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旷野之息又更新了一个DLC》哈勃跳远弹

111、111：无人岛

　　登陆之后，莫老五他们把船泊在了靠近海滩的礁石处。这座小岛郁郁葱葱，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植物，一派生机盎然。除了他们靠岸的海滩外，到处都是茂密的丛林。拿酷戮他们就在海滩处找了一个地方搭建营地、升起篝火。现在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余晖映在海面上，一片祥和平静，丝毫不见大漩涡的踪影，甚至连浪花的幅度都变小了。
　　“这个岛是不错，”拿酷戮说，“可惜没有椰子树。”
　　“……有个地方给你住就不错了。”秀托回道。
　　“我们晚上吃什么？”拿酷戮摸着咕咕叫的肚子问。
　　“鱼……吧。还能有什么？”秀托看了看一望无际的大海。
　　“也许森林里会有些动物。”侠客提出，“要不我去看看，能不能抓些野味回来？”
　　“诶？可以吗？”拿酷戮眨了眨眼睛，然后大笑了两声拍着侠客的肩膀说，“没想到你这家伙意外地还挺好的嘛！你说得有道理，那我们在这里继续搭营地，你去里面看看，顺便也找找有没有椰子树吧！”
　　侠客询问的目光看向了莫老五，后者耸了耸肩膀说：“当然了。你去吧。正好这样我们还能省下一些储备的食材。”
　　“怎么样，林克，你要和我一起吗？”侠客转头问了问正在看着日落发呆的林克。
　　然而林克显然只听了半句话，呆愣愣地掏出了自己背包里的豪华肉盖饭和椰子放在面前的石头上，歪着头用一双湛蓝色的眼睛看向侠客。被盯着的蜘蛛显然也没料到这种情况，倒是拿酷戮十分赞赏地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林克啊！”
　　“既然都拿出来了，那我们先吃这些吧。”莫老五总结道。
　　于是被打断了的侠客也只能好笑地叹了口气——不知是在感叹于自己的“徒劳无功”，还是感慨于面前久违的“现成美食”。说起来啊，不知道这些林克的新同伴们是不是知道林克美食的秘密？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太阳很快就完全落了下去，天色暗淡下来，漫天的星辰在云层的遮掩下闪放着光芒，映在平静的海面上，又很快被海浪冲散，秀托生起的篝火成为这片露天营地唯一的光源。
　　拿酷戮最先抱走一个椰子，这还没什么，然而当他用就地取材的木质勺子挖了一口林克的豪华肉盖饭以后，青年发出了“哇”的惊叹声——所有人都向他看去，侠客气定神闲地也挖了一口肉塞进嘴巴里，瞬时之间，他感觉自己周身如同被浸泡在温暖的液体中一般舒服。
　　「缠」变厚了。
　　莫老五和秀托很快也发现了这个秘密，但他们都没有说什么，就是最先吃到的拿酷戮也只是不觉赞叹林克料理的美味——每个人都愿意给同伴留出空间和“秘密”，距离感的分寸拿捏得极好。
　　这倒是和旅团有一点相似。
　　侠客忍不住在内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心想最近自己提到旅团的次数越来越多，要是被那帮家伙们知道还不知道会被怎么嘲讽——啊啊，算了。侠客于是又继续刚才未果的提议——他歪着脑袋凑到林克身边，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悄悄说道：“一会儿要不要去岛内探险？”
　　果不其然，即使是吃饭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勇者大人还是无法拒绝探险的诱惑的，他点点头，说道：“好！”
　　然而拿酷戮拽着秀托打断了他们的计划，飞机头青年举起手，火光在他的脸上投出一片摇曳的红光：“我们也去！师傅也一起吧？”
　　“啊？”吃饱喝足后正抱着烟斗进入贤者时间的莫老五一怔，又点点头，“好啊，反正我也很久没来过了。”
　　“所以前辈果然来过呢。”侠客说。
　　莫老五笑了笑，没有否定他的话，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在火红的光晕之下，男人呼出的烟雾像是舞台表演时的装饰烟，缭绕着升上天空，而后融化。
　　“传说中漂泊不定的小岛的确是说这里，但其实没有那么邪乎，只是因为周围海面雾气缭绕，比一般岛屿难找一些而已。在梦幻岛被海洋猎人发现以前，这里也曾经是一部人心中的理想乡啊。”
　　拿酷戮问：“那现在呢？”
　　“现在，我们不就在这里吗。”莫老五磕了磕烟斗，即使是在夜晚，他也没有摘掉那副圆形的墨镜，任何人都没办法从那严实的镜片里猜出他的眼睛里究竟有什么，“在这个世界上，不被地图记录的地方有很多，侠客先生不是应该最了解这点的吗？”
　　不等侠客回答，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根吸管捧着自己椰子听他们说话的金发少年终于把椰子喝到了底，吸管因为吸到空气发出“卡啦卡啦”的声响，林克终于把它放到了一边。
　　“那我们走吧！”

　　正处于深秋里的汉达加特夜晚十分寒冷。
　　即使是这些常年生活在北境的人，也纷纷穿上了厚重的外套，用长而厚实的围巾全副武装。当然，那是普通人，对于念能力者来说，只要不是极寒或者极热的险境，一般城市里因为季节分化而产生的气候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想要融入人群中的人却还是穿上了大衣。
　　库洛洛呼了一口气，水汽很快在冰冷的空气里凝结成白雾。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感叹着或许凛冬会提前到来，以至于这个深秋都格外冷一些。
　　于是即使穿了大衣、裹了黑色围巾戴着黑色毛线帽子、手里却拎着一袋子冰冻啤酒的青年到底还是变得格格不入起来。他深吸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走在街边，在周围来去匆匆的人群里有点突兀，但也没人注意。臭名昭著的幻影旅团团长在工作之余和普通人无异，此刻他大概想着是不是应该去哪里找个住处，又想起来手头还没看完的书，有点无聊，是不是要继续把它看完。
　　而就在这时，路过的巷子里却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夹杂着若有似无的啜泣。库洛洛其实没太在意，虽然离开流星街很久了，但这种事情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他只是随意地看了过去，却恰好和被欺辱的女孩对上了视线。
　　女孩子原本应该是束起的头发零散地披在箭头，精致雕琢的妆容因为眼泪而晕开了。她背靠在墙壁上，手臂捂住胸口，明确地表达着拒绝。
　　啊，好像有点眼熟，是白天在教室里的？
　　“看什么看？你要救她？”在女孩的身前，三四个衣衫不整的青年之一说道。他们不少人手里都拿着刀或棍棒，还有个人身边放了一根鱼叉，“还是……想要加入我们？”
　　“？”库洛洛显然没料到对方会主动搭话。他停下脚步，在巷口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便利店的口袋套在包裹了大衣的小臂上，黑发青年的两只手都插在大衣口袋里，围巾淹没了他下半张脸，唯独那双黑色的眼睛明亮有神，连疑惑也没有。
　　“看什么看？”
　　几乎是在对方话音刚落的一瞬间——
　　红色的血液“噗”地从说话那个人的脖子上喷了出来，像是火山爆发喷射出的岩浆一般，洒在巷子里的墙壁上。而后“砰”的一声，圆圆的东西掉落在地上，滚了又滚，最终撞在狭小的墙壁上。那是刚刚还在挑衅之人的头颅，还睁着眼睛，连嘴唇都还在发颤。
　　短暂的沉默片刻之后走，其余人四散而逃。
　　女孩子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她的脸上被飞溅的血液染上浓重的红，然而那红很快便和暗巷里的黑融合了。她睁大眼睛，身体不住的颤抖，比刚才更为惊恐，惊恐到忘了眼泪。她手足无措地看着眼前倒下的躯体、滚远的脑袋，手指下意识地抹着溅到自己脸上的血，血和眼泪融合很快变得更花……她几次想要站起来，却也终于没能成功。
　　库洛洛依旧双手插在兜里，他淡淡地看了眼巷子里的景象，像是在看路边电线杆上停下的飞鸟。他想着到底是继续看那本无聊的小说，还是去看个电影。
　　夜色浓郁。
　　还是绕路去买本漫画吧。库洛洛想。

　　侠客发现了，所谓的岛内探险，就是林克东奔西跑——拿酷戮和秀托还会点评一下这里的动植物生存状况，他和莫老五就是来饭后遛弯的。
　　正如莫老五所言，这座传说中时隐时现的岛屿并不如想象中一样危险，与之相反，这里相当平和。这座岛上枝叶繁茂，绿色的植被缠绕在这片远离人事的土地上，把深夜都染成了墨绿色。然而即便如此，也无法掩盖在这片土地上所展露出的——人类的痕迹。
　　这其实是很容易被发现的事情，即使经过大自然的修复与循环，曾经被人们走出来的“小路”依稀可以看到痕迹，他们如今便顺着这条路向里走去，像是走在森林叶片的隧道里一样。
　　这里并非真的是无人岛。
　　或者说，只是现在没有人而已。
　　四处乱窜的林克很快也证实了侠客的想法，因为他很快就带回来了几颗克罗格种子，还有一些锈蚀了的刀剑、晾衣架、破旧的皮靴。然而这出乎意料的发现却让金发的少年显得有些兴致缺缺，侠客猜测那大概是因为这家伙没有发现什么新奇的食物。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永不停息的海拉鲁勇者大人很快就回到他们的身边，乖乖地跟着他们继续向里走去。
　　“这里不是无人岛。”林克说。
　　“以前不是。”莫老五回答。“现在的这里只是战争的废墟。上次我来的时候，这里还都是锈蚀的武器碎片和人体残骸，现在看到，大自然已经重新在这里发芽了。”
　　“是那个吧，被从历史课本里删掉的‘竞技场之战’。”拿酷戮说。
　　“诶？原来是那个。”侠客若有所思。
　　“那是什么？”林克问。
　　“是一百年前的一场战争，发生在苏拉大陆的。”侠客解释道，“我是听说，在几百年以前，天空竞技场还没被建起来的时候，那里有一个世界最大的‘斗兽场’。说是‘斗兽场’，里边的‘野兽’却都是长得不太一样的人呢。”
　　“皮肤不白的人、爱波尼族人、米哈族人、古东冬多族人，天然念能力者……”秀托小声地说。
　　“是，”拿酷戮肯定道，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一旁的金发青年，“还有窟卢塔族人。”
　　“真残忍啊。”侠客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倒是林克突然愣怔了一下，隐藏起了织网的蜘蛛先生仿若未闻，绿色的眼睛闪闪发亮，似乎在读取着那些储存在大脑里的冷僻知识，“据说那个竞技场存在了很长时间，在长期的奴役与压迫之下，反抗终于爆发了。在一些‘正义’之士的帮助下，那些被奴役的‘困兽’杀掉了斗兽场的管理员，从里头逃了出来。然而世事难料，那些家伙因为缺乏‘为人的教育’也无法融入社会，到处偷盗抢劫，以至于苏拉大陆东部地区一度变得民不聊生……”
　　侠客顿了顿，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因为他发现一向不太喜欢坐下来读书听课的林克竟然听得很认真——这让他忍不住想起来当初他或者库洛洛教这小子世界语的样子——在察觉到对方眼神里的催促后，侠客继续说道：“这种混乱很快就演变成了大规模的战争——哦，不，正确来说是屠杀吧，屠杀异类的。至于后来我就不知道啦。”侠客摊开了手。
　　“施暴者未必得偿所愿，当时的执政党也因此而被国际社会谴责诟病。后来，残存者与和平主义者与那时的政府达成合意。他们会带着斗兽场出身的‘异类’前往远离苏拉大陆、常年被雾气环绕的孤岛，建立一个理想乡，他们愿意忘记历史、帮助当时的执政党粉饰太平，自愿不与大陆来往，并要求这里不可以被任何地图和史料记录。”拿酷戮接着解释道。
　　“那他们现在怎么不在这里？”林克问。
　　“在他们离开大陆的几年后，那个执政党的领袖更迭，新任领袖认为应该消除一切‘隐患’，就在这座岛上投下了一颗原子弹——反正这里也‘不存在’，人们只当这是在无人区的实验。”侠客补充说。
　　“原子弹是什么？”
　　“人类制造的一种武器，一颗就可以杀死这座岛上的所有生物。所以这座岛的‘危险’就在于看不到的核辐射咯？”侠客耸耸肩，“对念能力者来说，的确还好啦。”
　　“……”林克显然有些不敢置信，他张了张嘴，不知道是想到了他所经历过的海拉鲁大陆的战争，还是其他的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只喃喃自语道，“原来这里也有战争……”
　　“从未中断过。”一直默不作声的莫老五总结道，因为是在森林深处，他并没有点燃他的大烟斗，“即使是在现在，世界上也有大片土地仍旧处在战乱或无政府状态，20亿人因此而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哎呀，我也算是之一吗？”侠客突然插嘴道。
　　“流星街是单独的。”
　　“也是，我们也是‘不存在’嘛。”侠客笑嘻嘻地耸耸肩。
　　“那……”林克问，“这个世界也有灾厄的魔王吗？不然人们为什么要相互屠杀？”
　　缄默在一瞬间席卷了他们，无论是侠客、拿酷戮还是秀托，或者莫老五都沉默了，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林克这个问题。
　　最后还是最为年长的海洋猎人给了林克答案——
　　“有。”他说，“到处都是。”
　　像是印证其魔王的言论一般，原本只剩下植物与幼小动物的岛屿突然传来一阵不正常的响动，而后，就在他们行进路线的不远处，一块圆润的石头突兀地矗立在这条几乎要被覆盖的小路上，散发出浅淡的蓝光。
　　“诶，那个不是……？”
　　林克赶紧跑了过去，也发现那块圆圆的石头上的标记有些眼熟——他赶紧掏出了自己的希卡石板，果不其然，那上边散发着蓝光的“大眼睛”和他的希卡石板背面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个刚刚就出现了吗？”拿酷戮问。
　　秀托也摇了摇头，“刚刚还没有……”
　　不等他们继续探讨，金发的少年却已经趴在了地上，半截身子已经钻进了石头底部的小圆洞里——瞬间，不知何时变得浓重的雾气弥漫在所有人的视野范围内。
　　一道白光闪过！
　　“卧槽——？！”
　　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应该钻进窟窿里、却在窟窿里什么也没发现的林克退了出来，他茫然地盯着这块古怪的石头，而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掏出了希卡石板并打开了相机功能，果然，希卡石板画面中浮现锁定目标的图标，橘色的小框框旁边写着小字注释——古代希卡石。
　　“咔嚓”一声，林克按下了快门键，却同时不小心碰到了自拍按钮，于是希卡石板的画面瞬间从这块古代希卡石转换成了林克的大脸，以及那些几乎凝固在背景里的小伙伴——
　　“啊！！”林克大叫着转过身。
　　原因无他。
　　夜色依旧，岛屿依然，然而与刚才不同的是，他的四个同伴们全都赤条条地站在他的面前，只有一片宽大的树叶遮挡住了身体的重点部位。
　　一个声音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生存试炼」
　　「勇者啊，把三颗古代石球送回他们本应属于的位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