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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1矫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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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阮嘉禾回他,“是阿波罗。”
江昀没想到她记得,阮嘉禾只来过一次本家,还是订下婚期后才走的见家长流程。
江老爷子对小儿媳的态度很冷淡,阮嘉禾满不在意,在被敲打着要对江昀好点时,弯下了腰去逗猫,将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老爷子气得直瞪眼。
阮嘉禾是懂得怎么气人的,他想。
连几年前见过一次面的猫咪,都能够叫出名字,却偏偏不记得他对芒果过敏的事。
“我真是有病。”江昀捂着额头,喃喃自语。
或许因为是过年期间,因为他在滨市太想家,所以对家中的阮嘉禾也产生了一丝说不清的思念。
他居然妄想和她谈心,简直自取其辱!
江昀颓丧地关掉了手机。
接下来的两三天,他们都没有再联络,这是正常的,后妈和继子本来就不是会经常聊天的关系。
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交谈,完全是为了江聿明,为他期待的和谐家庭装一装母慈子孝罢了。
至于私底下么……呵呵,话不投机半句多。
现在情况不同了,有骆舟在家给他当眼线。
“昨天雨停了,江太太叫了吴叔和张哥来收拾庭院。”骆舟一板一眼地汇报情况,“不过你放心,他们没有进屋,干完活以后就直接离开了。”
江昀:“………我肯定放心。”
吴叔和张哥是家里聘的园丁,一个四十几岁,一个三十岁出头但是长相凶神恶煞。
阮嘉禾能和他们有什么联系,才是真饿了。
“今天早上,江太太九点钟下楼,”骆舟继续说,“早餐是三鲜包虾饺和香菇鸡肉粥。”
“……你只要盯着她有没有带男人回家,或者是不是在和别人出去约会就行了。”江昀忍不住道。
“哦。”骆舟有些懊恼,他新学习到的知识,讲述一件事时添加细节会增强可信度。
“你那说的,像我派你过去监视她一举一动似的……”江昀又压低声音吐槽了一句,“有点变态。”
是变态,骆舟在心底默默地回答。
继子不许后妈再婚,还找人盯着后妈,并且骆舟清楚江昀这样绝不是出于维护公司股价的目的。
但他能理解江昀的心情——
骆华去世的头两年,他总觉得父亲只是出差了,直到徐敏再婚他才对死亡有了具体的实感。
江昀大约和他一样,没有完全接受父亲的离世,所以才对阮嘉禾的新恋情起如此大的反应。
“我正要说,”骆舟解释,“江太太出门了。”
“和谁?”江昀抬高了声调,急切地抛出一连串问题,“她是自己开车出门还是叫司机送她,或者有人来接?她有没有提到出门是办什么事?”
“没有叫司机,是有人来接的。”江昀的心沉入谷底,又被他下一句话打捞起来,“但我看见了那是梁律师的车,她们两个人一起去办事的。”
原来是梁律师,江昀皱着的眉头松开了些。
转念一想,和女人一起出去就能掉以轻心了?谁知道两个人是不是去会所找乐子。
“还有个女孩。”宣姐的女儿,江昀不一定认识,骆舟更不能透露自己认识,“看起来像是学生。”
女学生?梁律师?
江昀兴奋地回:“我知道了。”
阮嘉禾名下有个青苗基金,会为家境贫困的女生提供资助以完成学业,梁律师在里面当志愿者。
这两个元素一起出现,肯定是正经事。
他突然转变的态度让骆舟摸不清头绪。
“没事了……”江昀又接连咳嗽了几声。
换成骆舟皱眉了:“你的病还没好点?”
“嗯,”江昀耷拉着眼皮,“滨市太冷了,我想回南明,可是爷爷非让我养好了病再回去。”
“是风寒吗?”骆舟问,江昀有家庭医生和佣人照顾,他本来没觉得多么要紧,可久病不愈就值得警惕了,“要不你试试用生姜红枣葱白段煮水喝。”
普通人的治病偏方,说不定比吃药管用呢。
“好,我试试。”江昀点点头。
江聿成是笑里藏刀的老狐狸,阴险着呢;骆舟不同,他是真心实意担心他的健康。
江昀对好友的关怀非常受用。
何况,若不是骆舟帮他盯着梢,他恐怕都睡不好觉,让骆舟住进家里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一下子解决了两个人面临的困境。
江昀在心里直夸赞自己是个天才。
“你继续盯着,”江昀吃完药后头晕晕的,“我先睡了,她几点回来的你记得告诉我一声。”
骆舟:“好。”
阮嘉禾没有告诉他会在几点回来。
如果仅仅是为了应付江昀,他可以编造一个时间点,但他也想等她回家,所以将书搬到了客厅。
写完三张试卷后,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动静。
紧接着是浅而轻柔的脚步声,她换了拖鞋。
阮嘉禾俯身询问:“你在写什么?”
“理综试卷。”骆舟回答,语文数学英语各写完一张,现在写到了理综试卷的生物部分。
阮嘉禾不紧不慢地“唔”了声。
她喝酒了吗?
淡淡酒气萦绕在鼻尖,不是蔡康磊身上那种酒臭味,反而带着点桂花和荔枝的清甜味。
她又靠得近了些,垂落的秀发刺着他皮肤,痒痒的,骆舟的脸皮慢慢地热起来,也似醉了一般。
写试卷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考试被老师围观是日常,当监考老师换成了阮嘉禾,他却紧张到迟迟不能够落笔。
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256种,9/16。”
骆舟惊讶地转头看她,这道题不见得有多难,但需要耗费时间去读长长的题干,思考题目意思。
阮嘉禾看了一分半钟,竟然口算出了答案?
“生物技术与工程,压轴题主力军。”阮嘉禾笑,“用大学知识解题会演算得快一些。”
骆舟抓住重点:“你大学读的是生物?”
“嗯。”阮嘉禾抚摸他的脖子,双手顺着领口往里滑,她干着不正经的事却一本正经说话,“生化环材天坑专业,你高考填志愿时千万别选。”
好凉的手,凉得他打了个颤,骆舟不由自主地仰头,下巴到脖颈几乎绷成了一条直线。
他喉头上下滚动三圈,才问:“为什么?”
“学历要求高,薪资待遇低,工作环境差,”阮嘉禾用指腹摩挲凸起的红樱果,“即使你立志搞科研,但现实往往是辛辛苦苦搞了几年拿不出成果。”
原来如此,骆舟倒没想过选专业的事,只是想她从这样艰难的环境打拼到今天,优秀不言而喻。
他想借着机会多了解她一点,心神却陡然被摄住——她的手滑过腹部摸到了他的裤带。
骆舟深深地吸了口气:“我试卷没写完呢。”
他说着拒绝的话,却端坐不动,更没有按住她的手,阮嘉禾肆无忌惮地摸了两把。
骆舟喘着气,胸膛起伏得厉害,他盯着上方她的脸,又偏了头看向桌子上的试卷。
小模样真是够矫情的,偏偏又招她的喜欢。
阮嘉禾干脆将试卷全部拂到地面,她坐到了桌子上,揪住骆舟的领口弯下腰亲他。
温柔地吮,蛮横地咬,充满恶劣的坏心思。
清甜的荔枝果酒味在唇舌间传递,骆舟笨拙地回应,阮嘉禾却故意不理会,转而亲起他的眼睛。
“今天,江昀联系你了没有?”
“嗯。”骆舟应声,将他们俩的对话复述了一遍,这种两边传话的行为让他产生了不小的罪恶感。
“你注意点,”阮嘉禾提醒,“别说漏嘴了。”
“不会的。”骆舟摇摇头,他一直很小心地措辞,为了避嫌用的称呼甚至是江太太。
尽管他心里并不那样认为——江先生已经去世,过去的婚姻不应该再束缚阮嘉禾。
“好孩子。”阮嘉禾弯了弯唇,让骆舟陪江昀过家家,正好省得江昀整天没事找事过来烦她。
仅仅是好孩子吗?
骆舟鼓起勇气问:“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阮嘉禾瞬间弄懂了他欲拒还迎的缘由,她敛了笑容,低头静静地注视着他:“你说呢?”
骆舟说不出来,他已经为此纠结了好几天。
首先,阮嘉禾是自由身,所以他肯定不是小三,但他也没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说是恋人吧,都没有确定关系的过程,说不是,他们又确实有着恋人才有的亲密。
“我说,”骆舟垂下眼眸,“你得对我负责。”
阮嘉禾挑眉:“凭什么?”
骆舟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在他们上床后,他怎么会有要对阮嘉禾负责,那样自以为是的想法。
为什么传统观念里,总是男人对女人负责?
经过思索和分析,他找到了原因——
旧社会要求女性贞洁,所以当女人和男人有了关系,就会希求男人能够对她负起责任。
新时代了,规矩自然也要变一变。
现在的情况是阮嘉禾睡了他,拿走了他的贞洁,所以骆舟只能去讨去要求她对他负责。
骆舟喏喏地憋了半天,说:“我是第一次。”
“我不信,”她悠悠地回,“你有处男膜还是有守宫砂,你有证据证明我碰你之前是个处男吗?”
这要怎么证明!
骆舟涨红了脸,想辩不会辩,只好瞪着她,那双水水的眼睛里盈满了哀怨和控诉。
他又在勾引她。
阮嘉禾再次摸向他腰间,他穿的运动裤,非常好脱,骆舟死死地抓住松紧带边缘,不让她得逞。
“你在给我表演贞洁烈男吗?”
骆舟抿着唇,不回答,也不撒手。
“哈哈哈哈哈。”阮嘉禾笑得开怀,她捏住他的腮肉,“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对你负责了?”
“你既然跟了我,我肯定会对你好的。”
这句话很像蔡康磊结婚前对徐敏的说辞,骆舟不信,但心底不由得有了一丝丝松动,手也松了。
阮嘉禾坐在了他腿上,继续亲他。
“太亮了,我们能不能……”骆舟小声央求道,他不太喜欢在如此明亮的环境干这事,“回卧室。”
“你真的很矫情。”阮嘉禾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交往过多少男人,有活泼开朗的,有成熟内敛的,但她还是第一次遇到矫情的。
矫情是病,必须要治。
阮嘉禾不遂他意,扶着他肩膀慢慢往下坐。
骆舟心里有些抗拒,但他坐在那里一动没动,这种绝对顺从的姿态很讨阮嘉禾喜欢。
当她坐到底时,两个人同时溢出一声轻哼。
“你不是要回卧室的吗?”阮嘉禾用双手捧着他的脸,眼睛里闪烁着戏谑的神采,“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