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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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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楚铭辰和玉初笑坐在马车里,一时无话。
玉初笑率先说:“还好马车被找回来了,不然衣服都换不了。”
楚铭辰理了一下衣服说:“你怎么不穿蓝色长袍了?”
玉初笑轻轻用手拨弄了一绺头发,脸上看不出悲喜,语气也听不出来什么,他说的很平常:“要低调。”
楚铭辰虽然比不过玉初笑的聪明,却也是通透之人,玉初笑这么做无非是躲着一些人罢了。楚铭辰不知怎么的,感觉体会到了玉初笑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折磨,苦涩、无力、煎熬。有一种情绪会令自己拒绝自己所喜。
玉初笑很是疲劳,才上车不久便又坐着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头时不时的点一下。楚铭辰轻叹一口气,让玉初笑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稳稳的睡去,画面唯美而温馨。
还好他们一路太平的到了嘉王府,傍晚时分才到达了目的地,对于玉初笑一行人的到来府里上下全都惊讶不已。此时只有府中的女眷在家中,大哥楚轻云离开不到半个时辰。玉初笑将中途买的绫罗绸缎还有翠玉赠给了嘉王府的女眷长辈们。
嘉王妃似乎心不在焉,其他人也与玉初笑生分了许多。楚铭辰的生母表现与平常无异,不生疏亦不过分热情,询问玉初笑生活上的事情。
嘉王府的嘉王妃谈不上什么嘘寒问暖,不过是闲聊着说了几句话,然后责怪楚铭辰:“去郦城会见朋友一连好几天都没个消息,没个消息也就罢了,怎么这么唐突的带了洛王回来?这么冒冒失失的怎么行?”
楚铭辰自知理亏,起身施礼:“还望母妃见谅,与朋友相谈甚欢一时忘记联系家人。恰巧在我准备回城的时候,在郦城刚好遇见了要来咱们府上拜访的玉初笑兄长,这才有幸同走一路。”
嘉王妃没再说什么,得知他们都吃过了,便随意安排了一间房,让楚铭辰带玉初笑过去歇息。
玉初笑并没有因为嘉王妃的态度而心生埋怨。嘉王府都是靠实力说话的,以武为尊。自己目前的状况,早已失去了被尊敬的资格。
这应该是自己最后一次来嘉王府了,既然曾经是嘉王府的一员,如今物是人非,最后给嘉王府的人留个好印象,也算自己没白当他们的侄子。
玉初笑的侍卫们熬几副蒋历恒为大家配置的药,一个个苦的差点将碗扔掉,只有玉初笑喝这个与喝水无异,看着着实令人心疼。
舟车劳顿,大家纷纷散去,回到各自的住处休息。几乎没一会儿就全都睡着了,玉初笑更是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
玉初笑一睁眼,发现楚铭辰在自己房间,桌子上有饭菜,有一坛清心酒,还有一碗药,旁边放着蜜饯。
玉初笑睡眼惺忪,沙哑着嗓子问:“嗯?你怎么在这?他们呢?”
“他们需要放松,去外面走动走动。起来去隔壁洗漱,将药喝了。”
“不需要去请安吗?”
“不需要,母妃领着府中女眷参加女红会友的宴会,晚一点回来。”
玉初笑穿好了衣服和鞋子,去隔壁旁边梳洗一番,然后回来坐好。
“我觉得我还是先吃饭,吃完了饭再喝药吧,不然饭都变味了。”
“随便你,有蜜饯,不会太苦。”
“那我不客气了,睡到了这个时辰,确实有点饿了。”
玉初笑安静的吃着,楚铭辰倒是百般的不习惯。总的来说,玉初笑的性格与两年前有轻微的变化。具体怎么形容呢?嗯……大概觉得他一直是在极力表现的与曾经一样,实际上变得沉闷许多。
楚铭辰相信这不是他的错觉,他倒是希望这是他的错觉。
楚铭辰仰头喝了一杯清心酒,嗯?这酒的味道怎么怪怪的?再喝一杯,确实不对劲,这清心酒怎么这么甜了?难道是吃了糖醋排骨失了本来味道?他喝了一口汤清了清口,然后又倒了一杯清心酒喝了下去,好像没有那么甜了,不过酒的味道他还是不喜欢。
“你怎么一直喝酒不吃菜啊?”
“这酒的味道不对,比以往难喝。”
玉初笑眨了眨眼睛慵懒的说:“难喝你还喝三杯,打算当一个酒剑仙么?先吃饭吧。”
楚铭辰端起碗和玉初笑自顾自的吃起来,食不言被两个人演绎的非常好。
玉初笑忽然问:“不说点什么吗?”
楚铭辰居然好脾气的问了一句:“你想要听什么?”
玉初笑挑眉,颇感意外:“啧啧啧,还以为你会让本王闭嘴呢,楚公子,本王烦闷得很,唱首歌听听看如何?”
楚铭辰冷笑一声,左手握拳蓄力,作势要打玉初笑。“你真的要听?”
玉初笑连忙拿起碗说:“好好吃饭,君子动口不动手,这么大了还不懂规矩。”
楚铭辰狠瞪了玉初笑一眼,收了拳头。他现在不想理眼前的这个人,专心吃起了饭。
不久之后,玉初笑发现自己夹的菜被楚铭辰夹走了,他终于找到理由再次开口说话。
“楚铭辰!你居然夹我的菜,你纯粹是不想让我吃是吧?”
楚铭辰觉得头有点晕,眼花缭乱的,他揉了揉眉心说:“你别吵。”
楚铭辰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好像极力隐忍着什么。
玉初笑觉得他不对劲,“楚铭辰你看着我,你怎么了?”楚铭辰抬眼看着玉初笑。
眼神骗不了人,楚铭辰的眼神有着说不清的情愫在里面。
玉初笑紧张的问道:“铭辰,你哪里不舒服吗?”
此时的楚铭辰已经缓不过神来,迷迷糊糊的发了一个音:“嗯?”
玉初笑站起身走到楚铭辰的身边说:“铭辰,你怎么了?发烧了?”
玉初笑探了探楚铭辰的额头,再试了试自己的。
“不烧,应该没事,府里有大夫吧,我去喊大夫过来,你等我。”
楚铭辰面色潮红,眼睛迷离,一副隐忍的模样。
玉初笑从他的身边经过,一股属于玉初笑身上独特的清新的气息令他的理智又散去了几分。
楚铭辰忽然一把拽住将要转身离开的玉初笑,将他抱在了怀里。
玉初笑被楚铭辰突然抱住吓了一跳,仔细一瞧、楚铭辰这个情况、莫不是中了春药了?玉初笑在楚铭辰的怀里挣扎着,惊慌失措的说道:“铭辰,我去喊大夫,你快点松手,晚了会来不及的。”
只见楚铭辰非但没有松手还越抱越紧,玉初笑推了几步,被楚铭辰压倒在了床上,亲吻了起来。
“铭辰,唔~,清醒、一点,我是你兄长,最、讨厌的、那个……我……”
楚铭辰将玉初笑的鞋子脱了下来,然后去脱自己的鞋子。
玉初笑趁机起身要逃跑,此时他只恨自己住的位置太偏,必须出去喊人来,不然谁都听不到。
脚还未落地就被楚铭辰拽了回来,玉初笑的另一只手刮落了窗帘,两个人被隐藏在里面。
楚铭辰将玉初笑压在了身下,双眼通红。玉初笑奋力抵抗,结果楚铭辰没了耐性,三两下脱了两人束缚身材的衣物。此时玉初笑的眼里只剩下惊恐,虽说男子可通婚,可他们,这怎么可以!
“楚筠!不要被药力影响!你听我……”玉初笑的唇被楚铭辰紧紧的包住。玉初笑吓得惊慌失措,使出全身的力气拒绝他。用脚踹,两只胳膊不断的挣扎,却无济于事。
忽然楚铭辰离开玉初笑粉嫩的唇。一直没有换气的玉初笑被憋的满脸通红。
终于可以呼吸空气,玉初笑急忙猛吸了几口,差点以为自己要断气了。
玉初笑以为楚铭辰靠着意志力战胜了情欲,接下来会放开他,他已经做好了起身的准备。
只可惜,楚铭辰突然的一个挺身彻底打碎了玉初笑的美梦,他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玉初笑在大声叫出来之前收住了声音。虽然知道其他人应该是听不见的,不过凡事都有个万一,若是被其他人看到或是听到,只怕流言蜚语会很快散播出去。
玉初笑心中升起无法言语的悲凉:我已经是个废人了,难道这还不够吗?如今又阴差阳错的和自己名义上的弟弟行了绵情之礼,为什么苍天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铭辰,等你清醒过来我们还会像从前一样吗?我现在特别害怕你醒过来,怕我会失去一个兄弟,一位朋友。我们,该怎么办……
许久,灰蓝色的穹隆从头顶开始,逐渐淡下来,变成天边与地平线接壤的淡淡青烟。
玉初笑感觉自己没有一丝力气将要晕厥的时候,楚铭辰发泄了这场情事的最后一次,然后抽身而出,躺在了他的身边。玉初笑累得昏睡了过去……
半盏茶的功夫、楚铭辰突然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转头盯着床上的玉初笑,脑袋嗡的一下,头皮发麻。断断续续的记忆拼接起来,他感觉浑身都不过血了。
楚铭辰将被子拽过来扔在了玉初笑的身上,急忙翻出来房间里的备用衣物穿好。
玉初笑在楚铭辰将被子扔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惊醒了。
穿了一半衣服的楚铭辰见玉初笑醒了,连忙穿好衣服站到了床边说“:此事我、我会彻查,还你一个公道,我先去准备洗澡水放在梧桐院,这里有我的备用衣物。你放心,我会找个合理的方式补偿你。如果、如果你想,我们也可以永不再见。”楚铭辰握着拳头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说完楚铭辰转身出去备洗澡水,走之前还将门关上。随后,楚铭辰便不知所踪了。
房间内的玉初笑艰难的坐了起来,他嘴角噙笑,眼里闪着泪光:果然,我们不能做兄弟了啊,铭辰,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随着我的离开,会一点点从记忆中消散的。他闭上双眼,眼里的泪滑落,湿了脸颊,痛了心。
玉初笑忍着痛,赤着脚踩在地面上,只听“噗通”一声,他毫无防备的跪在了地上。
这一下简直令他痛不欲生。他闷哼一声,再次扶着床边支撑起来,寻了楚铭辰的衣服穿上,然后一手扶着腰打开了门,去隔壁的梧桐院洗澡。
洗了半个时辰,玉初笑才慢慢走回到房中。
玉初笑拿起桌子上的药一饮而尽,自言自语:“酒杯太浅敬不了来日方长,友情太短走不到白发苍苍。倘若这便是罪过,那便永不再见吧。”
过了不久,冷哲与冷赫还有南泽和北凉先回来了。玉初笑提议离开嘉王府,引得四人十分吃惊。
冷哲问:“王爷,您怎么了?嗓子怎么这么沙哑?”
玉初笑轻咳几声说:“可能是偶感风寒了,并无大碍,我们即刻出发吧。”
“王爷,我们等于睿哥他们回来再走如何?我怕路上不安全,只有我和冷赫两个人保护不了您,而且楚公子还没有来,王爷不需要当面道别吗?”
玉初笑尴尬的解释道:“兄弟之间无须诸多礼节,他不在肯定是有要事在身。我们这就离开,看看能不能碰上于睿他们,如若不能,就在城门口等着他们,他们知道我们走了会追上来的,。”
南泽疑惑:“王爷,我家少爷不在?他发生了什么事情您可知?”
玉初笑尴尬之中微微浅笑:“我不太清楚,你们两个去府外探探情况,我便不等他了。冷哲,冷赫,拿纸和笔来,然后你们两个备好马车,路过集市还需要买几匹马赶路。”
“是!王爷。”冷赫去拿笔和纸,冷哲去准备马车。
玉初笑提笔写下几行字:楚铭辰表弟,不必介意,此事乃是意外,愿你我二人不再见。
玉初笑写完这段话,眼底的痛楚难掩。他轻叹:果然,酒杯太浅敬不了来日方长,友情太短走不到白发苍苍这句话,我唯独不想对你说,可偏偏我们两个人之间,只有这么做是最合适不过了。
半盏茶的时间,冷哲在房门外禀报:“王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玉初笑穿着一身紫衣走出房门,为了不被看出端倪,他没敢扶着自己的腰走路。
在外面等候的几人看玉初笑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连忙上前扶着问玉初笑怎么回事,玉初笑解释洗澡的时候摔倒了。
冷赫说先要找大夫给玉初笑看看伤的严重不严重。这可把玉初笑吓坏了,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内心慌乱无比。
如果被他人看到了,这不光彩的事情会被发现,一不小心被公布于众,那怎么行!
玉初笑拿着扇子敲了敲冷赫的头说:“我只是扭了脚而已,小题大做,我们走吧。”
南泽和北凉没有寻到楚铭辰,看到玉初笑被馋着将要走出嘉王府,上前询问能否再等等。
冷哲在嘉王府门口控制马车,看到玉初笑被搀扶着走过来,立刻松了缰绳上前同样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玉初笑颇无奈的笑了笑:“扭了一下脚而已,过一会儿就好了,看你们一个个的反应,我都不确定我是不是没扭到脚,而是受了重伤。南泽,北凉,你们回去吧,我们告辞。”
南泽和北凉还要挽留,玉初笑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上了马车之后同南泽和北凉说了些体己话之后就此告别。
途中果然遇到了回来的于睿等一行人,再次拜别了楚铭辰的几个手下之后,玉初笑一群人挤在一辆马车上去马市挑了几匹马,前往玉初笑所说的静心寺。
不过还未到城门,玉初笑碰到了一位故人,这位故人向玉初笑建议一个去处,拜访一位医痴,并且他也会一同前往。玉初笑思索片刻后,答应了他。于是,一同前往云隐谷。
这位故人的名字叫蒋历恒,没错,他就是前几日为玉初笑配药的那位医师,而且他口中所说的去处是势力一直稳居第一的云隐阁。
楚铭辰这边,他回来的时候玉初笑已经走了一个半的时辰。
他从方年口中得到了玉初笑已经走了的消息之后去了玉初笑当时所在的房间,看到了留给他的那封信和他拿出来的银两,又听到了南泽和北凉说玉初笑摔倒需要被人搀扶。
他看着玉初笑留给他的几行字急忙出去找玉初笑,等到楚铭辰赶到城门的时候,玉初笑已经不知去向,楚铭辰久久未能平静。
一直以来,楚铭辰都在暗地里打听玉初笑的下落。只可惜玉初笑一直躲着他,他连当面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光阴如梭,一年旧去一年新,反反复复不辞辛劳。三年时光眨眼间过去,又是一年的夏季归来。风景美不胜收,挡不住重逢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