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艳天下》慕情语

18、巧会京都商会

　　乐青明显惊慌的声音，让墨台岚猜想着，定是沈妙容和烈王有“故事”，便自怨自艾道：“如今王爷虎落平阳遭犬欺，若是本妃这样不明所以的走出去，只怕会给王爷丢更大的脸。”

　　乐青因为有沈嬷嬷的提点，知道要全力协助墨台岚，便对墨台岚和盘托出。

　　原来，沈妙容跟余梦露、龚曼珠一样，都是极想嫁给烈王之人，烈王尚未失势时，沛国公府、昌邑候府和吏部尚书府都有意与烈王府结亲，只是不知为何，烈王迟迟不答应，而皇上和惠妃也不知为何，竟然说烈王的亲事，由他自己决定。

　　为此，沛国公府、昌邑候府和吏部尚书府还以为，是因为他们三家势均力敌，让皇上、惠妃和烈王都感觉为难，这才迟迟没有定下烈王妃人选。

　　也因此，沛国公府、昌邑候府和吏部尚书府三家明争暗斗，不知暗地里结下多少两子，这在朝中和京都，已是人尽皆知之事。

　　墨台岚听罢，感觉自己面临的危险和压力猛增，沛国公府、昌邑候府和吏部尚书府可都是权势滔天之府邸，她一个如浮萍一样孑然一身之穿越女，面对这些人家还能活命吗？

　　“乐青可了解墨台太傅府的情况？”墨台岚趁机再问，她不放过任何了解墨台家的机会。

　　乐青说的跟沈嬷嬷说的差不多，就是墨台太傅因为母亲三年前病逝，早就回老家固宁城丁忧，不过乐青比沈嬷嬷多说了一句：“听闻墨台太傅的嫡长女，只比烈王小几岁，墨台太傅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太傅也极为喜爱烈王，若是烈王娶墨台太傅嫡长女为妃，倒是极好的。”

　　乐青说得高兴，忘记了她身边就坐着一位现成的烈王妃，墨台岚装作没听见，而是顺口问道：“乐青可知那位墨台小姐的闺名？”

　　“这个乐青就不得而知了，听说墨台小姐在好些年前，就陪着老夫人回了老家，京都很多人都不曾见过她，即便今日她回到高安城，只怕大家也不认得她呢。”乐青不疑有他，自顾自轻快地说着话。

　　不知为何，乐青的话，令墨台岚的心蹦蹦直跳，整个人坐立不安、七上八下的，她生怕越说漏洞越过，便不再谈墨台太傅府家事。

　　“王爷何时回府？”墨台岚突然很想念烈王，虽然明知他是嫌弃自己的，可至少为了他冷宫中的母妃，目前他还会让她活着，既然让她活着，他就会想法子护着她。

　　乐青明白墨台岚的意思，想着王妃应该是想寻求王爷的庇护，只是王爷不是恨着王妃吗？王妃的脑子是不是不灵醒了？可为何沈嬷嬷说王妃是个明白人？

　　乐青自然不知道烈王何时回府，墨台岚也没了做衣衫的兴致，用过晚饭后就熄灯歇下了。

　　窗外夜色沉沉，星辰明灭不定，王府寂静无声，墨台岚却在床上辗转反侧，烈王不在家，看来只能借假太子齐王之势了，她才不管烈王被“绿”，保命才是重中之重。

　　这般决定之后，墨台岚才在万般疲倦中，深深地沉入梦境。

　　次日天光大亮时，墨台岚才醒过来。

　　听到动静，早就候在门外的乐青推开门，然后端着水走进屋里，嘴里说着轻快的话：“王妃昨夜谁得可好？瞧你现在才醒，应是昨日去庄子累坏了。”

　　墨台岚不置可否，笑着任由乐青伺候自己，乐青以为她习惯了让人伺候，却不知墨台岚之所以任由乐青摆布，是因为不了解被人伺候的过程。

　　乐青先是熟练地帮墨台岚穿上衣裙，是一件蜜合色暗花如意纹纱绣裙，乍一看还挺不错，但若是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得出布料质地粗糙，摸着都扎手。

　　乐青一边帮墨台岚整理，一边挺难为情地说：“王妃，今日您要去跟商会谈事，可沈嬷嬷说，如今王府日子不好过，您的——”

　　“不必多说，本妃心里明白。”王府明面上只有一千多两银子了，若是她这个便宜王妃还穿金戴银、一身华贵的，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不是？

　　当然了，墨台岚觉得，烈王封王多年，又经常领兵打胜仗，身价应是不菲，不至于被假太子齐王停发爵禄后，就穷得揭不开锅，但是墨台岚没有置喙的资格，便配合郭管家和沈嬷嬷的决定。

　　活命都成问题，还在乎颜面吗？想来她顶着烈王妃头衔，商会的人也不至于因她衣着简朴，就把她拒之门外，她就不信，有机会让他们的生意抬高身价，那些商户还能拒绝盈利的机会。

　　穿好质地一般的新衣衫，当乐青从妆奁里拿出唯一的那根镶珠牡丹白银步摇时，墨台岚阻止了她：“昨日头上插的就是这只，今日就不要再用了，你且告诉我，王府里正开着什么花？”

　　乐青以为墨台岚是找开心的话题，便如数家珍一般说着：“王妃，咱们王府有很多名贵花卉呢，如今正盛开的有桃花、应春花、玉兰花、樱花——”

　　“樱花？”墨台岚既惊且喜，惊的是这没有记载的朝代，居然也有樱花；喜的是樱花正合适她簪在头上，便吩咐乐青：“你且去帮本妃摘一串樱花来。”

　　吃过白粥白馒头小碟青菜的早饭，乐青也摘了一串深粉红色的樱花回来，那如烟如霞的热闹劲儿，宛如懵懂少女的心事。

　　在现代社会，樱花是爱情与希望的象征，代表着高雅、纯洁的爱情，只是现在的墨台岚，是要借用樱花来代替没有金银首饰的窘迫，真真是令樱花失了真颜色。

　　终于穿戴妥当，走出飞鸿殿时，候在门外的郭管家禀报，说是京都商会会长今日得闲，正等着她前去谈事。

　　在乐青的陪同下，墨台岚先到婉荷院，了解下人们挖藕的情况。

　　婉荷院前的荷塘里一派忙碌，就连郑双也挽着袖子，参与清洗莲藕。而由于郭管家要跟着墨台岚去商会，沈嬷嬷便负责监督挖藕事宜。

　　许是莲藕自种下之后，就不曾挖出来过，只见清洗好的莲藕，一条条粗粗长长的，看着十分喜人。

　　“沈嬷嬷，王府宴会非同小可，对于那些偷奸耍滑蓄意破坏的人，往死里打便是。”墨台岚在出府之前，提醒了沈嬷嬷一句，她就是想，假太子齐王不北宫远的人，一定会从中作梗，那她就趁机收拾他们，就算打死人，北宫远也是吃哑巴亏。

　　听罢墨台岚的话，沈嬷嬷和郭管家又是交换了眼神，只是墨台岚没有注意到，因为她已经转身往王府大门走。

　　京都商会位于丰瑞街一处院子里，商人社会地位最低，接到烈王府郭管家的帖子，即便商会知道墨台岚是便宜王妃，却也不敢怠慢，会长鲁战、副会长邓英和几位理会，都站在大门处恭候墨台岚。

　　说是恭候，但他们的神情上，并没有几分尊重，看到墨台岚一身朴素衣衫，身上没个像样首饰，他们只是做做样子躬身应付一句：“恭迎烈王妃。”

　　墨台岚选择忽略这些虚礼，却并没有立即出生回应，更没有让他们直接站直。

　　墨台岚先走到带头给她请安的精明男子，足足有九息时间后，她才一字一句说道：“建和八年，烈王帅兵北击胡人，鲁战鲁会长率领京都商会募集了十万匹羊毛夹袄，让我大秦将士没有在沙场冻死，最终击败了胡人，凯旋归家跟家人团聚，鲁会长您是大秦的恩人，也是烈王殿下的恩人，您请起。”

　　“烈王妃谬赞，鲁某惭愧。”鲁战听得既惭愧又意外，在站直之前，又更低的躬身行礼一次，才站起来。

　　其余人听了墨台岚的一番话之后，哪里还敢轻视墨台岚？一个个跟着低下腰，用最恭敬的声音再次请安：“烈王妃，我等以下犯上，请烈王妃责罚。”

　　古人尊卑有别，等级十分森严，若是墨台岚以这些商会头目不敬她为由，完全可以重重责罚他们，甚至可以要了他们的命，只是墨台岚是来谈事的，不是来惹事了。

　　有了大门处的下马威，墨台岚自然是被商会的人，以最隆重的诚意迎接正厅内，然后被奉上最好的茶水和最精致的点心。

　　墨台岚不懂古代的茶，她抿了一口后，也没有不懂装懂，而是淡定从容地说：“本妃脑部受过伤，也不记得先前自己喝过些什么茶，还请鲁会长几位赐教。”

　　在大门处听了墨台岚一番之后，鲁战等人已经明白，墨台岚虽是太子硬塞给烈王的，但她绝非京都人以为的布衣王妃，而是一位进退有度、颇有城府之人。

　　今日一早，当他们接到烈王府管家送来的贴子时，以为这位烈王妃要来借银子办补酒宴，对她很是鄙视很是轻慢，可现在他们再也不敢放肆，也做好了把银子借出去的打算。

　　鲁战介绍了茶的名称、产地和茶水特色后，便跟其他人等着墨台岚开口借银子，哪知他们却听到墨台岚说：“今日本妃前来，是想请商会到烈王府展示我大秦国的丰华物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