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异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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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曼莎？”
听到声音的人转过头来，此时银色的眼眸比「某些时候」要柔和许多。
正常的形容是：在那唯一拥有太阳照耀的地方，那个人坐在石头上，看着某个地方，阳光洒在她的金发上，环绕着空气中因为光而肉眼能辨的跃动的尘埃，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但是利威尔所感受到的——在那反射着阳光有些闪耀的金发上，只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你在这里做什么？”利威尔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刚好在阳光所及范围之外，“「那些东西」，是你给我的吗？你怎么知道我住的地方？”
阿曼莎一如既往地笑了，她明白利威尔真正的问题只有第三个：“打听一个残暴的小鬼的住处，是件简单的事情。”
残暴的小鬼？利威尔听到这个形容脸色黑下来，扯了扯嘴角。
你也不赖吧，阿曼莎？
利威尔没有骂出口，又问：“为什么给我「那些东西」？”
他并不习惯受人人情。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阿曼莎突然问道，下一秒她就说出了答案，“Merry Christmas——”
利威尔依旧皱着眉头：“哈？”
“啊！我忘了，「这边」并没有过节的习惯。”看他似乎不能很好地理解，阿曼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她从石头上跳下来，一步一步走到利威尔面前，停在阴影面前。
“生日快乐，利威尔。”
光依旧笼罩着阿曼莎，而利威尔站在黑暗之中，两人的脚边，阴与阳的分割线异常明显。
阿曼莎转过身背对着利威尔，抬头望上看去：“利威尔，这里似乎是地下唯一能够照到太阳的地方吧？”
“…啊。”利威尔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你见过花吗？”阿曼莎问道，开始向前慢慢走，望着阳光照过来的洞口，“那种——在阳光之下，自由肆意地生长绽放的——美丽的花。”
利威尔说：“这里是不会有的——那种东西。”
阿曼莎蹲在圈的中心：“但是这里有哦。这里有啊。”
她回过头：“看。”
利威尔踏入了阳光之中，走到了她所在的地方。在阿曼莎面前的，是两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花。
一朵是血一般的鲜红，一朵是几乎在这里见不到的干净纯洁的白，在距离很近的土地里生长出来，仿佛根出同源。
利威尔问：“那是什么花？”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阿曼莎会知道。
“红色的是曼珠沙华，白色的是曼陀罗华。”阿曼莎果然说出了答案，“是被叫做「彼岸花」的东西。”
“很美呢。”她笑着。
利威尔看到阿曼莎看着花的眼神，总觉得她在看别的什么东西。
六天后的傍晚时分——虽说在地下谈不上有什么昼夜的分别，但是是在差不多下午四五点的样子，阿曼莎偶遇了正在揍人的利威尔。
阿曼莎安静地观赏完利威尔一套暴踢成年人以给其教训的流程，然后极其自然地向他打了招呼：“下午好啊，利威尔。”
利威尔抬手蹭了蹭脸上的血，看着手背沾到的红色万分嫌弃地“啧”了声，又拿出手帕来擦了擦。
阿曼莎走过去：“你洁癖挺严重啊，在这种地方还真是少见。”
反正她是觉得挺神奇的。
利威尔没有理她，擦完脸开始擦手。
“谢了啊。”阿曼莎突然说道，“你也去尝试打听「残暴小鬼住处」的情报了吗？”
“啊。”利威尔开口，看了她一眼，“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地下的街道似乎还是平常的模样，吵嚷和安静混合着，你永远不知道暗处会突然出现什么东西。
“听说最近有莫名其妙的「死者」出现啊？”阿曼莎坐在木箱子上，靠着背后的墙，咬了一口苹果。
阿曼莎的对面，利威尔站在地上也斜靠着墙，双手环抱着胸，看着街道的上空用立体机动装置飞过去的宪兵：“每天都有人莫名其妙地死掉，宪兵团是闲着没事才会在这边查这种东西。”
“瘟疫吧。”阿曼莎道，又咬了一口苹果。
利威尔转过头来，微微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阿曼莎没看他有些吃惊的样子，自顾自说着：“那还真是麻烦了呢，没想到在这个恶劣的环境下都还能生存下来大半的人们居然也抵御不过瘟疫的来袭，明明每天都有老鼠蟑螂在各种地方蹿来蹿去。”
“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利威尔惊讶过后就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这不过只是阿曼莎没来由的推测而已。
“你知道我住在「垃圾」最多的地方吧。”阿曼莎慢条斯理地说道，说一句还要吃一口苹果，“都是托了那群「不太友善的邻居们」的福啊。”
“那些人基本不注意什么个人卫生，生活习惯也是一团糟，总之邋遢得不行——所以最先遭殃的是我们那片的人。”
“没钱的家伙生个病感个冒还说自己躺两天挺挺，我之前趁着没人偷偷去看过了，窗子就算开着房间里的空气也很浑浊。”阿曼莎象征性地捂了捂鼻子，“人发烧烧得神志不清，旁边的水也很脏，还没药缓解症状，大概不是普通的病。”
她对上利威尔的视线：“「地下商人」运货的次数明显减少，前几天不是大家都蠢蠢欲动了吗？「绅士们」也都躲起来了，我没有看到一个衣着光鲜亮丽的人。如今宪兵们也在「没有任何特别情况」的时候出现了，只能说是出现了别的「特别情况」了吧。”
“那地上…”利威尔看了看头顶。
“那就不知道到底这里是发病源头…”阿曼莎把苹果核投进巷子深处的垃圾堆，“…还是那是从地上传染过来的了。”
利威尔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地上要怎么传染过来？不说可能一开始就会把病人隔绝，我们这里可是「已经被隔绝」的地方啊。”
“疾病的传播是非常迅速的。”阿曼莎反驳，“源头绝不是人类。”
话音未落，随着“吱吱”的细微声响，一个硕大的黑色物体快速从巷子深处闪过。
阿曼莎瞬间盯向那里，等它跑过去之后又转头看了看利威尔。
利威尔显然也注意到了那东西，对上阿曼莎的目光后撇开了头。
“啧。”
作者有话说第2章 02 异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