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集》秋丛

1、季栩明楠篇番外

　　番外六季栩明楠篇

　　傍晚六点，季栩离开办公室。一路上都有人跟他告别。

　　“季总再见。”

　　走出公司大楼，有安保人员迎了上来，问他：“季总要帮您备车吗？”

　　季栩淡淡一笑：“不用了，我自己开车了。”

　　“好的，季总再见。”安保站回了自己的岗位。

　　季栩在门口等了会儿，助理把车开了过来。他走过去，敲了敲车窗。玻璃降下，他微微弯腰跟助理道：“今天不用你开车，我自己回去。”

　　助理下了车，让出了位子。

　　季栩坐进了驾驶座，没急着走，而是先摸了摸挂在后视镜上的平安符，然后扭头对助理说：“明天我有事不来公司了，下午的会议让秦副总主持吧。”

　　“好的。”

　　冬日的傍晚天黑的很快，等季栩回到家时，已经是夜幕四垂，明月高悬了。

　　这是位于市中心的一幢高档公寓。其实季栩在A市还有好几处房产，每一处都比这里要好，只是这里离公安局最近，方便明楠上下班，所以他才抛弃了大别墅选择了这里。

　　公寓是一梯一户式的。季栩从电梯里出来，最先看到的就是门口一双摆放地整整齐齐的警用皮鞋。他浅浅笑着，换了鞋疾步进了屋。

　　屋子里安安静静，没有一点人气，和季栩早上离开时没什么差别。不过他很快就注意到了从卧室里泄露出来的微微亮光。他没有开灯，摸着黑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卧室里的床头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原本平整的床上此刻隆起了一个小山包。季栩无声笑着，脱下领带，又解开了最上方的两颗纽扣，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明楠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在靠近，立即警觉地睁开了眼，却发现是季栩，又松了口气倒回了床上。

　　季栩失笑：“怎么，以为是强盗？”

　　明楠旁边挪了挪，闭着眼睛嘟哝道：“条件反射。”

　　季栩躺下抱住他亲了亲，看到他眼底的青黑心疼不已，也不舍得再吵他，拍着他的背轻声哄道：“先睡吧，睡醒再说。”

　　“嗯，”明楠打了个哈欠，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抱着季栩的腰再次睡了过去。

　　屋子里恢复了寂静，季栩起初是不觉得困，就这样抱着明楠望着天花板，后来在明楠轻轻浅浅的呼吸声中也感到了困意，终是没熬过去，缓缓闭上了眼。

　　这段时间没休息好的可不只明楠一个人。

　　明楠这次是去边境追捕一名专门给名人提供毒/品的毒/枭。警方从吸毒艺人出手，一步一步深入调查，历时三个月的抽丝剥茧，最终锁定了供货商。原本是准备按兵不动，悄悄展开追捕行动的，却不知那毒枭从哪得到了风声，连夜逃到了边境。

　　这一跑直接打乱了警方的所有计划，他们来不及部署，以最快的速度追了过去。明楠当时为了跟踪犯人已经几天没回家了，出差计划又是临时发布的，他没来得急跟季栩当面道个别，只留下一条“临时外出公干，归期不定”得到讯息就上了飞机。

　　季栩已经习惯了明楠三天两头的公干，知道缉毒警察的职业特殊，也从不会问他去哪里去干什么，每次都只是很冷静地点点头道一句平安回来。

　　就连陶嘉都很纳闷，曾有一次当面问过他：“你怎么可以这么平静？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怎么会不担心。

　　只要明楠外出公干，他哪一次不是整夜整夜地失眠，哪一次不是提心吊胆，生怕他陷入险境。毕竟明楠的职业特殊，他面对的都是一群丧心病狂的亡命之徒。他不是一个信佛的人，但是从明楠成为警察开始，他几乎每周都会跑一趟寺庙，烧香拜佛捐款做慈善，只为了上天能保佑他的明楠平平安安。他挂在车上的平安符曾被很多人取笑过，都说这么好车的挂这种东西太掉价。可他都只是一笑而过，不予争辩。因为即便说了，他们也理解不了他的心情。

　　每一次看着明楠全须全尾地回来，他都像是偷着了似的，悬挂在嗓子眼的大石也只有这种时候才能回肚子里放一放。

　　这次，明楠一走就是两个月，季栩几乎没怎么睡过，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到了极限。此番爱人在怀，总算能毫无负担地安睡了，结果这一睡便睡到了深夜十一点。

　　旁边的位子已经空了，季栩睡得昏昏沉沉，嗓子还有些干涩。他手软脚软地从床上爬起来，看着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不悦地皱起眉，考虑了片刻，还是决定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洗完澡换上了睡衣，季栩趿拉着拖鞋出了卧室。明楠正在厨房里忙碌着，身上穿着和季栩同款的睡衣，站在灶台前切菜炒菜，动作十分熟练。

　　季栩从后面抱住他，当起了背部挂件。

　　背部挂件有些庞大，明楠的动作受到了阻滞，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而且那个背部挂件还不停地撩拨他。他无奈了，扭过头与他蹭了蹭脸，又亲了他一下，拍拍他的头道：“去帮我拿两个盘子，咱们先吃饭。”

　　“好。”季栩松开手，从橱柜里拿出两个盘子递给明楠，问道,“这次休息几天”

　　“一周左右。”

　　季栩眉眼舒展开来：“那要不要出去走走？”

　　明楠不太感兴趣：“再说吧，天越来越冷出门玩也受罪，我想抽两天时间回去看看我妈。”

　　季栩满口答应：“好，我陪你回去。”

　　明楠扭过头看他：“年底了，公司不忙？”

　　“还好，再说公司里还有这么多人，躲个几天懒也倒不了。”季栩把两盘意面放到餐桌上。

　　明楠教育道：“你是老板，要以身作则。”

　　季栩不以为然，腆着脸凑过去亲了亲他，笑嘻嘻道：“你比较重要。”

　　明楠无奈摇头，两侧脸颊露出一对浅浅的小梨涡。

　　吃饭的过程中，明楠的左手一直垂在身侧没有拿上来，季栩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什么手？”明楠装傻，摆动了一下右手，“这不好好的吗？”

　　季栩没有买账，拧着眉问道：“我说的是你的左手。”

　　“左手也挺好的。”明楠面不改色。

　　季栩眉头越皱越深，亲自上了手：“是不是受伤了？”谁知他刚抬起一点，明楠便捂着手臂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的受伤了？！”季栩立马着急了，把他的衣袖撸了起来，只见手臂上绑着一条刺目的绷带，他惊怒，“这是怎么回事！”

　　明楠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没事，就是子/弹擦破了点皮，不严重。你别太担心。”

　　然而明楠的这句话非但没起到安抚作用，反倒加剧了季栩的担心。听说是枪伤季栩心头一颤，捧着明楠手臂的手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明楠伸出右手与他相握：“真的不严重，伤口愈合地差不多了，再养个几天就完全好了。”

　　季栩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紧紧抱住他。

　　明楠轻抚他的后背：“抱歉，让你担心了。”

　　季栩还是没有说话。过了很久，他才松开明楠，把衣袖轻轻放下，坐回了位子上，道：“先吃饭吧。”

　　明楠挑了根面放进嘴里嚼，一直在观察季栩的表情。季栩已经恢复了冷静，只是表情还是不怎么好看。

　　吃完饭，季栩没敢再让明楠收拾，自个儿包揽了所有的工作。明楠也没走，动不了手他就跟在季栩的身后，季栩走到哪他跟到哪。

　　面对这么一条粘人的小尾巴，季栩什么气都没了，把碗筷放进了洗碗机，转回身子，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行了，我不说你了，你也别皱眉头了，回去睡觉吧。”

　　明楠抓着他手，脸上重新有了笑容：“睡了一下午现在还不困，你呢？”

　　“我也睡醒了。”

　　明楠提议道：“那看场电影吧。”

　　两人回到了卧室，并排躺在床上，打开电视机挑了部最近大热的科幻片。

　　电影不愧是大热片，剧情引人入胜，两人一下子就看入迷了，全程无话地看完了一个半小时。电影结束，两人还是没有困意，于是又挑了部国外的文艺片继续看。这部文艺片的尺度有些大，全片充斥大量的暧昧镜头。两人起初看还挺心平静气的，后来也不知是被这镜头刺激还是被迷醉的音乐感染，渐渐地，就开始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两人交换了个缠绵的亲吻，在背景音乐的烘托下，逐渐沉醉。随后，房间的灯灭了，只留下电视上明明灭灭的昏暗光线。电影进入了高/潮，而房间的温度也升至了最高。旖旎之语间断响起，不知是从电视里传出的还是隆起的被窝里。

　　第二天，两人一大早就醒了。早餐是季栩准备的，因为明楠手有伤，他说什么都不准他动手。

　　季栩煎蛋的时候，他就从后面抱住他，把脸贴在他的后背小猫似的蹭。

　　“饿了？”季栩反手揽住他的腰柔声问道。

　　“还好，就是想抱你。”

　　季栩笑了笑：“想抱就抱吧，最好抱一辈子。”

　　明楠趴在他的背上闭着眼睛微微笑着，又抱紧了一些：“季栩，我准备明年转去经济科了。”

　　季栩动作一顿，许久才点点头道：“挺好的。”

　　明楠不太满意他的反应：“怎么反应这么冷淡？我以为你会很高兴的。”

　　季栩道：“我只是在想，你转科是不是因为我。”

　　明楠抬起脸，去看他的表情：“你不想我转？”

　　“我当然想了，经济科总归比缉毒科安全些。只是当缉毒警/察不是一直是你的志愿吗？我不想你为了我放弃自己的梦想。”

　　明楠不以为然：“缉毒警/察是我的志愿没错，但是你是我的心之所向。我知道每次出任务你比我还紧张，你比谁都担心我会出事。我不想为了自己的梦想自私地让你整日担惊受怕。这么多年一直是你在做让步，无条件支持我的一切决定。现在也该我让步了。比起梦想我更想跟你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季栩眼眶有些热，回身紧紧抱住爱人：“我爱你。”

　　明楠也莫名红了眼，颤声道：“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