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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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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许燕孚便早早出了门。谢龄能听到他晨起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睡得正好，迷迷糊糊的和他打了招呼，又沉沉睡去，醒来只看到他将叠的整齐的睡衣放在了另一边，他还真的是什么时候都是个极有条理的男子。
而谢予受了伤总是有段时间不能出门去，谢龄对谢家上下都下了命令，谁都不许给谢予再买鸦片，她还特意声明让大家相互监督举报，举报者有功，明知故犯者哼哼~打出谢家！
谢龄待到了中午才走，谢予哼唧哼唧的送她到了门口，谢龄看着他瘦小的身板和眼下的乌青，这哪里是个十五岁的小少年该有的模样？拍了拍他瘦骨嶙峋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到：“弟弟，我亲爱的弟弟，姐姐还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好自为之。我和七少爷商量好了等你伤好了就跟着他去军营好好改一改。”
“我可以不去……吗？”谢予被她重重一拍就有种要飘然倒下的前兆，他忙用力撑了撑自己的拐杖。
谢龄给了他一个死亡凝视，笑意森森地说：“你、说、呢？”
谢予垂头丧气的说：“反正我就知道撞破了你们行夫妻之事定然没有好下场！”
不提到还好，一提谢龄的脸立刻涨红，笑容逐渐放肆的在他耳边说到：“你要是再吸下去，姐姐怕你以后行不了夫妻之事啊！”
谢予：“……”
你还是我亲姐姐吗？
“我知道了，那你说姐夫他不会杀我灭口吧？”谢予不想听谢龄老生常谈，便挑些浑话来说。
“必要的时候，我亲自清理门户。”谢龄扬了扬自己缠着纱布的手臂给他看。
谢予低下头，谢龄也不欲在这件事上怪他，毕竟昨天的情况里她也有几分冲动，姐弟俩道别过后，谢家的司机送了谢龄一程到了霞飞路的那家外国人开的咖啡馆。她今日穿着旗袍，头发用发卡的整齐的别在耳后，踩着小黑头皮鞋到了咖啡厅门口，早有侍应生为她拉开了门，门口挂着的一串风铃应动而响，佟稹闻声向门口看去，一见到谢龄他便又噙着笑容，唤了应侍生。
“谢家姐姐，这里！”佟稹伸了伸手，对谢龄喊道。
谢龄点头往靠窗那边走去，佟稹今日还是一副学生打扮，比昨日倒是多了几分少年气。他为谢龄拉开椅子，谢龄坐下他才走到谢龄对面坐下。
“姐姐，你的手臂？”他眼尖看到了她长袖之下手腕处露出来的纱布。
谢龄摇头：“不小心磕到了而已。”
佟稹颔首不再问，两人一人点了一杯咖啡，咖啡厅里流淌着流畅轻快的钢琴声，气氛倒是和缓。
谢龄翻看着佟稹带过来的笔记和习题集，他的字写得遒劲有力，字迹清晰，笔记从口诀到公式都有，几何与数学分开来记，分了细细的条目，每个条目下还有常见的例题，并写出了他自己的解，有的题是一个解，大部分题他都写了三四个解。而他的习题集则是汇总了各个大学从开始招生后各科的试题，他的笔记之中医学的试题比较多，历史地理相对比较少，但也已经是弥足珍贵的资料了。
“多谢多谢，等我考上一定请你吃饭。”谢龄把他的几本笔记整理好，抬头对他说。
佟稹轻笑：“我记着，不过姐姐你需不需要我亲自帮你补课啊？我的代数学的可是很不错呢！”
本来他提出借她笔记和习题集就让谢龄怀疑他的动机不纯了，现在还提出要亲自帮她补习，她又想起昨天佟稹那骚中带酸的话了，心中犹疑着开口问到：“难道，你、对、我……”
佟稹笑眼似一弯新月，两颗虎牙为他添了几分纯真，他真看着那边忽然兴奋起来的谢龄，这么直白的姐姐，他还是第一次见。
谢龄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对，舔舔嘴唇说到问到：“你对我们家八妹有意思？还是，你对林觉清他有感觉？”
佟稹一口咖啡差点没喷的谢龄一脸，猛地咳嗽起来，白嫩的脸上已经咳得通红了起来，谢龄一看，自己果然是阅文无数，猜别人的心思那是一猜一个准！而且这么骚的这么可爱的男孩子才不会喜欢女孩子，他们都是男孩子的！
就说他借给自己笔记和笔记绝对有企图，原来竟然想通过她找借口去破坏林觉清和许燕芷！这用心何其歹毒！何其诡谲！何其……何其痴情！
佟稹擦干净嘴边的咖啡，稍稍缓了一缓，就看到谢龄脸上带着近乎自己总爱做媒的二姨母一样的笑容正‘慈祥’的看着他，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爱情无分性别，虽然她喜欢各种美色小哥哥，可她支持各种性别的恋情，于是谢·哲学家·龄用银匙搅拌着杯中的咖啡一边善解人意的说到：“你也不用害羞，哪有人才认识别人就这么热心的？你的企图呢我大概也能猜到，我也知道是我太直白了。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爱情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你不必太在意世人的眼光，不管你和燕芷或者觉清最终是什么结局我都会理解你的，但是你不能伤害到我们家燕芷。”
自己到底是哪里让她觉得自己喜欢的是觉清或者燕芷了？佟稹耐心听着她说话，待她说完他才道：“姐姐，你误会了。”
谢龄只当他是在害羞，她还能猜错了？
“我承认我送你笔记和习题集的确是有所企图。”佟稹看着谢龄那一脸的‘你不用解释我都清楚’的表情认真的解释道。
“我不会帮你，但我绝对支持你！”谢龄喝了一口被她放了七八勺糖的咖啡道。
佟稹索性直说，也懒得跟她解释那么一大通了，往前凑了凑直截了当的说到：“支持我追求你？”
谢龄：“……”
目瞪狗呆。
不过，她懂：“佟稹，别拿我当借口，我都说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佟稹却不接她的话，只问：“你结婚了，我不在乎的。你说！我比你的丈夫如何？”
谢龄：“你和他比什么？”
你，和他比什么比，根本比不了啊喂。
“我体贴，绝不会把自己的新婚妻子扔在家两年不闻不问；我浪漫，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有新情话只说给你听；我有钱，整个上海只要你想要的我都可以为你寻来；我……”
“停停停！可我已经结婚了啊！”事情的走向怎么这么诡异，她还没去找小奶狗，小奶狗就自己上线了？
“你不是说让我不用在意世人的眼光吗？”佟稹道。
“佟稹弟弟，你还太年轻，要知道——女人的嘴，骗人的鬼。”谢龄此刻想手拿一根烟，吐出一个烟圈，毕竟渣女配烟，法力无边！
“哈哈哈哈，姐姐你太容易上当受骗了，其实是燕芷请我帮你的，至于我，是有那一些些的喜欢姐姐，姐姐如斯美人，谁不会动心呢？”
谢龄：“……”
动心就是你的不对惹。
佟稹本来就是捉弄一番谢龄，不想人家从头到尾都没有被他捉弄到，心中不是没有失落感，毕竟有哪个女人能抵挡的了他这么温柔体贴又风流倜傥的男子呢？
女人的嘴，的确是骗人的鬼。
男人的又何尝不一样呢？佟稹摸摸自己的嘴，看着煞有其事的谢龄忽的一笑，虽然已经结婚了，可还是很让人动心啊！她越是说的清楚明显，他越是想要试试她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姐姐，我听说许七少爷和你提了离婚？”佟稹作为林觉清和许燕芷的联络人，许燕芷又是个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获悉许家的情况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你怎么也知道了？许燕芷的嘴巴太大了！”
佟稹当然不会承认是燕芷自己叭叭叭的说出来的：“是我想要多知晓一些有关你的事情，便百般央求了燕芷，她才肯说。”
“见色忘嫂！”谢龄给出四字评价。
佟稹被她逗得笑起来，隔壁桌有人犯起了嘀咕，是许燕孚提出的离婚？
许燕孚：“……”
真不是！
“你很喜欢他？所以你才拒绝的吗？”佟稹继续问。
隔壁桌的人也竖起了耳朵。
毕竟锅都让他背了，那再背一个也无所谓喽？反正他也不会知道！谢龄清了清嗓子：“他总喜欢吃醋，其实他才舍不得和我离婚呢！”
许燕孚：“……”
我没有。
咖啡馆的人并不多，谢龄他们身后的那一桌坐了两个年轻人，定眼一瞧不正是许燕孚的副官萧平？虽然谢龄声音不高，可萧平聚精会神的伸长了耳朵，大致还是听了个清楚。原来，连副不仅喜欢吃醋，还故意提离婚来激嫂夫人，真是幼稚！萧平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类似八大姑二大姨一样八卦的笑容。
许燕孚：“……”
我不是。
谢龄自然没有看到萧平，萧平自从谢龄进来的那一刻起就仔细注意着她的动向。他今日本是请了假带着从老家初到上海的堂弟逛一逛这十里洋场，却没想到在咖啡厅碰到了连副夫人和一个陌生男子在外面约会？说笑归说笑，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副官，他必须及时告诉连副这个惊天大秘密！
不知道连副会不会奖励他再多休息两天呢？并不知道连副会不会打翻了醋坛子？想想那终年冷淡平静的连副即将会因为嫂夫人而醋意大发，是多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啊，萧平当下便拉着一口咖啡还未咽下的堂弟飞奔出了咖啡厅。
堂弟：“……”
我一口咖啡还没喝下去啊哥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