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好吗》东方桔雪

82、大结局（二）

　　这洗手间倒设计得高大上，与大城市的别无二致，甚至比楠城某些高级场合的厕所修建得还要客气。男女厕所外面都有洗漱台，他寻找男女卫生间标识时无意瞟了一眼女卫生间那边的洗漱台，看见很多人在那里对镜化妆。他走进男洗手间，也对着镜子看了看，对自己尚显年轻的容颜和装束表示很满意。十多分钟后，他走出来，又无意中朝女卫生间的洗漱台瞧了瞧，仍然有许多女人在那里化妆补粉。他对自己的无意偷窃感到很不好意思，正想撤回视线时，他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似乎还在对镜子说着话，卫生间离舞台不是很远，但却在音响的背面，因此，卫生间倒相对安静，那人说的话他似乎也听见了。只听她大着嗓门，像是练声一样反复说了几句：“请问你好吗？你好吗？你还好吗？”那人是对着镜子说的，但是，她的身子挡着了她镜中的脸，所以他没看到。如果她对着的不是女卫生间的镜子，他觉得自己真有必要走上去回答一句：“我很好！”
　　然而，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老对着女卫生间的方向看是很不雅的行为，于是侧身就往外走。
　　“村长，村长，该你上场啦！快点，快点啊！”外面有个女人疯了一样地跑进来，差点撞到陈俊生身上。看到陈俊生一脸帅气的模样，那人忙笑着说了声“对不起”。他走出来，稍作停留，那个女人拉着刚才对着镜子说话的女人从他的身边像风一样飘过。他这才意识到，刚才那个对镜说话的女子穿着一身很仙的裙子，是礼服，是上台表演穿的那种礼服，紫杜鹃一样的颜色和质地。她远去的背影，像极了一个人。
　　他对着那道杜鹃紫的背影愣怔片刻，然后跑着追了上去，待他再次看到她时，她已站在了舞台中央。台下一片安静，大家都在听她以十足的中气说出的话：“今天很高兴能在这里和大家一起表演节目，我呢，舞跳得不好，那就只能唱歌了。”
　　她刚一说要唱歌，台下就喧腾起来。
　　“村长，来一个！村长，来一个！”
　　原来，她就是这里的村长啊！陈俊生看着那张有些熟悉的脸，心想，如果小梦到了这个年龄会是什么样子呢？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接下来，我就给大家唱一首我自己写的歌曲，题目叫《请问你好吗》。”
　　她说完，全场喧声一片，有掌声有呼声。音乐响起，全场寂然。
　　而她的歌声一起，大家又都一阵狂欢。陈俊生则呆若木鸡，只觉有一股热血涌上脑门，就要把持不住。
　　陈磊看着摇摇欲坠的他，忙快步上前扶住。他呆呆地瞪着陈磊，指了指舞台。陈磊点了点头。
　　陈磊要送他去医院，他摇了摇头，表示要坚持把歌听完。他笑笑地看着舞台上的小梦，心里有别样的满足。
　　待她唱完，陈磊抱着陈俊生朝外面走去，人群又是一阵躁动。有人对刚唱完歌的村长道：“村长，有人听你唱歌的时候晕倒了，现正送往医院呢！”
　　客栈老板看到陈磊抱住陈俊生在跑，忙道：“快，快上我的摩托！”
　　夜色暗沉，灯光皎皎，张梦蝶看到一辆摩托车划开人潮，朝大马路驶去。她，对身边的年轻女孩说道：“小维，你们继续表演，我得马上过去处理一下。”“可是，村长，节目最后是你的告别演说，你不能不在呵。”小维面露难色道。“十年都过来了，这几分钟不重要。”她来不及换下礼服，只拿了件外套披上，就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