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旷野之息又更新了一个DLC》哈勃跳远弹

52、052：锁链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飞坦觉得自己盯着林克玩希卡石盯得都快要发疯的时候，库洛洛的回信终于来了。
　　「有距离限制吗？」
　　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却突然让飞坦想起来——他们确实好像还没试过有没有距离限制。飞坦离林克近的时候，锁链就会短些，远的时候，就会长些，房门和墙壁这些物理存在的东西似乎对锁链没有影响，即使他们不在同一个屋子，锁链也可以穿过墙壁把他们联系在一起，但是如果距离足够远呢？
　　库洛洛又发来了几条信息。

　　库洛洛：你们现在在哪？我去找你们。
　　库洛洛：啊，不用了，侠客发了定位给我。

　　侠客？
　　飞坦看着突然出现的名字纳闷了一秒钟，然后冷哼一声，索性不再管它，因为群聊而不停闪烁的手机也被他扔到了一旁。用希卡石不知道在“哔哔哔哔”地弄什么的林克也很打扰飞坦的心情，他扯动锁链，丢出一句“吵死了”，被嫌弃的少年却只是顿了顿，而后林克向他看了过来——因为是侧脸的缘故，飞坦只能看到对方一只眼睛，但那眼睛依旧湛蓝，却不如平日温和，反而有一种冷冽的温度在里头。
　　林克皮肤本来就白，海利亚人都如此，打过游戏的飞坦也依稀记得塞尔达公主设定的容貌——比林克稍微女气一些，大概。但林克本身就长得十分秀气，那身绿色的小矮人尖帽子套装换成蓝色的英杰服以后就格外顺眼，再加上脖子间的那个深色的项圈……
　　飞坦觉得自己本来就是去那个俱乐部找乐子的，结果乐子没找到还惹了一身腥，理应获得点补偿。说到做到，他干脆狠狠地扯过锁链，林克因为这个动作快速被他从床的那头拖了过来，床单因此而发皱而变得凌乱，少年的手紧紧扣着项圈，喉咙里甚至发不出声音，勉强才能缓解因为束缚而产生的呼吸困难。
　　飞坦觉得满意极了。他抓住林克的项圈，硬生生地把他提了起来，按在床头，迫使对方看向自己——
　　“不如干点什么？”
　　这句话刚说出口，房门就被打开了，飞坦如临大敌一般掷出一枚暗器，侠客埋怨的声音出现了：“是我和团长……诶，打扰你们了？”
　　飞坦大概本来想反驳什么，但碍于旁边团长的面子到底还是作罢，他松开桎梏住林克的手，站起身，那条连接着他和林克的锁链随着他和林克距离的变远而变长。
　　而在床上，重新呼吸到空气的林克捂着嗓子一阵猛咳，缓了好半天才终于稍微平静了下来。
　　侠客和库洛洛半点没有打扰到人家的不好意思，他们走进房间锁上门，库洛洛站在一边观察起飞坦的锁链和林克的项圈，侠客一脸笑意地围着飞坦转了一圈，砸了咂嘴后又跑到林克面前晃了晃。
　　“想死吗？”飞坦冷冷道。
　　“不想哦。”侠客说，他抬起手，意图抓住这根若隐若现的锁链仔细看看，却发现自己的手直接穿透过去——他根本碰不到这个锁链，侠客忍不住发出“咦”的疑惑声，他问飞坦：“那你能碰到这个锁链吗？”
　　“……可以。”飞坦点点头，用另一只还算“自由”的手抓住锁链，两只手一起拽了拽——林克不得不因此而走下床，离飞坦更近一点，少年皱了皱眉，这个表情恰好被飞坦看到了，后者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诶。”侠客感慨了一下，他伸出手，问林克“可以吗”，在得到林克点头同意后抚摸上了少年脖颈处的那个被飞坦戴上去的项圈——青年整个手掌都附在林克脖颈处，那动作与其说是在看项圈，不如说是在抚弄对方的后颈。
　　飞坦不耐烦地晃了晃锁链。
　　“也就是说，在你们两人都无意识的情况下，锁链的长度不受控制。”库洛洛开口了，黑发的男人走到房间写字台的椅子上坐下，看向房间里的三位同伴，“林克不能主动控制锁链的长度，但是飞坦可以。”
　　飞坦有点不情愿地“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库洛洛继续说道：“锁链的实体如同被具现化的念物体，我刚才用「凝」看了看，上边的确附着着一层「气」，但这种「气」跟随着锁链本身的状态出现或者隐藏，也就是说，这个锁链是可以被隐藏的。”顿了顿，库洛洛看向飞坦，“试试看不去想它呢？”
　　“不想它就会消失吗？”飞坦有点不耐烦，“要怎么不想？”
　　“林克已经做到了哦。”侠客突然插嘴道，飞坦想要反驳，发现林克果然又拿起希卡石板在那哔哔哔地戳着什么。
　　飞坦更加不耐烦了。旅团战斗先锋之一的2号团员不畏死亡，实力强大，目前为止除了库洛洛和猎人协会那几个老不死的猎人以外，很少能遇到跟他势均力敌的敌手，大部分时候，他都能保持在一个游刃有余到心平气和状态下，甚至享受气定神闲地玩弄猎物。
　　但是这次却有些不一样。
　　他不能亲手杀死林克——这个破锁链会让自己也丢掉性命——那么，不那么麻烦的话，让其他人杀死不就好了吗？
　　这个答案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无论是库洛洛、侠客、飞坦，甚至林克自己都明白这是一个并不是不会被考虑的可选项，然而……
　　“算了。”飞坦有些懊恼地说，“如果距离是无限的，那么就算有也无所谓。”他抓起一边的伞剑，走向房间的大门，在出门以前向库洛洛点头，“既然是自由活动期间，那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便离开了。
　　房间内，侠客舒了口气，他走到林克身边，把他的希卡石板夺走放到一边，说道：“怎么样，刚刚是不是紧张的都说不出话来？”
　　然而林克没有回答，侠客大概知道对方现在心情不好，毕竟这个少年虽然符合幻影旅团胡作非为无拘无束的个性，但却有着和他们的“黑暗”完全相反的“光明”。
　　即使能够和谐共处，但那大概是永远无法互相融合的颜色。
　　他安抚似的拍了拍林克的肩膀，走到另一间椅子边坐了下来，打开自己的手机进入「蜘蛛洞穴」群聊，里头非相关人员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芬克斯还笃定说飞坦可能不小心搞大了女人肚子要有孩子了，窝金竟然还信了这个猜测。
　　侠客跑上去刷了个表情，于是抓不到飞坦也找不到库洛洛和林克的众人立马围绕住他们的脑开始七嘴八舌地八卦起来，一时之间，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侠客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
　　就在这时，一直在观察着锁链情况的库洛洛打断了这片安静：“果然，锁链消失了。”
　　侠客抬起头，林克脖子上的项圈周围果然再没有那条奇怪的锁链，他拿起手机点开一个地图，上边标记飞坦的光点距离他们已经有5公里之远。“不知道飞坦那家伙是不是放下了，看来5公里是个安全距离。”
　　真的安全吗？
　　林克站起身，给出了答案：“不，它还在，只是看不到了。”
　　侠客和库洛洛都没有接话，他们当然知道林克的意思，然而更让他们在意的大概不是飞坦和林克之间的这条锁链——而是羁绊于他们每个人之间的“链条”。
　　那种扯不断的联系，早在他们第一次相遇而没有将对方彻底杀灭之时就已经存在了。
　　甚至连死亡都无法把它消除。

　　似乎是锁链的“消失”让少年终于感觉恢复了那么点自由，林克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而后十分礼貌地感谢了库洛洛和侠客大半夜的“援助”。
　　“没事，我们也没做什么。”库洛洛说道。
　　面对库洛洛的若有所思和侠客意味不明的微笑，林克总觉得假期的这两天度过的有点过于充实……思考了下，林克说道：“我困了……你们要在这里睡觉吗？”
　　“哎呀，”侠客笑着凑了过去，“你是在邀请我们吗？”
　　勇者用疲惫而又没有情感的眼神看了看侠客，他只是想把他们赶走而已。
　　称霸海拉鲁大陆的勇者林克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憋屈过。
　　以前在海拉鲁的时候，什么哥布林、莫力布林、蜥蜴战士、巫师、守护者、人马还不都是他刷素材用的对象？任务说要往东有的时候他偏要往西，也没人能耐他何。无论主线任务还是支线任务，他从来都是挑他想做的去做——山是他要爬的，迷宫是他要闯的，小怪聚集地是他要炸的。要说拯救世界的勇者能够得到什么回馈的话，至少自由活动的权力应该是其中之一吧！
　　但是这个神庙居然给他安了一个限制他自由活动的东西，简直匪夷所思！
　　林克实在想不明白，其他神庙通关之后都是给的奖励，为什么这一个给的却和奖励沾不上半点边？
　　侠客虽然也察觉到了林克的心情不好，却也好像没什么表示，只是说：“正好我今天也没定住的地方，你要是愿意收留我一晚我会很开心的。”
　　侠客说完之后，看了看库洛洛的方向，库洛洛似乎不是很赞同侠客这样的做法，不过两人对视了片刻之后，团长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林克同意的话……”
　　林克：“……”你们要怎样怎样，他还在忙着思考神庙抽风的BUG。
　　“那我先回去了。”过了一会儿，库洛洛说道，似乎有些无奈，“你们好好玩。”
　　库洛洛离开之后，林克首先就伸手跟侠客要希卡石板。像是才刚刚发现自己把人家的石板拿走放到一边之后再没还回去一样，侠客一边递还石板，一边问道：“说起来，你这个项圈戴着会感觉不舒服吗？”
　　林克伸手接过石板，却发现抽不回来，侠客握得很紧，显得他脸上的笑容非常没有诚意。
　　“还行吧。”林克说，“不过不可卸金属装备，在雷雨天就只能戴雷神头盔了。”
　　侠客：“……”然很介意金属装备、雷雨天和雷神头盔之间的关系，但他暂时没打算追问。
　　于是侠客松手，林克终于拿回了希卡石板，又开始忙着在上面点起来……
　　“对了，林克，”侠客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之后，找到了电视遥控器，“你是不是还没有看过电视？”他打开了屋子里的电视，漆黑的屏幕瞬间点亮，正在播放的频道是新闻，“偶尔会有好看的节目，你要不先放下石板，看看电视缓解一下心情？”
　　林克果然抬了抬眼睛，侠客颇为满意地在那双眼睛里找到了熟悉的好奇的光彩，然后林克又低下头去想了想。这期间侠客就在用遥控器换台，一边还解释着电视里的各种频道，最后林克似乎想好了一样，说道：“付费频道要花钱吗？”
　　侠客似乎没料到这个答案，他明显停顿了一下，而后十分自然地解释：“对我们来说不花钱也可以，毕竟我们是猎人嘛！”林克似乎接受了这个答案，他眼睛都没从希卡石板上抬起来，点头道：“那就看这个吧！”
　　“嗯……”介绍了付费频道的侠客反而有些踌躇，事实上，虽然提议的是他，但当林克真的做出选择后，他反而不知道要看什么——毕竟付费频道也不仅只是成人节目——带有一些限制级色彩的电影电视剧、高品质的综艺节目、游戏直播、体育赛事等等，全部属于付费频道的范畴，这个范围太大了。
　　来自质朴的海拉尔，哦不，海拉鲁大陆的林克显然不懂得这些弯弯绕绕，于是一切的决定都在侠客手上——蜘蛛的脑一时之间陷入沉思，他看了看低头沉默不语、仿佛刷着游戏但又对电视充满好奇的少年，看到对方身上的英杰服、希卡石板、标志性的金发、蓝色的眼睛、那些来自异世大陆的武器、盾牌，以及大概是来自这个世界的项圈……
　　游戏频道会不会正好有“林克”相关的直播？或者……
　　侠客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杰出的操作系能力者，即使他自认为自己温和又自律，但某些方面，的确很有操作系的才能。
　　然而正当他做出了决定，准备播台时，一股强烈的困意突然袭来。立刻意识到什么发生的侠客看向身旁的少年，却发现对方大概是因为太困了，虽然仍旧执拗地想要睁开眼睛，头却已经一点一点的了——
　　侠客感觉遥控器从自己的手中滑落。
　　而后一切的一切都陷入了沉睡。

　　林克觉得自己做了个长长的梦。
　　梦里的他像刚刚醒来时一样，跌跌撞撞地奔跑在海拉鲁大陆的土地上。翠绿色的草地铺满整个视野，森林、流水、雪山和飞鸟构成了海拉鲁的整个世界。林克觉得自己丢掉了全部的装备，但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感觉到害怕，远处残破的古堡环绕着黑紫色的浓烟，瘴气环绕城池，公主的喊声从遥远的海拉鲁大陆中心地带传来，形成直击脑海的使命。
　　巍峨而巨大的机关神兽爬上山峦的巅峰，发出怒吼，昔日的旧友感谢他的英勇无畏，愿意筑起一臂之力，以求击败轮回的邪恶——灾厄盖侬。
　　村民们十分友好，他们丝毫不介意他这位缺席了100年的勇者，很多人会亲切地喊他勇者大人。在漫长的奔跑和探险中，林克有时候觉得自己大概不是一个曾经身着护卫队服装的战士，而只是这块大陆万千生灵中小小之一，拥有绝对的自由与享受万物的权力。
　　鲜血，伤痛不过是旅途的调味，它们或苦或酸，汗水是咸湿的，辣椒是冰天雪地微小的救济，却可暖化冰冻的血液……宝箱、奖励、石塔和遗迹散发出的蓝光以及被救下的人民的笑容，大概是让人沉醉的甜。
　　就在他沉浸在这种久违的平静中时，有什么东西绊住了脚。起初他以为那不过是守护者破碎的残肢，但很快，那个东西如同藤蔓一般伸长，从他的脚踝攀岩向上，如同毒舌一般将他紧紧缠绕。
　　喀啦喀啦——
　　那是锁链的声音。
　　锁链缠绕住他的全身，将他禁锢在一方土地里，林克感觉自己的脖颈被缠紧，以至于难于呼吸。紧接着，强烈的失重感带来丝丝寒冷，他像是掉进了格鲁德之塔下无底的深渊，但这股寒冷很快被一股如同强烈的热意包围——深渊的尽头仿佛把他毫无防备地传送到了奥尔汀火山口的领地——

　　林克从梦中挣扎着醒来，汗水浸湿了他的金发和蓝色的英杰服，全身上下都变得有点黏腻。因为俱乐部的事情而有些损耗的心心已经因为睡眠而补满，但林克仍然觉得自己的意识还有些不清楚，似梦非梦，一会儿是海拉鲁大陆吟游诗人奏响的乐曲，一会儿是在垃圾堆里苟延残喘的孩童……或者在熊熊烈火里痛哭着自杀的平民。
　　渐渐的，他们都消失了。耳朵里传来说话的声音，这种腔调的特殊，大概是侠客所说的电视……侠客？
　　意识像是猛然回到现实，海拉鲁大陆终于远去。林克睁开眼睛，想要坐起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一条强壮的手臂搭在他的胸口，在他身边，炽热的男性身体带来难以言喻的压迫感，绵长的呼吸喷薄在林克的颈侧，仿佛奥尔汀翻滚不息的岩浆。
　　本能地，林克翻身想要挣开这个无意识下产生的“怀抱”，但似乎对方的警觉性更强。几乎是在林克发出动静的同一时间，那个刚刚还沉浸在深度睡眠中的青年率先翻身，三两下就把瘦弱的少年强行压在身下——侠客用双腿锁住林克的双脚 ，一只手按住林克的手腕，另一只手的手指间藏着小恶魔天线——尖锐的头部与林克的颈动脉相差毫厘，若不是有那个金属项圈阻隔，恐怕早已深深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