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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晋荣的感冒并非突如其来,早在来安和镇前已有征兆,那时候一心顾着找易诚,并未对此在意。
这两天太过奔波,吃饭又没什么胃口,加之失眠和过度的饮酒,所有的诱因叠加堆积后便造成了身体的超负荷。
病来如山倒。
邵晋荣并不轻易生病,可这次的感冒来势汹汹,当晚高烧不断,易诚和宋邑守了他整宿,又连着输了两天的液情况才有所好转。
因为要开店,后面两天易诚没有再去过医院,是易婶婶知道邵晋荣的情况后照顾的他。
即便是冷清的年后,医院仍旧是人最多的地方,四四方方的院墙围起来的偌大空间,里里外外的空气中都混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对于嗅觉敏感的人而言极度痛苦和折磨。
正值午后,下过雨的安和镇湿漉漉的淌着水滴,寒冬后的树木经过春雨洗礼后久违的迎来了春芽,雨水滋润过的松软泥土里稀稀拉拉立着不知何时发的嫩芽。
烧已经退了,或许是躺了两天的缘故,邵晋荣感觉身体散了架般疲乏无力,他摸过枕头下的手机,微信界面很多红圈,却没有最想的那个人。
来送午饭的易婶婶推门而入便见邵晋荣发呆的看着手机,脸色还是苍白,不过比前两天看着要精神了许多。
“孩子,饿了没?”她把保温盒搁在床头的柜子上,一样样取出来放好。
这两天多亏了她的照顾,邵晋荣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还没饿,抱歉婶婶,给你们添麻烦了。”
易婶婶无奈地摇摇头:“你这孩子,什么麻不麻烦的,莫要说这些。你是阿诚的朋友,好心来帮忙结果害得你生病,我和他大伯心里头很过意不去。”
“阿诚这孩子高中毕业后就跟着他大伯四处奔波,后来去了东光市,这一走就是好几年,我还担心他那性子身处异乡很难交上朋友,没想到交了你和小宋这么好的两位朋友。”
高中毕业……易诚他,没有读大学?
邵晋荣想起了在地铁站上遇到的易诚,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工装,鞋子上蹭着水泥灰,看起来与车厢里的人们格格不入。
又一次遇见,他还是那副蓬头垢面的模样,双目空洞,周身散发出一股颓丧,毫无生气。
若是大学毕业出来了,就算混的再不好也不至于是那种狼狈样。
如果记得没错,高中时候有听说易诚成绩也还不错,至少二本院校是保得住的,难道是发挥失常没考上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婶婶,小易哥为什么没读大学?”
易婶婶长叹了口气,提起往事禁不住红了眼眶:“高三那年,阿诚父亲自杀了。一把火带走了所有,什么都没给他留下,还自私的想要带走易诚,要不是那天阿诚在考试,恐怕……”
在易诚考试那天放火自杀,还想带着儿子一起,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邵晋荣不敢置信的微微睁大了眼,搭在被子上的手抓紧了被套。
易婶婶背过身默默擦了把眼,继续道:“阿诚这孩子命苦,从小到大没过过好日子。自打他妈妈去世以后,他爸爸,从来不喝酒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酒瘾和赌瘾,输了钱就喝酒,喝醉了就拿阿诚出气,阿诚没少挨打,最严重的几次被打进了医院,头上缝了七八针,背啊胳膊上不是烟垛子烫的伤就是酒瓶子划的口子。”
“一开始挨了打,阿诚会哭会闹,后来就忍着不开口,长大后知道躲了,就来我们家。可他爸依旧追着打,他大伯怎么也劝不住,为此两兄弟还打了一架。”
“如果不是他爸那事儿,阿诚肯定过的比现在好。出成绩那天他老师给我们打电话说孩子高考成绩是咱们镇上的第二名,虽然只是我们这个小镇上,那个什么985和211是保准能读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