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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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水汽氲氤，夹杂着浓度过分的合欢花香。
一伸手香气雾气都能融进张开的毛孔之中。
唐延是在魏乐进去7分钟之后发现不对劲冲进浴室的。
浴室里水声消失，一推开门，朦胧之中哪有魏乐的身影，反倒是浴缸里的水咕噜咕噜冒着泡。
魏乐整个人浸泡在水中。
唐延当即抽出宽大的浴巾将魏乐从水中抱出。
深夜，气候温度本就不高，这人竟然泡的冷水澡。
囫囵将他擦干，柔软的毛巾所经之处，肌肤又薄又透，肌肤之下都可以看见青紫的毛细血管。
唐延动作利索，可在触碰他的身体时，下意识放轻了力度。似乎稍一用力，这透着粉的皮肤会破烂。
从脚踝至大腿，匆匆而过，锁骨明显突出，勾勒出好看的线条，但唐延无心欣赏。
他以为魏乐会处在昏迷意识不清的状态，一抬头倏地撞见了魏乐圆咕噜弥散水汽却也难得精神的双眼。
两人无声地对视片刻，被浴巾包裹住没办法使用双手的魏乐身子一扭，毛巾一角便从唐延手中脱落。
他默默侧过身，一言不发背对着唐延，肌肤与床单摩擦而产生丝丝麻麻的痛意，身体的强烈的反应告诉他，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可意外的是，脑子在冷水里游过一遭之后，出奇的清醒。
他认清了这个男人。
骗子。
唐延是个骗子。
进浴室前他回头望了一眼唐延，他根本就没有需要纾解的必要。
一方面他很感谢唐延，坚守底线，除了被下药那一回，再也没有碰过自己。可另一方面，他又恨他。即便他知道这恨恨无理取闹。
这个苦行僧一般的男人，禁欲冷漠地就像这辈子都不有过欲-望，可他明明见过欲-望缠身的他。
忽然就空了手的唐延：“……”
“你……”
魏乐强撑着最后一丝倔强，有气无力道：“之后的二到三天如果我扑向你，你把我丢出去就好。”
看得见吃不着，陌生的世界遇见可以帮自己解渴的人。
倘若这人是个浪子，那也无可厚非了。
可他要他上他，却像是qiang-jian他的人格。
死就死吧，也落下个干净。
他的头发还在湿漉漉滴着水，唐延欲伸出替他擦了，但被魏乐打断，“我要睡了……你走吧。”
唐延微皱着眉，他一直奇怪魏乐的体质问题，吃药也不见好，医生看也道不出所以然。
在说完那句“去洗澡”的交代后，他有想过到底怎么做。
结合当下现实，唐延将毛巾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有需要喊我。”说完便转身出门。为了把魏乐从水里捞出来，他的衬衣湿了大半，衣料难受的贴在身上。
走到门口，唐延一只手搭在门把上，一只手正在解第二个纽扣，没有过多情绪得看了魏乐一眼，无声地关上了门。
唐延是说过，魏乐需要时叫他。
但他根本就没有给魏乐叫他的机会。
凌晨一点睡下，四点就被助理铃声闹醒，唐延不得不赶忙回公司处理事情。事情不大，但为了赶在美国人睡觉之前解决，消耗了不少时间。
等他终于有时间午餐晚餐放一起吃时，临时又被邀请去了一个商业性质的晚会。
然而等他到了晚会场地，才惊觉这是一个骗局。
设局人依旧是唐延的亲生母亲。
这不是第一次，但它即将变成最后一次。
在上次下药之后，唐延已经拒绝了一切唐太太的联系。没有必要的交流一概无视。
但没想到她还存着这种心思。
假借着晚会的名义，邀请了商业部分知名人士以及唐家几个长辈，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穿着得体的司家小姐。
如果没有上次助理轰人事件，他和这位司小姐应该是第二次见面了。
大概率事件，当着众多有话语权的长辈和见证人面前，逼人就范的效果显著。
唐延人高马大，光坐着已经比站着的多数人显眼。
司小姐悄无声息落座在他旁边的位置上，两人的气质，外貌顿时让在座的各位啧啧称赞，好一对璧人，佳偶天成。
唐延一向冷着脸，不说话时也没人知道他心绪如何。身旁的司小姐听了这些称赞，露出了娇羞的表情，本来没有什么的在她的反应下倒显得有些什么。
坐在他们对面的唐母今晚笑不拢嘴，应和着，趁着时机差不多，招呼着大家：“感谢各位今天能来做个见证，其实今天唐家是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宣布。”
唐延垂目，睫毛落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晦暗不明的眼底。他倒了一杯白酒，指骨曲折端住浑圆小杯，指尖因为用力浮现出血色，他在众人瞩目的眼光下，兀自喝尽。
酒不烈，但烧的他胸闷。
这是他今夜喝的第一杯酒。
那边唐太太就差锣鼓喧天了，笑盈盈道：“我们唐延啊，好事将近！相信大家也看到了，唐延他——”
“喜欢男人。”
“哐当”一声，司小姐的白瓷碗落了地，呆呆侧过头看向唐延。
偌大的一圆桌，唐母的话被唐延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地打断，唐母一只端着高脚杯的手腾在半空中忽然僵住，不上不下，面色霎时青黑。
难以相信，唐延竟然会在这时候下她甚至整个唐家的脸！
饭桌上其他人看似不是很意外的表情，但仍震惊于唐延会放在这种正式的桌面上说。
喜欢男人，这个圈子不是没有。他们几个当中的儿子甚至他们自己就有男女不忌，找人乐呵。
但抢在唐母话之前，其中意思显而易见了。
“你们随意，我还有事先走了。”唐延朝他们展示出酒尽的杯底，稍一欠身大步流星离开酒席。
唐太太咬紧牙，嘴角抽搐，强撑着作为唐家人的脸面，殊不知在座同为的唐家人暗戳戳看了一场笑话。
***
奔驰的商务车驶向固定的目的地。
开着车窗，微凉的晚风吹不平唐延紧皱眉头。
连着两个晚上没有睡好觉，唐延眼下缠了点倦意的淡青色。
但即便如此，他端正地坐在后座上，一丝不苟。架着腿，双手交握置于腿上，半张英俊的侧脸隐没在阴暗下。
目光漫无目的，却像极了认真思考的样子。
然而司机越看越不对劲，发消息因为事情来不了的李助理。
【李助，唐总从晚会回来不太对劲。】
李助理几乎秒回，【唐总喝酒了吗？】
……
唐延推门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香气让他想起，此刻他的家里还有一个人。
就一天的功夫，香气已经溢满了整间屋子。
唐延驻足顿住片刻，往卧房的步子在经过客房时，扭转了方向。
客房没有开灯，所以当唐延打开开关的那一刻，强烈的白光刺的唐延自己眯了下眼。
朦胧之中，他看见拱起的被子里面动了动，几根乌黑的头发试探着钻出被窝，没几秒又缩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连带着一双湿润委屈的眼睛露出了出来，魏乐的听觉在煎熬的发-情-期得到很大的提高，唐延进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人回来了。
他想躲起来，却无所适从。
一个床-上一个床-下，魏乐没有出声寻求帮助，但他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
他以为唐延会和之前几次那样对他视若无睹，直到眼见着唐延一步一步朝他走去，一边走随身穿的衣服一边落了一地。
最后是束缚他一天的领带，空中飘舞了两下，躺在了距离床极近的地面。
魏乐痴心地想，原来一个男人扯掉领带的动作也能这么性感。
唐延一脚抬起膝盖抵在床，倾身俯下，一下和魏乐的距离近了。
魏乐闻见，一股淡淡的酒香，似是大麦味，又像是葡萄，丝丝缕缕掺着点甜，勾着他的鼻尖。
使他忍不住想要靠近，再靠近。
可他不敢，又往被窝里缩了两分，但这次没有成功，唐延把被子掀开了大半，于是便看见了他抱了满怀，盖了满身的自己的衣服，甚至是贴身衣物。
这间屋子有一扇天窗，透明玻璃之上是不灭的夜空。
今晚是有星星的，但魏乐发现唐延双目比星星还亮，却又不是普通寻常的亮。
像是深渊里黑过了头泛出的一点光泽，微弱却慑人夺魄。
他心情不好。
魏乐心道。
可紧接着，唐延出乎寻常的动作惊住了他，唐延轻抚魏乐的侧脸，魏乐惊恐地眨了眨眼，一滴生理性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沾染到了唐延炙热的掌心。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鼻尖相触的程度，魏乐一颗心不安且焦躁得跳个不停，他要控制不住了，屏住呼吸，拼命咬紧下唇生怕溢出低-吟！
他在艰难地等待唐延下一步动作。
魏乐之前说过，没有做会怎样。
他说，会死。
唐延凝视着他的双眼，忽然低沉道：“我救你。”
也像是在救他自己。
几乎与他说的同一时刻，魏乐环住了唐延的脖子，共赴沉沦。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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