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好吗》东方桔雪

68、咆哮的兽

　　两天后，李重生还没找到瑛瑛，张小英被当作嫌疑人拘押起来。她死活都不肯承认，女儿失踪与她有关。她只道，你们去问李重生，你们去问李重生。陈磊单独去见张小英，道，李重生这些天只是去执行任务，完成任务他还是会回家的，现在瑛瑛不见了，你蹲在这里，他也回不了家，这事怎么搞成这样了？“那他现在去了哪里？”张小英问道。“他去找瑛瑛了，如果孩子被带离了楠城，那可就糟糕了。”陈磊道。
　　陈磊还在这里和张小英说话，监狱那边又有人递来了消息。什么？迟瑞文被打伤了？陈磊没心思跟张小英打招呼，转头就走。
　　是迟瑞文先打的人。结果，他却被人打伤了。“你为啥打人呢？不怕加刑？”陈磊的语气阴阳怪调。他实在看不惯迟瑞文这些人，不断地依靠女人，却又不断地招惹祸端，感觉像一群森林里的野兽，欲望难抑，却又无能为力。迟瑞文没作声。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张梦蝶真的死了吗？”陈磊眉头一皱，嘴角一抽，面色冷竣下来，拿出一根烟。“别抽烟，你跟老子说说倒底是怎么回事？”此时，迟瑞文斯文尽失，变成了一只咆哮的兽。他的眼神里全是惊恐与失落，英俊的脸上布满灰尘，头发也有一夜尽白之势。“她是不是真的死了？你说，好吗？”他知道他的咆哮对陈磊丝毫不起作用，要起也只会起反作用，于是语气软和下来，像是耐住性子乞求。他的眼里开始弥漫泪雾，那层雾随时都有可能凝结成霜、成冰、成一个极地。
　　陈磊看得出，他是真的悲伤。于是，他清了清喉咙，缓缓道：“是的。”这两个字才说出口，迟瑞文就瘫下地去，他的眼神变如死灰。“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他喃喃道。气如抽丝，一丝比一丝弱。“你不是知道了吗？”陈磊不痛不痒道。“太迟了。你们应该早些告诉我的。”迟瑞文边说竟然边流出泪来。
　　陈磊觑了一眼他脸上淌着的泪，不动声色。
　　“她是猝死，谁都没想到！”沉默片刻，陈磊道。
　　“我可以去看看她吗？”迟瑞文轻声道。他明知这个恳求很离谱，得到应允的机会小之又小，几乎为零，可是，还是说出了口。
　　“可以！”陈磊不假思索，回答得干脆利落。
　　第二天，陈磊带他去看了张梦蝶。但是到了那里，迟瑞文大失所望，他没想到，他见到的不是张梦蝶的遗体，而是她的骨灰盒。他戴着镣铐，铁青着脸，眼睛呆呆地盯着那个盒子。“这是她吗？”他迟迟疑疑地，用戴着镣铐的手指了指那个盒子。“你问问她吧，看她应不应你！她可是你的老婆！”陈磊什么时候也变得阴阳怪气，全然不像个警察，不像个官样。迟瑞文冷笑一声：“这不是她！”
　　“我也希望不是她啊！我比你更希望不是她！”一个尖厉的男声从空旷房子的另一头传来。他们二人循声望去，李重生睃着眼睛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