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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日头毒辣,遮天蔽日的参天古木下,婆娑的树影像是被暑气热的在微微颤动。龙山外眯着眼枕着胳膊躺在暴露出来的树根上,嘴里还叼着一枚翠绿的竹叶。

      他叼着叶子算了算日子,重生到今时已经一年零五个月了。

      龙山外吐掉了叶子,睁开一双褐色眼睛,看着头顶的葳蕤的树叶,不咸不淡的说了句:“都这么久了哩!”

      说完,他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腰间别上斧头,顺手扛起树旁砍好捆起的一垛柴。

      他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嘿!又能换壶酒咯!”

      龙山外扛着柴下了山,徒步走到了城里,日头都快西斜了。

      收柴的酒馆老板娘看到龙山外,笑盈盈的叫小二赶紧把柴抬到柴房里去。龙山外拿出腰间的空酒壶,对老板娘挑了挑眉:“徐娘,三日不见,你又美啦~”

      “臭小子,就你嘴甜。”徐娘年过四旬,早就是半老徐娘,自知容貌老去,但她仍是爱听人好话。

      好听的假话,至少让她舒服快活。她给龙山外盛了满满一壶酒,龙山外咧嘴笑着谢过。又从兜里掏出一吊钱,放在账房桌子上说道:“顶美的徐娘,给我一盘野鹿肉,再来盘花生米。”

      “好吧,看在你说我美的份上,找个凳去,等会儿给你送去。”

      “好嘞!徐姐姐最美最心善了!”龙山外高兴的拎着酒壶找了个角落坐着。

      徐娘瞥了眼龙山外那高兴的模样,想起来第一次见到龙山外的模样,浑身是血身上没有一处好皮,还带着一身的泥。

      也许是一时心软,想起来自己早年没了的孩子,徐娘救了龙山外。后来才知道,这小子是为了替相依为命的老父亲摘草药,铤而走险爬了陡峭的凌霄峰,从半山腰摔了下去,好在福大命大,心口上插了根树枝,也没要了命去,只是皮肉擦伤的多,浑身都上了草药。

      龙山外昏睡了三日,第三日醒来,发现自己没死,去了他人口中的家,那老父亲两日前就咽了气了。龙山外终归是占了别人的身子,他变卖所有家当,给老父办了个算是体面的丧事。

      最后磕了三个响头,想了想无处可去,又无亲无故,干脆收了包裹就去了城外的藏龙山,在山中盖了个茅草屋,平日里靠砍柴为生,过过好久没有的平凡安稳日子。

      不一会儿,徐娘端来了鹿肉和花生米,放下东西揉了揉龙山外的脑袋:“你小子要不干脆来我店里当个跑堂,也好过砍柴来的辛苦啊。”

      说着丢下一条绣花帕子给龙山外,“瞧你这一头汗,也不带个帕子擦擦。你徐姐姐我今日再行回善事,这个就给你了。”

      龙山外拿起帕子擦了擦满脸的汗,擦完将帕子收到怀中笑道:“多谢徐姐姐,我下回多带些柴来谢你。”

      “穷客气——”徐娘打趣着酸啐了一声,又忙着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龙山外夹了块鹿肉送到嘴里,又灌了口烈酒,猛地下去辣的有些上头。他坐在角落里,听着旁边客人说着的奇闻异事。

      一个带绿帽子的男人,冲着旁边的兄弟说道:“听说了没,修仙界最近出了三件大事。”

      “哦?哪三件大事?”

      绿帽男伸出食指比了个一,“首当第一件,如今统领修仙界的妖尊,在迹烙顶封帝了。一统十七峰,威风凛凛。修仙界那群人哪个敢叫板?”

      “啧,果真是个奇人。如今他一个妖当道,三界倒比之前还要太平。”一个白衣男子男人点了点头。

      绿帽男接着道:“你们可知他如今尊号是何?”

      “是何?”

      “修帝。这口气狂吧,直言做修仙界的帝王。”

      “乖乖儿,如此狂的吗?”旁边几人讶然。

      “后面还有更狂的呢!你们可知这第二件大事是何?”

      一个头簪黄花脂粉气足的男子耐不住性子道:“你可莫要卖关子咯,快说罢!”

      绿帽男道:“好嘞。这第二件事,那妖尊的儿子前月办了生辰宴,十六峰峰主尽去献礼祝贺,迹烙顶上钟鸣鼎食铺张扬厉,场面叫一空前绝世,据说那里连根筷子都是金的。”

      “可我听说,修仙界有十七峰。怎么还有一峰,这么不知趣?”白衣男问道。

      绿帽男笑道:“那一峰峰主是那妖尊的师尊,从他小师弟死后,两人也就断了来往了。”

      “他小师弟是不是以前那个除妖卫道的捻焰君?”

      “正是,那捻焰君算是个一言难尽的人物了——”绿帽男喝了口酒。

      白衣男眼珠一转,想到了便激动道:“据说他俩拜师学艺时就一直水火不容,剑拔弩张。”

      “对对对,这个我也听说过,听断袖野史上说,他还和他师弟一块喜欢上他师尊了哩!”一个头戴黄花脂粉气足的男人捏着嗓子说道,“果真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白衣男来了兴致:“确有此事?”

      “可不是嘛。”黄花男猥琐的舔了舔唇,“这事,好那口的人谁不知道。后来好似他们师徒三闹掰了,那情也断了。不过嘛,那么多年的传闻,即便没摆在明面上,但私底下弄没弄过谁知道呢!”

      龙山外听到这不大爽快,故意咳了两声。黄花男看了眼龙山外,居然还不知廉耻的抛了个媚眼,险些没把龙山外刚吃进去的鹿肉给恶心出来。

      黄花男冲绿帽男问道:“兄台,他那小师弟是怎么死的哩?”黄花男想了想狡诈一笑,“我猜肯定是被妖尊狠狠整死的。”

      “这你猜得没错,不过后来也是捻焰君自作自受。良善之人不做,偏生有了邪门歪念,害人终害己,还辱了他师尊名声,真当是该死!”绿帽男故弄玄虚哑着嗓子,“听说啊,妖尊抓了这欺师灭祖的师弟后,就关押在迹烙顶的密牢里,日夜鞭挞拷打,哭声惨叫不断呐!到现在都有他师弟的哭声——”

      龙山外坐在隔壁桌,听着发觉好笑。至今还有哭声若是没记错,他上辈子可是折断了手脚碾碎了金丹,也没哭出声的人。

      白衣男听后感慨道:“啧,这两人能师出同门还真是千百年难见。一个道貌岸然不配为人,一个心狠手辣不是人。”

      龙山外听了心里苦笑,好个道貌岸然不配为人。他竟到了不配为人的地步,果真死了是应该的。

      “要我说妖尊虽不是人,倒比他那师弟好些。说是轻狂傲世,但至少未害过我们人界。如今他们两界和谐,妖尊功不可没。据说啊——”绿帽男再度压低声音道,“他那个师弟为了得到他师尊,曾经还故意摆了妖尊一道,妖尊为此差点丢了命。听说妖尊回来后还以德报怨,不计前嫌,若不是他师弟闹出那破事,指不定妖尊贵人多忘,就放过他了呢!”

      “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黄花男又诧异,“他摆了什么道?”

      “这我哪里知道……”绿帽男歪着嘴笑道,“接下来第三件事可就奇了。”

      “哟?还有奇事?”

      “可不!那妖尊当年死在两界谷的二师弟花染——起死回生了!”

      龙山外眸子一紧,他拿酒壶的手发颤,心中热血腾起:花染他没死!?

      绿帽男张大嘴说,“据说他现在一分人样九分鬼样,有人说这是鬼魂回来了。”

      “啧,这倒也是件奇事。”黄花男歪着嘴笑道,“不过这事没我听说的事新奇得趣儿。”

      “什么事?”

      黄花男笑的荡漾:“那美貌倾国倾城的妖尊,他如今舍了他那师父,在三界搜罗美男哩!且他偏爱眼尾下垂的男子~我瞧着我眼尾就微微垂着……”

      龙山外斜眼一瞧,心道这人眼尾都快挑到眉梢上去了,还真是个大言不惭的人。

      “瞧黄兄你这么说,也是想去迹烙顶爽一爽咯?”绿帽男不怀好意的笑道。

      黄花男喝了口酒道:“我哪有那个好福气,我至今连妖尊的面也没见过……”

      众人笑道:“莫说是面了,你怕是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

      黄花男眨了眨眼,自信昂昂的说道:“谁说我不知道的,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听好咯。那妖尊姓雁名书归。”

      “雁书归——”

      龙山外听到这个名字心头一颤,手中的筷子都跌落到地上,摔了一声闷响,引来隔壁桌几人怪异的眼神。比起前面所说种种,这个名字更让他胆战心寒。他面色沉下,喝了口烈酒,叫来徐娘让她帮他把未吃完的鹿肉装好带走。

      徐娘见他脸色不好,好心道:“怎么了,怎么感觉你面色不太好?可是累着了?”

      龙山外苦笑摇头:“没有。有点头晕,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那可不就是累着了。”徐娘将包好的鹿肉放到龙山外手上,“鹿肉拿好,回去慢点,别喝多了酒摔了。”

      龙山外点了点头:“知道了,徐姐姐告辞。”

      黄花男看着龙山外踏出店门,吹了个口哨冲着徐娘笑道:“徐娘,这小子谁啊?我们刚说妖尊,他吓得连筷子都脱了,哈哈哈哈——”

      徐娘看着众人嘲笑,瞪了一眼道:“阿龙那小子身世可怜着呢。你们在这背后嚼什么舌根!”

      “嘘——”绿帽男笑道,“徐娘放话了,我们可不敢再说了。”

      徐娘走后,黄花男挤眉弄眼突然想到什么道,“刚匆匆看一眼,那小子似乎也是垂眼尾,啧啧啧——怕不是听了妖尊喜欢这口,羞煞的没了主!”

      “哈哈哈——兄台你可真会说笑。”

      小酒馆的笑声淹没了悲欢,唯有无形的讥讽最伤人。

      龙山外一口一口的烈酒往嘴里送,他往山里走去,路上跟不少人擦肩而过,撞疼了一个人,挨了顿不痛不痒的骂,倒让他清醒了些。

      一步一步回到山中的茅草屋,天已经黑了,他因没有灯,走在林子里还被根烂树根给绊了一跤,摔洒了他一壶好酒。

      龙山外又心疼又气恼,想着明日醒来,须得买个灯笼才好。

      他就着屋后用竹干接来的山泉水,冲了个凉澡,披上衣裳往木板床上一趟。床上垫着的稻草是他前日新晒的,睡着还挺香,只是夜里蚊虫有些多。

      不过龙山外是过惯没蚊帐的苦日子,这点蚊虫他皮糙肉厚也不怕了。单手枕在脑后,闭上眼,脑海成江海,翻涌的是雁书归三字。

      一盏煤油灯快要烧尽,龙山外也没把脑海里的“雁书归”抹去。

      说来可笑,世人提到他们俩,总离不开他们俩爱上师尊的糗闻。龙山外翻过身吹灭煤油灯,这点煤油还是要省着用,慢慢躺在稻草床上。

      灭了屋内灯火,却燃了胸膛热火,竟一时难以克制的追忆起了陈年往事。

  • 作者有话要说:  后方前世回忆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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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主与仆 “你永远都是我的奴!”
    3孽与缘 “你该多谢你爹娘,给了你一张像极了他的脸。”
    4黑与白 “弄脏你,是我的乐趣。”
    5初与末 “你终于知道痛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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