已经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

　　就在楚清屏息凝神等待她开口说话的时候，她用十分大的嗓音说：“根本就没有这回事，你不要听魏凯胡说，不要相信他，以后也不要联系他了。”

　　楚清今天幻想过好几种场景，这个女孩或许会哭诉，或许会十分狠毒诅咒伤害了她的人，种种应对办法楚清也都想过。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好不容易接通了这个女孩子的电话，她跟她说的，既然是这些。

　　楚清有些云里雾里，追问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魏凯......骗了我？”

　　那个女孩子的声音依旧有些狂躁：“你别管那么多，反正你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不要管那么多，也不要理魏凯那个疯子说的话。”

　　还不等楚清开口追问，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

　　只留下一脸懵的楚清。

　　这又是怎么回事？那个魏凯难道不是想要帮这个女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