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独处 ...
-
玉初笑被楚铭辰用力捏着下巴听完了楚铭辰的整段话。
玉初笑眨了眨那双宛如星辰的眼睛，用平静的语气说：“这是我第一次听你滔滔不绝的说了这么多的话。你要表达的意思我我听懂了。首先，是我会错意了，我向你道歉。其次，你这个道歉方式非常别出心裁，就是眼神挺吓人的，收敛一下比较好。最后，我接受你的道歉，事情都过去了，不必再提。我说完了，楚铭辰，现在你可以松开我了吗？你应该庆幸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若是让旁人看到了还以为你正在威胁我。”
楚铭辰立刻抽回捏着玉初笑下巴的手坐了回去，脸色因为生气而泛红，久久仍未消退。
玉初笑揉了揉下巴说：“道歉就道歉，你还发起脾气来了，我两只手都没掰开你的手，真心疼我的下巴。我是你哥，而且当时又不是你的错，只怪那药力太猛。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怕你看到我气不顺才迟迟不肯露面的。以后你继续讨厌我吧，反正我已经习惯了。我记得你以前头上束一条黑色束发带就出门的家伙，今天怎么打扮的这么严谨？夏天还穿黑色长袍，你不热么？”
楚铭辰指着茶说：“现在闭上你的嘴，这是今天新沏好的茶，已经凉了，你不是渴了吗？喝茶。”
“我正准备喝。”玉初笑端起了茶杯为自己解渴解渴。“好茶啊，居然是上好的蓝珍凝。”
门外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主子，菜来了。”
楚铭辰开口：“端进来吧。”
小厮一共端上来六个菜，两大碗米饭，还有一小坛的清心酒。菜都是小份量的，两荤两素两凉菜，有偏辣的，有微辣的，还有不辣的，不仅够两个人吃，还不浪费。
玉初笑看着这些菜品，非常满意，也不管楚铭辰了，立即撸起袖子，开启了大快朵颐、风卷残云的模式。
楚铭辰瞬间被玉初笑弄得没有食欲了，强忍了一会儿之后，实在看不下去玉初笑那副吃相。
他训斥到：“玉初笑!你的礼仪呢!以前怎么吃现在就怎么吃!要不然你别吃了!”
玉初笑毫不在乎形象的拿着鸡腿狂啃，嘴里的肉还没咽下去就回答说：“礼仪又不能当饭吃，楚铭辰你快吃啊，一会没有了别怪我啊，实在是太好吃了。”
楚铭辰觉得自己的耐性要被玉初笑磨光了，他眯起眼睛冷冰冰的开口说：“玉初笑，我再最后提醒你一次，礼仪!别以为我不敢动手打你，你可以试试，看看你能不能承受住我的怒火。”
玉初笑一看楚铭辰正在发怒的边缘，下一步保不准又是揪衣领口了。也对，这家伙最看不上懒散之人，偏偏现在的自己就是这样的人，真是难为他了。
玉初笑立马擦擦嘴，把嘴里的菜咽进去说：“你看你，生哪门子的气啊你，不要冲动，十七岁的人了，要控制好你的情绪。诶？你坐下、坐下，别冲动，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好好好，我知道了，礼仪、不就是礼仪嘛、你等一下，我马上回来，包你满意。”
玉初笑起身到楼下去要了些清水，洗了脸和手，把袖子撸下来，又仔细整理了衣服。
不大一会儿小厮端来了两碗温凉的绿豆汤，天气炎热，喝绿豆汤解解暑。
玉初笑再次上来的时候，饭桌上的饭菜楚铭辰一口未动，一直在等玉初笑上来。
玉初笑主动拿起筷子，端起碗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与刚刚的那个疯狂的二愣子般人物判若两人。
楚铭辰这才满意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斟满一杯清心酒，独自喝了起来。
“楚铭辰，懂不懂待客之道啊？不打算为我倒一杯酒吗？算了，我还是自己来吧。”
玉初笑拿起小半坛的清心酒为自己倒了一杯，他不喜欢喝酒，不过这清心酒不辣微甘，后劲儿不算太大，偶尔尝尝鲜也不错。
楚铭辰抿了一口酒，嘴角弯出了一抹弧度，玉初笑捕捉到了这一幕，心道：果然清心酒是这家伙的最爱。殊不知、楚铭辰并不是在笑这清新酒。
玉初笑小酌一口，他怎么就觉得酒不如茶好喝呢？
楚铭辰抬眼示意桌子上的绿豆汤：“你不是不爱喝酒么？刚刚楼下送来了绿豆汤。”
“看你喝的那么高兴，我也凑个热闹，绿豆汤一会儿再喝，不急。”
“但愿你不要一杯倒。”
“放心，三杯之内绝对不会，我不爱喝不代表不能喝，清心酒我还是撑得住的，若是换了醉心梦这样的烈酒我直接放弃，我的胃可受不了那味道。嘿嘿，铭辰，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你说我要不要趁这个机会试试我醉了之后会不会耍酒疯？”玉初笑突然来了兴致，两眼放光，想一探究竟。
楚铭辰一句话浇灭了玉初笑的热情。“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否则你真的耍起了酒疯，我想我会毫不留情的召集众人当街看你表演。”
“考虑事情要全面，万一我没醉，或者是直接睡着了呢？”
“我不想与你讨论这些不入流的话题，你觉得我现在心情很好？”
玉初笑夹了几口凉菜放到嘴里嚼了几下准备开口，忽然想起礼仪二字，细嚼慢咽将口中的食物吃下去之后才发声。
“楚铭辰，和你一起吃饭真累，注意这个又注意那个，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这些年我懒散惯了，一时间不适应，你让让我又有何不可？”
楚铭辰眉头一挑：“有怨言？那这样吧，这些菜不贵，我也吃了些，算你八折优惠再抹去零头，就五十两银子吧。这次我作为雪翊国的巡察司护了你一路，念及旧情，打个七折优惠，不多，七百两黄金。洛王爷，你准备什么时候结账？”
玉初笑满脸黑线，他这是掉钱眼儿里了么？狮子大开口也开的太大了点，七百两黄金，五十两白银，呵呵，楚铭辰你够狠。
“楚铭辰，你是有多缺钱？五十两银子还算说得过去，七百两黄金？我的整个王府都不值那些钱、放眼整片辽远大陆能拿的出这个价的数都数的过来,你这明显是敲诈勒索，吓唬人呢。楚铭辰,我若是如你一样的修为，你现在指不定躺在地上求饶呢。想当年……”
玉初笑本想高谈阔论，想当年自己在年轻一代里也算得上是优秀之人，十三岁已经步入了橙元赤境，手执冰羽剑，腰间檀香扇，好不威风。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自觉的面露伤感，又迅速回神，怕楚铭辰看出什么来，赶紧说到：“天下谁人不知我是最穷的王爷，楚铭辰，莫要调侃我，钱我肯定是不给的，你刚刚说了我随便吃、不用付钱的。你们这里的饭菜特别合我的口味，就是这辣菜我实在应付不来，微辣的还凑合，这偏辣的交给不挑食的你负责了。我吃饱了，这碗绿豆汤我先干为敬！哈哈……”
楚铭辰喝着酒，默不作声，看破不说破，玉初笑眼底的痛太过于清晰，他看了个彻彻底底。
楚铭辰从来都不相信他听到过的那些传言。当年他没有问，玉初笑也没有说。听说来的也未必就是真的，宫中之事，岂是三言两语便能说的通透？他本想暗查一番、不过当时以他的能力做这些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当时以找到玉初笑为主，此事便搁置了。楚铭辰想：若是玉初笑仍然能够修炼，此时应该同为紫元境了吧，至于会是紫元什么境界，还不好说。
目前已知的修为等级大致分为散元境和聚元境，修为者从初级的散元境逐步修炼到聚元境。
散元境分为：青元、绿元、暗元。聚元境分为：橙元暗境、橙元赤境、赤元暗境、赤元紫境、紫元暗境、紫元橙境、紫元蓝境、蓝元暗境，蓝元橙境、蓝元赤境、蓝元金境、金元境、金元暗境。
楚铭辰望着眼前埋头吃饭的人仔细思考了一番后得出结论：大概应该会是在紫元橙境吧。
玉初笑感觉楚铭辰的眼睛快在自己身上看穿个洞来了，特别不自在。他喝完了绿豆汤，把碗放好，把勺子放在了碗中，筷子在碗的右侧摆好。“楚铭辰，你看着我做什么？有什么事直接说。”
楚铭辰今日只喝了五小杯酒，小半坛的酒还剩了不少。楚铭辰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的风景问：“玉初笑我问你，你还会去嘉王府吗？”
玉初笑一改平时装傻充愣的样子，沉思片刻回答：“本来不准备去的，给嘉王府置办的礼物在宴会之后会送过去。我考虑到当年你我二人的荒唐事，如果你知道我又踏进了嘉王府，以你的脾气会直接将我打出去，以前我能陪你过过招，现在能抵挡住你三招都是妄想。还有，自从你父王知道我这个你们家是崇尚强者的家族，我登门显然已经不合适了。”
“随便你吧，我与他们的理念不同，我排斥你只是单纯的因为你我二人之间的私事。”
“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铭辰，我可以休息一会儿吗？”
酒足饭饱之后，玉初笑困意来袭，喝了酒的他，脸色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了，酒后的倦容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错觉。
楚铭辰说：“你去床上躺着吧。”
“那你呢？你也困倦了吧。”
“我在这里休息一下就好，或者去其他房间亦可。”
玉初笑扶着桌子起身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一边脱鞋一边说：“铭辰，房间几乎都满了，而且你定不会去其他房间的吧，太吵的地方你又不喜欢，这房间隔音效果不错，睡得踏实。这床够大，那个……你若是与我仍有隔阂，实在不行你把你的赤冰剑拿过来放中间，对了，你的赤冰剑呢？”
“在嘉王府，需要精粹。”
“我躺在里边睡，我睡觉老实，你放心，这床这么大，我们肯定碰不上的，我不管你了，真的困了。”
玉初笑侧身面朝里边躺下了，听呼吸声，应该是进入了浅眠状态。
楚铭辰坐回了凳子上，手里把玩着酒杯。注视玉初笑良久，楚铭辰无声吐槽：睡得还真快。
今日他和一位故人相邀到清品茶一聚，只可惜那位故人后来托人禀报有事需要处理没有前来，他闲来无事独自坐在二楼品茶，结果不经意间听到了沈韦带着内力的讽刺声，才知玉初笑在这里。
首先，他是巡察司，这种场合不得不出面，其次，听沈韦讽刺玉初笑感觉心里特别不爽，感觉自家人被羞辱了的那种感觉。结果就是他一时的冲动，和玉初笑就这么意外的再次相见了。
楚铭辰捏紧了酒杯，他实在不愿承认自己看到玉初笑的时候，心里竟是雀跃的。也许自己潜意识里早已承认他这个外姓哥哥了吧，毕竟小时候能够在第一时间知道他在想什么的玩伴，也只有全部时间加起来不超过四个月的玉初笑了,看到他,心里莫名的心安。
相处时间特别久的人不一定最懂自己，认识时间不长的人并非不了解自己。这句话在玉初笑的身上充分体现出来了。楚铭辰像是想通了，也下定了决心以后和玉初笑好好相处。他走到了床边，脱了鞋子侧身躺在了床上，不一会儿，渐渐的呼吸均匀。
此时的玉初笑微微睁眼，嘴角边的笑意温暖而甜。
铭辰，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拘小节，希望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你心里的那根刺。希望我们能够永远以兄弟相称，再无隔阂。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独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