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旷野之息又更新了一个DLC》哈勃跳远弹

192、192：直播开始！

　　林克并不知道，经过李四特的“临时调度”，「爱爱都市的秘密」这一条任务线早已被修改得面目全非。
　　包括泰特拉公主的人设和台词在内，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由伊克尚佩编写的A.I.程序自动生成的。它会把公主的台词自动替换成与参加“森林小屋”剧情的玩家有关的内容。然而，由于盖侬信徒亚斯特的干涉，这整个游戏支线的流程早已变得更加破碎不堪。
　　所以当然，林克并不知道泰特拉公主口中的“旅团四大天王同人文”确有其事，这是伊克尚佩的A.I.从互联网的角落里捕捉到的。林克只知道，他现在被要求产粮。
　　林克再次确认了一下弹出的任务描述。

　　「支线任务：爱爱都市的秘密
　　恭喜你已经发现了爱爱都市的秘密！爱爱城堡其实是全世界最大的同人图书馆，任何你想嗑的CP都可以在这里找到！这里拥有最纯粹的爱意凝聚而成的能量！
　　注意，世代守护此地的王族并不会轻易放过知晓秘密的人，除非你能得到他们的认可。

　　任务奖励：爱爱都市的能量结晶。
　　请注意：取走能量结晶后，城市将陷入瘫痪状态。」

　　任务奖励是能量结晶！这对林克来讲十分关键，因为手里的希卡石能量已经接近枯竭。
　　完成任务的要求是获得王族的认可，而泰特拉公主刚刚是说，让他……
　　嗯。
　　林克到现在还不是很理解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比如同人，CP，粮食，这样的他真的能做到让泰特拉公主满意吗？
　　就算林克现在开始从头补起，也很难做到吧？
　　思考的时候，林克打开了手里那本变成了“同人小说”的书，上面是伊克尚佩的A.I.从互联网世界捕捉拼接而成的“幻影旅团四大天王”同人文。
　　怎么回事，里面好像出现了熟悉的名字——“喳虎”是谁来着？
　　林克随手又翻了翻，忽然看到了一些让人看不太懂但面红心跳的情节！
　　作者（网友们）甚至根据友客鑫披露出来的旅团成员尸体，及时更新了自己的同人人设！
　　尤其是幻影旅团的头目，库洛洛·鲁西鲁，因为年轻英俊，激发了无数同人女的幻想。她们光是靠着几张尸体的照片就脑补出了几十万字的大长篇。
　　有人挖出了这个库洛洛·鲁西鲁其实就是天空竞技场的楼主“死神”，还大书特书地分析起了幻影旅团四大天王究竟是谁。
　　有现场看过“死神”比赛的人出来现身说法，并通过“死神”的战斗方式分析其人格特征。
　　作为天空竞技场楼主的“死神”库洛洛·鲁西鲁本来就有很多粉丝，这下子，这群粉丝和幻影旅团粉迎面撞在了一起！
　　有人大喊“双厨狂喜！”也有人痛呼“绝不相信！都是骗人的！”。
　　但这一切，林克无缘了解。
　　他看到的只是A.I抓取拼接过的精华部分。
　　其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是幻影旅团的团员们互相这样那样的故事。
　　甚至……还有新闻上出现过的幻影旅团“前8号”“遗迹猎人”林克，和幻影旅团的四大天王们这样那样的内容！
　　这样！那样！再这样！
　　！！！
　　！！
　　！

　　“啪！”的一声，海拉鲁勇者合上了书。
　　不知为何，此时的海拉鲁勇者周身散发着一种隐约危险的气息。
　　头发遮住了他的表情，低垂的面孔藏在阴影里，林克的动作定格在了把书合上的那一刻。
　　“请问，公主是想让我写这样的东西吗？”林克的有些一字一顿、僵硬地问道。
　　“呃，诶？？”泰特拉公主的气势忽然间就被变脸的勇者压倒了，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她很快就站稳了脚跟，“当然！！如果你写不出来，就不能带着这份秘密离开城堡。”
　　“……”
　　面对沉默的林克，泰特拉公主好不容易鼓起来的气焰再次消融。
　　只见勇者林克黑着一张脸从背包里拿出一支火把。
　　点燃了火把。
　　燃烧的火焰，靠近了同人小说。
　　伴随着泰特拉公主“不要啊啊啊啊！”的惊呼声，她最爱的同人小说几乎要化为灰烬。
　　但是终于，火焰还是没有烧毁那本书。
　　林克收起了火把。
　　把书递还给公主。
　　继续僵硬地说道：“对不起，我写不出来。”
　　泰特拉公主眼角还留着刚才几乎喷涌而出的眼泪。
　　“我不喜欢，也写不出来。”勇者干巴巴地说道，“但是，还给你。你之前说过，喜欢这个，对吧？”
　　“诶…………”泰特拉公主睁大了眼睛，像接过心爱的宝贝一样接过了那本同人小说。
　　“支线任务，我放弃了。”林克终于抬起了头，直面公主的目光，“结晶，我会想其他办法拿到。但是——”
　　公主制止了他。她摇了摇头，擦干净了眼泪。
　　“没关系的。”她喃喃道，“结晶，不重要了。你拿去吧。”
　　这下轮到林克不解了。他惊讶地看着泰特拉公主。
　　“其实，我一直对现实世界里的人没有兴趣。”公主说，“就是因为我的爱好。”
　　她停顿了片刻，接着说了下去：“以前大家不知道的时候，还在包容我。但是后来，爱爱都市的能量供给出现了问题……”她讲述了那个林克最初来到图书馆时看到的故事，只不过细节上稍微有些不同。“接着，我发现剪刀也没法很好地维持大家的情绪稳定了，整座城市都变得越来越岌岌可危，我发现这样不是办法……就想去森林的小木屋，找魔女帮忙。
　　“但是，魔女却消失不见了。回来的时候，我一直很担心爱爱都市会这样走向衰亡。正想试图找出其他的解决办法，大臣却忽然发现了我一直隐藏的秘密……”
　　原来公主不能身体力行地去和人恋爱、为城市提供能量是因为她一直沉迷看虚构的恋爱故事，而且还是反派之间有违道德伦常的恋爱故事！
　　大臣悲愤地指责起公主。
　　原来她患得患失的样子不是相思病，而是在沉迷同人小说！
　　“公主大概是被邪恶的巫师下了诅咒，为了保护爱爱之国的安全，在调查结果没出现以前，把她关进城堡的地牢！”
　　他们不会让这样的丑闻泄露给民众，更不想因此动摇民心。
　　泰特拉公主还是那个完美的公主，她只是被邪恶的巫师诅咒了。
　　“但是，我早该想到的。”泰特拉公主说道，“城市的能量，不光可以靠恋爱来供给，更可以靠人们劳动的双手。虽然大家一直受到能量结晶的恩惠，过上了富足的生活，但它现在已经反过来控制了我们。所以，你如果可以拿走结晶，反而能帮我们从这份束缚里解救出来。”
　　“所以，谢谢你，林克。谢谢你没有像那样否定我。”
　　“叮”的一声，林克的希卡石版跳出了任务完成的提示。
　　“让我们一起走出这里，取走能量结晶吧。”泰特拉公主说。
　　泰特拉公主牵起了林克的手，二人开始继续向着城堡上方前进。
　　此时，距离林克取得结晶，致使城市瘫痪，还有大概半个小时。

　　直播就要开始了。
　　李四特对着镜子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和摄影师确定了取景范围，喝了一口水，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
　　直播开始！

　　“大家好，我是《贪婪之岛》的制作人之一，李四特。”
　　“今天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下，《贪婪之岛》这部游戏的玩法和特点。贪婪之岛是1987年经由玛丽公司在JoyStation平台发售的一款限量游戏……”

　　很好，很顺利，一切都在按照台本进行。耳麦给出的反馈也很好，嗦尼和仁天堂的高层都听得津津有味。
　　本次直播也在对一小部分抽选到资格的资深粉丝进行限定放送。
　　这次真的是要把“这边的世界”曝光给所有人了。
　　李四特兴奋得身体微微发颤。
　　接着，他走到玛莎多拉最著名的卡牌交易场所，准备介绍核心的卡牌玩法。
　　就在这个时候——
　　有一个人从交易所冲了出来，他高举着双手，头发乱糟糟地糊成一团，涕泪横流地横冲直撞。接着，似乎是看到了李四特和他眼前的摄像机，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似的大喊着：“救——救救我——”
　　在他的肩膀上，一个计数器正散发着危险的红光。
　　341。
　　340。
　　339。
　　数字在一点点变小，变化的速度几乎是秒数的2倍。
　　……
　　312。
　　311……
　　按照这样的速度……很快就会归零。

　　与此同时，与贪婪之岛间隔了一整个萨乌达德洋的阿苏达大陆西南角，天空竞技场脚下的城市一隅——
　　富有强烈节奏感的音乐充斥着耳朵侵蚀了大脑，人们疯狂扭动着身体。蓝紫色的灯架被高高架起，交织成光网，笼罩在疯狂拥挤的人群之中。
　　比扬德与帕里斯通一行人，在冲进光芒以后回过神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经在人群里了。然而大概是因为嗑嗨了，这些陷入幻觉与癫狂的人并未发现、或者说根本不在意这几个突然出现的家伙，倒是有好些只穿了皮质丁字裤的肌肉男看到比扬德的高大身材和胡须反而连连惊叹，扭动着腰肢就往上蹭过去，而后又被后者推开，也不在意，反倒是体贴地送给了他们几个五颜六色的面具。
　　别说杀气了，即使是念压，好像对这群人都失去了一些效力。他们又不想惹出太大动静，便只能艰难地从这些人的肢体中穿行。穿着高档西装的副会长先生倒是心安理得地戴上了一个点缀着粉色晶片的翅膀面具，嘴上保持着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然而眼睛却已经看向了周围——
　　驯服者乐园。
　　一个非常知名的——特殊癖好爱好者聚集的俱乐部。
　　当然，帕里斯通能够一眼认出这里，并非因为他也拥有同样的性癖（就算有，他也不会来这种地方吧）。而是因为，这里曾发生过一起因为遗迹而产生的地面塌陷安全事故，当地警方通知了猎人协会，还是由他处理的。那时候，帕里斯通刚刚当上协会副会长不久，正积极地塑造一个用功努力有朝气的好领导人设，可惜这个案子后来没能交给某位知名又爱失踪的遗迹猎人，而是被理伯认领了，因为他掌握了这里容留他人非法交易稀有野生动物及魔兽的关键证据。
　　猎人协会抓到了不少罪犯，有的甚至罪责严重到被关进了贱井塔。而驯服者乐园作为一家合法的俱乐部仅仅缴纳了一些罚款，便平安无事。至于造成地面塌陷的罪魁祸首——那个突然出现的希卡遗迹，因为冒着的蓝光正好符合俱乐部里的灯光氛围，于是干脆被改造成了DJ舞台的一部分。
　　现在看来，也许这里还有一些和无尽深渊有关的……别的什么了。
　　在回忆这些信息的期间，帕里斯通已经给库尔利联络完毕，几人刚挤出俱乐部站在街角的时候，帕里斯通的另一个联络电话像是要爆炸一样——哔哔作响！
　　大概因为信号终于重新接通了。
　　“哎呀……如果我没记错，我现在是在休假中哦。”帕里斯通接起了电话。
　　“可是副会长线上先生！”电话的那头听起来焦虑极了，“出事了！”
　　“嗯？”
　　“《贪婪之岛》！！！那个游戏！开了直播！！！”

　　……

　　「哇哦，看起来很有趣」
　　「是集卡游戏，要氪金吗？」
　　「10000戒尼3张卡，抢钱？」
　　「掉率怎么样，会公布吗？」
　　「好像必须要用游戏里的虚拟币，现实的戒尼要怎么转化进去呢？」
　　「哇，场景很不错呢……」

　　虽说是面向特定群体的限定直播，但是被选中的玩家只是不能把画面同步传播出去，而没有签署其它的协议，所以其实有不少人正在社交网络上以文字的方式进行着直播的转播——
　　类似Reaction，主要是说一些自己看到的东西还有感受。
　　所以，逐渐的，很多人也被吸引了过来。
　　毕竟是最神秘的游戏。

　　「我记得这个游戏的娱乐度评级只有两个星」
　　「仅仅是集卡的话，那不就是氪佬的天下吗？」
　　「规则没听吗，没有氪金，只能使用魔法哦，也就是收集、交换」
　　「购买很难集齐啦」

　　然后，就会诞生更多的讨论与话题。

　　「那个魔法看起来好酷」
　　「场景也太逼真了吧……这是现代这个技术能达到的吗？」
　　「不愧是能拍到到百亿的游戏啊……」
　　「简直就像是真实的一样！所有的动作都能有反馈！」
　　「沙盒？」
　　「连天气都能变化耶！」
　　「这真的是程序能做出来的吗？」
　　「光美术就好牛逼啊……有点想象不出来诶，是像电影一样吗？」
　　「天啊，我的黑白电子游戏机一下就不香了」

　　还有，关注。

　　「哇啊啊啊啊——」
　　「怎么怎么？」
　　「？？发生了什么？？」
　　「有人，有人身上好像背了炸弹，冲了过来」
　　「诶？」
　　「是NPC吗？」
　　「是剧情吧？」
　　「集卡+RPG吗，听起来还蛮有趣的？」
　　「然后呢？现在怎么样了？」
　　「喂喂？继续啊？」
　　「靠，那个人…………他……………………」
　　「？？？」
　　「被砍了。」

　　人被杀，就会死。
　　虽然听起来是一句废话，然而在当今的游戏里，主角杀死怪物或者被杀，仅仅是数值上的判定。在平面的游戏中，像素点绘制成的图案就是游戏的画面，于大部分人而言，挥动武器的主角的击打效果通过闪烁来呈现，血条是最直接的回馈，敌人的死亡是「K.O」，自己的死亡是「GAME OVER」，游戏体验大多数在于剧情、解谜和冒险，真实感并非追求。
　　虽然因为存在一些砍砍杀杀的暴力因素，一些游戏被设定成了年龄限制，但对现在的玩家而言，类似“死亡”这样的画面，是不可能在游戏里被呈现出来的。
　　然而，它出现了。

　　「但是，还活着。」

　　看直播的人似乎已经很难描述自己所见到的画面。
　　真的会有游戏逼真到这样的程度吗？
　　在那个肩膀上被安装了类似炸弹的男人出现在镜头面前求助时，似乎是因为听到了男人的叫喊，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炸弹魔”，原本徘徊在交易所附近的人群瞬时慌乱了起来。推搡与尖叫此起彼伏，人们慌乱地逃离此地，生怕慢了一步自己也会沦为炸弹的牺牲品。
　　制作人李四特召唤出了自己的集卡书，与此同时，男人身上的炸弹倒计时到了「299」，在制作人念出使用卡片的魔法咒语的同时，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紧接着，摩托车嘟嘟嘟嘟的排气声才透过网络，传达到直播的另一端。
　　摄影师的镜头在此刻拉远，于是更多的画面被拍了进来——梳着背头的男人骑着机车飚速而来，在他的后座上，戴着面罩身的矮个子青年已经化作一道黑影，与那个叫喊的男人擦过——
　　“噗呲”一声。
　　男人的手臂——连着肩胛骨和那个炸弹一起飞向了空中！
　　血液喷溅而出。
　　好在摄影师足够远，画面并没有被血液湖满，抖动的镜头随着飞起的残肢升高，而后——
　　“砰！”一声巨响——
　　爆炸了。
　　爆炸撕碎了手臂与肩膀，肉块像是冰雹一样砸向四周，砸向玛莎多拉那些仿佛仙人掌一般的可爱动物玩偶上。浅棕色的小熊脸上滴了血，白色的兔耳朵上被染红。
　　然后，也许是因为一切都是始料未及，所有人都归于寂静。
　　在这时，被砍下了臂膀的人仿佛才终于感受到了疼痛。他的惊恐化作了更高的分贝，下一秒，尖叫戛然而止。
　　在看直播的人，心理承受能力差的早就“哇”地吐了出来，或者被吓得瘫坐在地上，心理承受能力好的、或者对这种场景早就免疫的人，却也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
　　紧张。

　　「太真了……」

　　摩托车的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鸣叫，排气声转了个弯，最终停在李四特的身后，交易所的跟前。蒙面的男子从机车上跳了下来，活动了下筋骨。另一个转了转脖子，甚至还理了理头发。
　　说着：“太久没骑了，现在摩托车怎么速度还那么慢？”
　　另一个笑到：“是你开得太慢了。希望今天的卡包没卖完。”
　　然后两人仿若无事发生一般，推门走进了交易所，也消失在了画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