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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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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小侯爷?”
水卉一瞧月下人影竟是傅昀宁,当即就将一众宫人遣散开来,给谢昭昭和傅昀宁留下了独处的机会。
谢昭昭走近一步,心中小鹿乱撞,花前月下孤男寡女的,莫名拦住她,莫不是要表白?
古人也这么直接的吗?不过……她准备好了,放马过来吧!
谢昭昭脸颊微醺,羞涩地将双手背在身后,身子撒娇似地轻晃,“小侯爷想说什么?”
傅昀宁本是想说宫宴时的事,一见谢昭昭娇羞不已的模样心里发了懵,她……这是怎么了?
脸红红的,是酒喝多了么?
谢昭昭等了半晌也不见下文,小鹿眼忽闪忽闪,进一步试探,“小侯爷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我……”傅昀宁莫名紧张了,嗯?他本来是要说什么来着?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心跳加速口干舌燥,整个人像是踩在一团云上。
快说啊,别害羞,大胆点!!
“昭昭,我……”
谢昭昭心里急的快要抓狂,偏偏不好明言,只得旁敲侧击,努力地鼓舞着傅昀宁,“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傅小侯爷不必羞涩……”
“其实……”傅昀宁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一道惊天巨喝炸响在了他的耳边。
“还有我!”
谢星澜不知从那颗树后冒出了头,宫宴一结束他就注意上傅昀宁了,这小子眼睛就没离开过谢昭昭,他悄悄跟在傅昀宁身后偷听了许久,眼看事情发展不对劲,迫不及待就蹦了出来。
不行不行,他一定要阻止。
虽说傅昀宁和谢昭昭已经订了亲,可这不是还没成婚么?
男未婚女未嫁的,谁说不能追求了?万一就成功了呢?
殊不知,抱着这种想法的可不止他一人。
“谢星澜?你怎么还没出宫?”谢昭昭一头雾水地望着窜出来的谢星澜,关键时刻就出bug?
“啊……今夜月色正好,我迷了路。”谢星澜脸不红心不跳的胡诌,连搪塞的理由都编的如此敷衍。
“……”
这时又一道男声钻了出来。
“咦?殿下,傅小侯爷?你们也在这?”一名青衣男子状似随意地从一簇草丛后探出了头。
“……”
傅昀宁见着男子,当下便默不作声地站到了谢昭昭不远处,谢昭昭秀眉紧拧,“你也迷路了?”
“是啊,怎么会这么巧呢?呵呵……”
谢昭昭面露怀疑,一个两个的,早不迷路,晚不迷路的,偏偏在傅昀宁要和她表白的时候迷路?还好巧不巧的正好在这一处迷路?
她探究的目光射向谢星澜,谢星澜顿时心虚地抬头望月,嘴中啧啧称赞,“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
大兄弟,今儿可是初一,你找个圆月给我看看?
“砰-”
“哎哟喂……”
“你压到我了,快起来!”
这时几人不远处的草丛“沙沙”作响,乱成一团,谢昭昭一声厉喝,“谁在那里?给本宫出来!”
于是,草丛里冒出了一个……两个……三个……额,好些个人出来。
“咦,殿下也在这?”
“……你们都迷路了?”
那些人异口同声,“是啊……好巧啊……”
“………”
她算是看出来,这本小黄文里的炮灰甲乙丙丁,就没一个脑回路正常的人物。
作者创建人物的时候能不能用点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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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
谢琅琅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上的外裳已经褪去,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衣服上几道血迹斑斑的鞭痕纵横交错。
他低着头视线紧盯着地面,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腰侧,鬓角的汗水密密层层,虽然早该习惯了,但还是觉得好疼……
那个端坐在软塌上,穿着繁复宫装的女人,涂满丹寇的手上正握着一根染了血了鞭子。
女人的容貌不复年轻,可也能瞧出曾经的花容月貌,她的身上没有一分柔情,只有不输于任何男人的铁血气势。
“你为什么要插手那件事?”
谢琅琅脸色苍白,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因为儿臣要保护妹妹,儿臣绝不会让昭昭受到丝毫伤害。”
“啪”又一鞭抽打在谢琅琅的身上。
皇后出身武将世家,早年更是跟随惠乐帝一起逐鹿天下,手下力道自是毋庸置疑,谢琅琅身上被鞭子抽过的地方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你明知母后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为何还要插手!”
“因为……儿臣要保护妹妹。”谢琅琅身子微微发颤,但他从不后悔。
万贵妃想要用巫蛊之术陷害昭昭,他绝对不能容忍。
况且,上一次秋猎昭昭坠崖之事,他查到了,是谢濡霈动的手脚。
人皆有逆鳞,他的逆鳞就是他唯一的妹妹。
“母后从小是如何教导你的?”皇后怒不可遏,挥手又一鞭狠狠地抽在谢琅琅身上,“告诉母后,你应该怎么做?”
谢琅琅双唇泛白,总是温润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透不过的阴霾,他削瘦的背脊上布满了陈旧的伤痕,新伤旧伤参和在一起,触目惊心。
“你为何不回答母后?”
“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承载着母后的期许,承载着一个国家的重担!
“你要做的是如何去安邦治国,如何成为一个有道明君!”
“啪。”
谢琅琅睫毛轻颤,却咬着牙没有哼声。
“你要学的是帝王之术,学习治国之术,心思应该放在如何治国齐天下上,而不是去插手妇人之间的争斗!”
“这种腌脏之事不是你应该去做的!所有的阴暗,所有的龌龊都有母后来替你们挡着,你为何要脏了自己的手!”
皇后越说越气,手中鞭子抽得越发用力,谢琅琅额上冷汗涔流,却强撑着开口,“可是她是我妹妹!”
她是他妹妹,唯一的妹妹。
她刚生下来的时候,娇娇软软的像个小糯米团子,不会说话,一双眼睛却总是瞧着他笑。
她总是缠着他撒娇,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喊哥哥。
人小鬼大的,他从未做过的事她都做了个遍。
她会爬树会捕鱼,会偷偷的溜出宫去,她有好多玩具,有好多人陪她玩,有好多宫外的新鲜物件。
而他,从寅时就要在书房复习,等待着夫子来上课,一直到申时才可以回宫歇息。
他没爬过树,没捕过鱼,没抓过蚂蚱,他没有玩具,也没有人陪他玩,只有数不尽的功课和母后无尽的逼迫。
没有人问他想不想学习,想不想玩耍,想不想坐这太子之位。
只有她,会关心他苦不苦累不累,会偷偷的给他带宫外的点心,偷偷给他带玩具,总是在父皇面前维护他,在母后责打他的时候抱着他,替他挡住母后的鞭子。
“因为……她是我妹妹,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
别说是满手污秽,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护她一世安宁。
皇后手心一抖,握着鞭子的骨节都泛了白,“难道她不是母后的女儿?母后不会护着她?”
“您是……”
“可是儿臣知道,您从来没有把她真正的放在心上!”
“您的心里从来都只有我能不能坐稳这太子之位!能不能坐上那无上的宝座!”
他声嘶力竭,青筋暴现,再不是那个眼眸都带着笑的玉人。
他不是傀儡,他也是一个会累会痛的平凡人,他也有想要呵护在手心里的人!
谢琅琅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子,插在了皇后的心口。
皇后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的失态,她从来都是乖乖听话的好儿子,头一次忤逆她。
她错了吗?
她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她的儿子能够受天下人膜拜,能够成为天下至尊!
她脚下连连后退,不敢直视儿子那双质问的眼睛,手中的鞭子无力地滑落在地,“砰”的一声清响。
“你退下吧……”
皇后跌坐回软椅,声音都似乎苍老了。
谢琅琅恢复平淡,温润的双唇透着苍白,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他接过宫人递来的外裳,将衣裳整齐地穿戴好,动作平静的仿佛身上的伤痕从未存在过,没有流血也没有疼痛。
干净明亮的外裳遮住了他满是血迹的里衣。
他恭敬地行礼,“母后早点歇息,儿臣告退。”
作者有话要说: 好喜欢哥哥啊!不想要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