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好吗》东方桔雪

22、我对你太过宠爱

　　自迟瑞文给张梦蝶举办生日舞会以后，张梦蝶对迟瑞文的感情又深了几分，迟瑞文也乐得享受她的万般柔情。这样，就引起了邹丽的不满。
　　她开始故意刁难张梦蝶。她不再把好剧本给她，给她的尽是些内容庸俗、情节陈烂的剧本。张梦蝶演过一部之后，终于发现了问题。
　　她对迟瑞文道：“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迟瑞文低头不语，过后，他去找了邹丽。
　　邹丽看着迟瑞文焦躁的样子，点燃一根雪茄，吸一口，淡然道：“你在替她着急？”
　　“不然呢？”
　　邹丽吐出一个烟圈道：“你是在为你自己着急吧？”
　　迟瑞文道：“我是在为我们着急！”
　　“我们？”邹丽转为冷笑，道，“我们有什么好着急的？她演好演坏，我们都没赚到什么钱，不过是拿原来的老本来玩玩罢了！”
　　迟瑞文一把拉过邹丽的手道：“这样下去，那点老本也都会啃没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为了打通关系我们花出去了多少！”
　　“穷了好，穷了见真情！”邹丽仍旧冷冷道。
　　迟瑞文没想到邹丽会把事情往情感方面扯，稍一愣怔，冷冷道：“别跟我谈感情！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心里清楚！如果你非要扯出个真情什么的，我们之间无话可说！”
　　邹丽没想到迟瑞文开口就把话说得那么绝，心气一下低了下来，轻说道：“看来，你对她是动真情了。我还以为你只是逢场作戏呢。”
　　“邹丽，逢场作戏的是我们！知道吗？是我们！”他盯着她的眼睛道，“我们好不容易把张梦蝶从赵智龙那边弄过来，好不容易把她捧红，好不容易即将赚钱，你却因为一点私情，给她弄差剧本，你脑子进水啦？”
　　“哼，是啊，我脑子是进水了，所以，才会替你去坐牢！早该让公安把你抓进去，判个十年八年的！”她愤愤不平起来。
　　正值晴日午后，阳光自窗外透进来，邹丽一边吐着烟圈，一边看向窗外。
　　她像是在回忆当日的情形。
　　“好了！你又提旧事，老提有意思吗？你牢都替我坐了，难道还去告发我，再让他们把我抓进去，让我也去坐几年？然后，又让他们以包庇罪，再把你也抓进去？”迟瑞文内里愤怒，却尽量压制自己。
　　“我现在人老珠黄了，比不得人家青春正盛，人家青春值钱，我的青春不值钱！”邹丽不管不顾，发着牢骚。
　　“我把整个家务都给你管着，你还说不值钱？”
　　“我才不需要什么家务，我只要你！”
　　“你是我妻子，我不是你的？”
　　“可是，你也是张梦蝶的！”
　　两个人啰嗦着，前后矛盾着，说到这里，又莫名地停了下来，气氛有点怪异。
　　迟瑞文心想：为了报答你，我娶了你，把财务大权给了你，还得常哄你开心，这还不够么？
　　邹丽心想：真以为哄我开心了，你就可以有别的女人了？虽然我说过你可以有别的女人的，但是，我现在不愿意了！
　　“你吃什么醋呢？如果你觉得不公平，那么你也可以有别的男人！”迟瑞文看了一眼邹丽道。
　　他这句话显然伤了邹丽的心，她红着眼眶，捻熄了雪茄，露出伤心的表情，艰难道：“为了那个女人，你竟然对我这么说话？”
　　迟瑞文道：“我本来不想对你这么说的，是你逼的！”
　　“我逼你什么了？”
　　“你逼我娶你，逼我爱你！”
　　“那也是逼么？”
　　“难道不是吗？你总拿坐牢那件事来说话，不是逼我是什么？”
　　“没有，我没逼你！”
　　迟瑞文冷冷道：“你没逼我？真的如此？”
　　邹丽摇了摇头，眼里含泪。
　　“你不是逼我，是威胁我！我不是感激你，是怕你！”
　　邹丽没想到迟瑞文会这么说，一时反应不过来：“可是，你对我那么好，难道也是我逼的？”
　　“是的。你逼着我感恩，逼着我不要忘了过去，逼着我对坐牢一事心有余悸，邹丽，做人不要太得寸进尺，知道吗？你把我送进牢里，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我们现在是夫妻，如果我坐牢了，你的日子会好过吗？”迟瑞文道。
　　“可是，我从没想过要去告发你，让你去坐牢！”
　　“姐姐，你是没这么想过，可你现在的做法，就是把我往那里引！你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替我坐的牢，所以，我才娶的你。你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的软肋在你手上，所以得怕你，所以不敢在外面有别的女人。知道吗？你这是在害我！”迟瑞文说得轻，落得重，直把邹丽说得胆战心惊。
　　邹丽道：“我没有！”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比张梦蝶大了近二十岁，反而像个小女孩，是不是我对你太过宠爱了？”
　　迟瑞文逼近邹丽道，眼光里闪出江湖中人的阴毒，全然不像平日里那个哄她开心的绅士。邹丽不由感到一丝恐惧。
　　“给你一个家，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承诺，上了年纪的女人，不要要求太多！”
　　迟瑞文像是无所顾忌一样，向邹丽下了狠话：“你毁了张梦蝶，就等于毁了我们的摇钱树，就等于跟钱过不去！如果你执意那么做，那么，好，等我们离婚时，你将分文无获！有时候，我宁愿坐牢！坐牢都比和你这种女人共处一室要来得快活！”
　　邹丽看着阳光下他离去的背影，呆呆地站着，无所适从。结婚这些年来，迟瑞文向来对她敬畏有加、恩爱有加，哪对她这么说过话？
　　这个姿色慢慢消去的中年女人，头一次感到了婚姻的危机！
　　原来，他可以因感恩而给她宠爱，也可以因忘恩而弃她而去！
　　她原以为的优越感，就在此刻已荡然无存！
　　她不由更加恨起张梦蝶来！
　　然而，又转念一想：迟瑞文莫不是只把张梦蝶当成摇钱树而已？尤如当年，他对我好，也只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地替他顶罪而已？如果是这样，那么，张梦蝶威胁不到我的地位，而我也不必把她放在眼里才对！
　　这样想着，她就把迟瑞文和她的争吵看作是一般夫妻的吵架，没做过多挂怀。
　　果不其然，待她把好剧本仍然给张梦蝶出演之后，迟瑞文又对她好了起来。
　　“你这样做就对了！”又一部剧杀青时，迟瑞文在庆功宴上对邹丽道，“这部剧定能赚不少钱！”
　　他的话进一步印证了她的想法：他果真只把张梦蝶当摇钱树！
　　电影大卖，迟瑞文赚得盆满钵满，他一高兴，就把月亮湾2001室那套公寓房送给了张梦蝶。
　　当晚，迟瑞文送张梦蝶去月亮湾公寓，下车后，他把钥匙给了她
　　“这是你应得的！你在楠城应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迟瑞文道。
　　张梦蝶一愣，轻笑道：“感觉你是要把房子送给我一样！”
　　迟瑞文道：“没错！我就是要把它送给你！以你对公司的贡献，你值得拥有！”
　　张梦蝶也没表现出多大的惊喜，只淡淡道：“那好，感谢迟总的恩赏！”
　　迟瑞文看出了张梦蝶脸上的疲惫，于是道：“你今晚好好享受一下作为房子主人的幸福感吧！我还有事情要办，就不与你分享了！”
　　张梦蝶点了点头，道：“那好吧，迟总你去忙吧！”
　　说完，她脸上露出一丝失落，但转瞬即逝。目送迟瑞文开车离去，她抬头望向公寓，暗喜道：拼搏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啦！
　　进入房中，她把所有的灯扯亮，高兴地四处打量，还一边唱一边跳，仿佛是过重大节日一样。
　　对面的某座高楼上，有个人拿着望远镜把她的举动尽收眼底，嘴角露出作为男人的成就感。然后，打电话对邹丽道：“你在家吗？我要回银河湾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