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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21章 ...

  •   永安望着马上的程渊,程渊却用眼神示意她坐上来,永安顺着程渊的手臂把目光慢慢看向程渊的伸出来的手掌。
      “你确定吗?”永安忍着疼痛出声询问,目光一直在那只手掌上面,“我上了你的马,就再也不会下来了。”
      “我确定。”程渊的声音从头顶轻轻传来,可是却无比坚定。
      永安一笑,再不犹豫,借着程渊的手坐到了他的前面。程渊双手环过永安牵着马缰,把永安护在身前,他凑到永安耳边,“我也不会让你下去的。”然后一拉马缰,带着永安向营地奔去。

      回营地的路上碰到了明显慢悠悠骑着马等他们的苏筠,苏筠挑了挑眉,“你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要磨蹭到晚上呢!”
      程渊略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是还没习惯被别人看见和永安这样亲密,解释道,“徽音身上有伤,骑太快了太颠簸,还是稍微慢一点比较好。”
      永安也不习惯被苏筠像看猴子一样上下打量,略显尴尬地说,“别看了!快走吧!”说完又捂着脖子,显然虽然只是擦伤,却也是伤得不轻。
      “别说话了,回去找太医看看!”程渊急忙轻声嘱咐。
      苏筠也很是关心,“好了,我不笑你了!别说话了。”又冲着程渊笑嘻嘻地来了一句,“你关心起来人还挺轻车熟路的嘛!”
      程渊无奈地摇摇头,对着身前的永安说,“走了!”然后和苏筠往营地慢慢赶去。
      没多久,三人就回到了树林边,这边的人早已得到了消息,派了侍卫在树林边上守着,等待着。有人看见永安他们回来后,连忙向昭宣帝报告。
      到了营地后,永安看见昭宣帝等人早已等候着了,而自己的母后除了担忧之情溢于言表之外,脸上还有深深的怒气,永安心知不妙,知道这次皇后应该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了,瞬间觉得身上的伤又痛了几分。
      苏筠和程渊先后下马,然后程渊把永安扶了下来,永安落地后轻轻挣脱了程渊,看了他一眼,然后苏筠很有默契地扶着永安。
      永安也不管身上痛不痛了,想着还是先认错比较好,连忙跪了下来,“父皇,永安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父皇不要责怪其他人……”
      苏筠也跪了下来,“陛下,都是苏筠带殿下出去的,陛下要罚还是罚我好了。”
      程渊当然早就跪了下来,“陛下,臣没有及时保护好殿下,还请陛下责罚!”
      “好了!”昭宣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人,尤其是看见永安脖子上的一道伤痕,就算心里有怒气也早就消了一大半,“先回你帐篷处理伤口去!太医已经等着了,快!先回去!”
      “多谢父皇!”永安站了起来,苏筠扶着永安一起回了帐篷。

      白芷和紫苏知道永安受伤消息的时候,差点被吓死,手忙脚乱了好一会儿。永安回帐篷的第一时间,两人就赶紧从苏筠手里接过了永安,扶着她坐到了床边。
      “殿下,臣给殿下把把脉。”一旁候着的太医也赶忙上前。
      “不必多礼,”永安忍不住捂着脖子,“有劳太医了。”然后把手伸了出来。
      太医细细地摸了好一会儿的脉,然后说,“殿下,根据您的脉象来看,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受惊,开点安神汤就好了。至于您脖子上的,只是外伤,用金疮药慢慢就好了,伤的地方比较特殊,所以您还是少说话,不然牵扯着伤口。”
      永安于是点点头,白芷帮她说,“那就多谢太医了。”
      太医拱拱手,“殿下客气,那臣先去写方子,然后去禀告陛下和皇后娘娘。”
      白芷于是说,“太医慢走,我送您出去。”
      苏筠也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外伤你慢慢养着就是了。”
      紫苏拧了帕子,一边小心地给永安伤口清理,一边说,“奴婢要吓死了,和白芷听到消息的时候以为殿下受了很严重的伤呢!”
      “你是觉得我这伤太轻了吗?”永安到现在还继续开着玩笑。
      “呸呸呸!”紫苏反应过来,忍不住埋怨永安,“殿下还有心情开玩笑,以后殿下还是不要这样了。”
      永安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于是点点头。因为秋猎,自然每个人都带着治疗外伤的金疮药,紫苏帮永安清理伤口后,就往上面轻轻抹着金疮药。
      “殿下,”白芷进来看着永安,“东陵侯在外求见。”
      永安和苏筠迅速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里看到了不解,永安对白芷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程渊叫进来。
      他现在倒是挺热情的,也不避嫌!不是只有女人善变吗?难道男人也这么善变?正在永安胡思乱想之际,程渊已经跟着白芷进来了。
      程渊一脸平常,进来先给永安问好,然后拿出了承影,“殿下,臣是来送剑的。”然后递到了永安面前,白芷赶紧伸手接了过去。
      “多谢。”永安向他微微点头示意。
      只听他又说,“不知道殿下现在身体如何了?”
      因为白芷紫苏在旁边,永安也不好显得跟程渊太熟,简单回答,“挺好的。”如何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了苏筠。
      苏筠挑挑眉示意她知道了,清了清嗓子,“徽音现下挺好的,太医说都是皮外伤,不打紧,养两天就好了。”然后又吩咐,“白芷,太医不是开了安神汤吗?你去看着煎药吧!紫苏,你去拿点茶和点心吧!徽音还没吃东西呢!”
      “是。”
      看着两人先后出了帐篷,苏筠得意地朝永安扬扬头。
      “德行!”永安不屑地说了一声。
      “你们俩先聊吧!快一点,紫苏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到门口去。”苏筠扔下一句话就朝帐篷外走去。
      帐篷就剩下了永安和程渊,一时两人有些相顾无言,还是程渊打破了沉寂,“你真的没事了吗?”
      “不是都说了没事了吗?”永安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
      “你亲自说才放心嘛!”程渊倒是一直望着永安,眼中的担忧依旧没有消散。
      永安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低了下去,继续玩手指,“上了药,没那么痛了,我挺好的,倒是你——”复又看向程渊,“可有连累你被父皇训斥?”
      程渊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没事,陛下并没有处罚我,只是询问了我当时的情况,高煜他们又带着熊回来了,陛下很是高兴呢!本来准备过来看你的,可是要准备祭祀的事情,所以可能晚些来看你吧!”
      “没有责罚你们就好。”永安这下彻底放心了。
      “你呀,”程渊拿手指戳了戳永安额头,“以后别再干这种危险的事情了!”
      “谁让大哥他们不带我的!”永安想起这个就不爽,忍不住提高了些音量,结果扯到了伤口,“嘶——”
      “你别动了!”程渊赶紧凑近了点,仔细看了看伤口,“小心些!”
      两人本来就离得很近,永安坐在床边,程渊站在她面前,方才一着急,程渊直接凑到了永安脸上,还把手伸到了永安脖子上,气氛一时变得有些暧昧,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谁也不舍得把目光移开。
      程渊先反应过来,连忙站远了些,“对不起!”
      永安看见程渊的窘样,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你以后小心些,不然——我会担心的。”程渊第一次对女孩子这样说话,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可是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听到关切之语,永安不禁莞尔一笑,不自觉地向程渊伸出了左手。
      程渊一愣,然后马上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伸手紧紧握住了永安的手,看着永安的眼睛,“你笑起来真好看!”
      永安听完没说话,不过明显眼睛里都盈满了笑意,两人就这样拉着手,静静看着对方,怎么也看不够。
      风微微吹起门帘,阳光顺着门帘的缝隙撒到地上,温暖了小小的帐篷。帐篷内萦绕着淡淡的沉水香的味道,混合着程渊身上散发的淡淡的栀子花香,印到了永安的心上,成了记忆中抹不去的痕迹。
      永安心想,岁月静好,大抵如是,只愿此后日日如今日。
      静谧的气氛突然被苏筠的声音打断,她焦急的声音渐渐靠近,“皇后来了!”跑到了永安身边,又重复了一遍,“皇后来了!”
      永安和程渊急忙撤手,永安赶紧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跳,苏筠坐到了永安身边,装作无事的样子,程渊也站到了稍远一点的位置,垂首站好。
      皇后也在此时进来了,永安急忙问好,“母后。”
      程渊和苏筠也问好,“皇后娘娘。”
      “还挺热闹,”皇后显然没想到永安这里有人,尤其是程渊,“东陵侯怎么来了?”
      “他……”
      “臣……”
      永安和程渊同时出声,又同时闭嘴,皇后打量了一下程渊,又看着永安,永安有些不敢看皇后的眼睛,微微低下了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话。
      那边程渊暗叫不好,不过马上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说,“臣是来送还殿下佩剑的,并向殿下请罪,臣保护不力,致使殿下不幸受伤。”
      皇后的目光在程渊说话时一直没有从永安身上移开,听完程渊的解释,又看向他,程渊倒是一脸淡定,于是微微一笑,“原来是这样,不过陛下都说不关东陵侯的事了,况且这件事说到底都是永安自作主张,才导致意外的发生,还请东陵侯不必自责了。”
      “多谢皇后娘娘。”程渊的神情挑不出来一丝不妥,“那臣先告退了。”又对永安说,“殿下好好养伤。”然后离开了。
      苏筠明白皇后过来是来看永安的伤势的,母女之间也必有些体己话,于是也告辞了。
      等苏筠走后,皇后坐到了永安身边,永安有些心虚,低低叫了一声,“母后。”
      “别动,我看看。”皇后仔细看了看伤口,有些无奈地说,“总是让我放心不下,这次幸好没出事,若是有个什么万一,你让你父皇和母后怎么办?”
      永安心里面也是后悔不已,面对皇后也是十分愧疚,“母后,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别担心了,都是我不好,不过还好这次没出事。”
      “你知道分寸就好,该懂事了。”皇后话锋一转,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和东陵侯很熟悉吗?”
      永安心里咯噔一下,矢口否认,“哪有!不过是侯爷救了我,又将我送了回来,方才他就是来还剑的!”
      皇后眼睛里似乎柔和了许多,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嗯,你若是觉得身上还痛,你就待这里吧,你可以不用去晚上的祭祀。”
      “我没事,好多了,还是可以去的。都好几年没猎到熊了,今年好不容易了,当然要去看了!”说完永安还挥舞了几下手臂。
      “好吧,你若是可以去,便依你吧!”皇后同意了,站起身来,“那我先走了,你收拾一下在大典之前到就是了,小心些。”
      永安乖巧地点点头,“放心吧母后!”
      皇后走到门帘前又看了她一眼,然后带人离开了。
      永安看着皇后出了帐篷,觉得身上瞬间轻了好多,她不是一个善于掩饰的人,刚才生怕皇后多问几句,她就脑子一热,直接把她和程渊的事情摊牌了。
      永安觉得心头莫名的烦躁,方才的样子,自己母后根本就没有考虑过程渊的可能性。自己前面十几年一直都是顺风顺水,虽然这两年母后加强了对她的管束,可是父皇对她的要求还是基本上有求必应。但是这回关于自己的婚事,她不是那种养在深宫中“不闻窗外事”的公主,她清楚地知道皇室的婚姻大多都是利益,无关真心。偶尔有得偿所愿的公主,那也是君王的恩赐,不是她能决定的。
      可是她无法控制自己,十五岁那天晚上,当她看到程渊眼睛的那一刻起,她发现,宫中的漫漫长夜都有了光彩。
      她不想以后在昭阳殿看见的夜空只有漆黑一片。
      程渊,我不会放手的。

      “去把疾风叫来。”皇后吩咐。
      秋娘上前试探道,“娘娘,您这是?”
      “你看到永安的神色了?”皇后端起茶杯望了秋娘一眼。
      “殿下或许是在林子里受到了惊吓……”秋娘越说越小声。
      皇后把茶杯重重地放回了案上,茶水溅了出来,“她在害怕!”又直直地看着前方,像是在问秋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如果程渊只是这次救了她,她为什么要害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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