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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吵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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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陆瑜听说郑陆琦去找太子妃了,他想都没想,就直接跑了过去。
他知道郑陆琦对刘翠迎用情很深,可刘翠迎是唯一一个曾将自己拉出黑暗中的人,他很自私,他不希望她的温暖被别人分走。
屋子外头大雨连绵,天光昏暗无比。
郑陆瑜面无表情地走进来,身上的水淋湿了地面,他一字一顿地问:“她为何要知道?”
忽的,外间电闪雷鸣,一下子映出郑陆瑜的剪影。
郑陆琦忽然觉得心中不仅是痛,更感到一种深切的烦闷,仿佛阴沉灰暗的天一般,拨不开愁云惨雾。
郑陆琦心中不豫,愤恨郑陆瑜抢走了翠迎的心,于是冲口对郑陆瑜说:“就算翠迎是你的妻子,你也没权利管她的所有事吧。我与翠迎不过是说话聊天,太子哥哥何必冒雨前来,好似急着捉奸一般。”
刘翠迎看了眼郑陆琦,看着他举世无双的俊俏容貌,而那容貌间此刻添了几分沧桑与深沉。他的侧脸线条依旧完美绝顶,像是天神塑造出的最完美的作品,那样的美丽线条中蕴含了无尽的汹涌感情。
而郑陆瑜则像是外面的阴暗天气,其席卷而来的冷峻气场令人胆寒。
郑陆瑜忽然冷笑了几声,直指郑陆琦痛处:“你之所以前来,不过是还不死心,以为自己仍有几分希望而已。既然如此,我便让你死了心,彻底给你一个痛快。”
郑陆瑜走到刘翠迎面前,单膝跪地,视线与刘翠迎平齐,一只手抚上刘翠迎的后脑。
刘翠迎的心刚刚被郑陆琦搅得乱七八糟,现在还没回过劲来。郑陆瑜又忽然凑得这样近,刘翠迎就更是不知所措。
郑陆瑜的衣裳都是湿的,现在离刘翠迎这样近,手抚在她头发上,袖子便搭在了她肩上,沾湿了她的衣服。
刘翠迎忽然感觉到一股凉意,湿嗒嗒的雨水浸湿了她薄衫,她忽然觉得冷到打颤,这股冷,便像郑陆瑜素来的作风一般冷似的。
郑陆瑜离她这样近,姿势暧昧至极,他的双眸却依旧冷峻,刘翠迎本就感觉很冷,此刻更是不敢直接去看他的眼睛。
郑陆瑜的手依旧固定在她后脑,然后轻轻吻了上去。
那是一个极为蜻蜓点水的吻。
刘翠迎惊呆了,而看着的郑陆瑜,他忽然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来。
然而,他的笑意却使得本来的冷峻中更添一份妖媚与残忍。
郑陆琦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却只能硬生生地忍耐着。
他不能阻止,因为他没有任何立场可以阻止。
他本可以离开,本可以不看,但却好似故意折磨自己似的,偏偏一动不动地站在那。
郑陆瑜带着笑意问郑陆琦:“接下来,恐怕是更加私密难为情的场面,陆琦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郑陆琦像反应过来了似的,转身而出,身影迅速消失在暴雨之中。
刘翠迎一掌推开了依旧半跪在地上的郑陆瑜。
她朝他吼:“你干嘛?”她指的是那个吻。
虽然,他们是夫妻,虽然,他不是断袖,但她也并没打算真的跟他有什么夫妻之实。可他居然自作主张侵犯她。
刘翠迎下手使了全力,郑陆瑜被她推倒在地,他嘴角依旧残留着笑意,毫不在意地冷酷说道:“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妻子,这种事本来就是你的本分。”
刘翠迎崩溃大叫:“妻子怎么了?我不喜欢你,我不要和你做这种事!你要是觉得我不称职,你休了我啊!你以后再也不准碰我!”
郑陆瑜眯了眯眼,阴沉沉地警告她:“你最好消停一点,不要再惹别的男人找上门来,要是再扰了我的清净,我就不会像这次对你以礼相待了,你应该明白我指的是你我的夫妻之实。”
说完这话,懒得再跟刘翠迎吵下去的郑陆瑜直接走了,也不接阿晴递过去的伞,直接走进暴雨之中,让冷冷的雨水将他火气浇得一干二净。
他的确一直在对刘翠迎以礼相待。
他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要说他不想那事儿,是不可能的。
但他脾气冷淡,不喜欢与人接触,担心要是有了女人,定会惹出一堆是非,所以干脆忍了算了。
所以,他一直拒绝娶妻纳妾,直到父皇母后下了死命令,他被强逼着娶了刘翠迎。
他知道,外界到处都是自己断袖的传闻,刘翠迎不可能不知道。既然她以为自己断袖,自己要是对她做些什么,容易把她吓着,因此他也没打算碰刘翠迎。
不过,此刻,他改主意了。
既然自己想要,既然她是自己的妻子,那事儿就是应该的。他不想再因为顾忌她的感受而继续忍耐了。
这厢,太子妃气鼓鼓地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活生生把自己包成个大粽子。
阿晴在一旁苦口婆心:“太子妃,您的衣裳还是湿的呢,您就先换身衣裳,再缩起来,好不?”
床上的大粽子毫无反应。
阿晴怀疑太子妃是不是把自己憋死了……
阿晴大着胆子上前戳了戳,结果把大粽子吓了一跳,大粽子立刻扭动了几下。
唔,看来还没憋死,阿晴这就放心多了。
阿晴叹了口气,将干衣服放在床头,替太子妃把床幔放下来,然后就出去了。
晚膳时间,阿晴端着吃食进来。
“太子妃,您别缩着了,晚膳时间到了。”
大粽子一动不动。
阿晴叹了口气,走过去掀开床幔一看,衣服倒是换了,就是依然裹得紧紧的。
阿晴只好又戳了戳。
大粽子依然毫无反应。
阿晴突然心里一慌:不会真的憋死了吧……
阿晴赶忙拆开粽子皮,惊讶地发现,里面包着的是枕头。
阿晴赶忙去告诉太子殿下,郑陆瑜命人把太子府翻了个底朝天,都没发现太子妃的影子。
太子府的人都要急死了。
太子妃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被亲了之后又被威胁了一通的太子妃,就这样愤而离家出走了。
刘翠迎很不甘心,心里在骂郑陆瑜:凭什么说亲就亲啊?我同意了吗?凭什么还要我跟他有夫妻之实啊?我答应了吗?我的确是他妻子,但妻子怎么了,妻子就不能有自己的权利了吗?
刘翠迎一边骂,一边在大街上晃荡,她不知道该去哪。太子府她是肯定不回的,娘家嘛……要是回娘家,爹爹肯定会把她打包一通然后送回太子府的。
于是,刘翠迎最终决定,去城南。
城南有一座千凡观,是几个月前刚刚立起来的。
刘翠迎大大咧咧地走进千凡观,也没人拦她,她直接走进住持的屋子喊道:“小师兄!”
吴争正在打坐,睁开眼睛,见是刘翠迎,面露微笑。
刘翠迎走过去,坐在吴争面前,讨好地说:“小师兄,我出了点事,没地方去了。你能不能收留我啊?我给你打杂!扫地!砍柴!生火!我都行的!”
吴争微微一笑,说:“你我师出同门,你随时都可来投奔我。千凡观里不需要你干活,你只要好好在这里修行,照顾你自己的生活起居就好。”
刘翠迎满口答应:“成!”
吴争微微蹙眉道:“我还不知道你?你答应得这么爽快,可还不是每天都鼓捣那些古怪玩意,你何曾好好修行过了?”
刘翠迎“嘿嘿嘿”的傻笑着,吴争安排了自己旁边的空屋子给她住,她便自行去打扫房间。
吴争与刘翠迎相识于万仙山。
刘翠迎十岁的时候,离家出走,前往万仙山求道。万仙山上有一个道行很高的吴道长,刘翠迎便是上山拜这位吴道长为师的。
吴道长只收了三名徒弟,刘翠迎是关门弟子,是小师妹,她上头有两位师兄。
大师兄年过四十,年纪比师父都大,比较老成持重,刘翠迎不太敢在大师兄面前撒野。
小师兄则和善得多,年纪比刘翠迎大不了几岁,刘翠迎便常常跟小师兄玩。小师兄是师父捡来的孩子,因此随了师父的姓,师父为他起名叫吴争。
吴争与刘翠迎不同。吴争潜心道学,一心想要悟道修行。反倒是刘翠迎,对打坐没什么兴趣,只喜欢钻研阵法道符。
要是换了别人,早就将刘翠迎这种不务正业的徒弟逐出师门了。但吴道长却包容了她的叛逆,在她胡闹的时候,也只是一脸慈爱地静静看着她。
刘翠迎在万仙山上待了五年,学会了不少本事,觉得也是回家的时候了,于是她下了山。
不久之后,吴争也下山了。吴争来到有小师妹在的京城,在城南办了千凡观。
自从小师兄在京城落脚之后,刘翠迎便常常来这里找他。
几个月后,刘翠迎嫁了人,便一直没来了。
这次,是刘翠迎婚后第一次来千凡观,而且居然还要在这里住下。吴争心下明了:她估计是在太子府过得不痛快了。
晚上,吴争走出房来,看见小师妹坐在她自己的房间门口发呆,她托着腮,望着天上的月亮,不知在想些什么。
吴争走过去,像从前一样十分自然地在她身边坐下来,与她一同看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