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铁]》绯缺落

24、第 24 章

　　维修井口通向一条僻静、堆满废弃轮胎的小巷。汉克和医生合力将受伤的史蒂夫拖了出来，三人瘫坐在冰冷的土地上，剧烈地喘息着。身后地下传来的轰鸣和震动逐渐减弱，不知是战斗结束，还是他们离得足够远了。

　　“刚、刚才那是……浩克？”医生惊魂未定，声音还在发抖，“他怎么会帮我们？”

　　汉克也看向史蒂夫，眼中充满疑惑。在这个世界，浩克同样是难以控制的破坏象征，甚至一度被九头蛇追捕和利用，从未听说过他会帮助反抗军。

　　史蒂夫忍着小腿的灼痛，摇了摇头，脸色因失血而苍白：“我不确定……可能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浩克。”他想起了班纳博士和粒子传送器。难道班纳成功定位并传送了浩克过来？但这太冒险了，而且浩克的出现似乎过于巧合。

　　“必须先处理你的伤。”汉克打断了他的思绪，熟练地检查史蒂夫小腿的伤口。能量光束烧焦了皮肉，伤口很深。“需要缝合和消炎，不然感染就麻烦了。”

　　医生这时也稍微镇定下来，职业本能占了上风。他打开一直紧紧抱着的金属箱，里面竟然是一些基础的急救药品和器械，看来他在诊所自毁前抢救出了一些必需品。“我这里有点东西，可以应急。”

　　在汉克的帮助下，医生迅速为史蒂夫清理伤口、注射止痛消炎针剂并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处理过程中，史蒂夫紧咬着牙，冷汗直流，但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暂时止住血了，但你必须休息，不能再剧烈运动。”医生包扎完毕，严肃地说。

　　休息？史蒂夫看向汉克，两人眼中都是同样的忧虑。托尼还在据点里昏迷不醒，急需“破晓”药剂，而九头蛇的搜捕网正在收紧，他们停留在这里每一秒都极度危险。

　　“我们不能回去，”汉克沉声道，“那个据点可能已经暴露了。浩克的出现太显眼，九头蛇肯定会大规模搜查这片区域。”

　　史蒂夫的心猛地一紧。托尼和莎拉女士他们还在据点里！“必须通知他们转移！”

　　“我有办法。”汉克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看起来十分老旧的通迅器，调整了一下频率，发出了一段简短加密的信号。“这是最原始的灯光信号代码，据点瞭望哨能看到。意思是‘极度危险，立即撤离，前往备用汇合点’。”

　　做完这一切，汉克看向史蒂夫：“现在，我们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从长计议。”

　　医生指了指小巷深处：“我知道附近有个废弃的货运集装箱堆放场，有些集装箱还算完整，暂时可以藏身。”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史蒂夫在汉克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跟着医生，潜入更加阴暗的角落。

　　他们在一个堆叠了三层、相对隐蔽的破旧集装箱里安顿下来。箱子里弥漫着霉味和机油味，但至少暂时挡住了外面的寒风和视线。

　　寂静中，绝望的气氛开始蔓延。托尼需要“破晓”，而“破晓”在防守最严密的九头蛇基地里。他们三个人，一个受伤，一个非战斗人员，几乎不可能完成任务。

　　“也许……我们可以尝试联系其他反抗军残部？”医生试探性地建议，但语气自己都不太确信。在九头蛇的高压统治下，反抗军力量凋零，各自为战，很难组织起有效的行动。

　　汉克沉默地擦拭着步枪，摇了摇头。

　　史蒂夫靠在冰冷的箱壁上，闭上眼睛。另一个自己（Steve）那疯狂偏执的面孔、托尼在容器中苍白的脸、以及“破晓”药剂遥不可及的现实，在他脑中交织。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突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向医生：“医生，你刚才说，‘破晓’是‘静默之歌’的特定唤醒剂，只有九头蛇核心区域才有？”

　　“是的。”医生肯定地回答。

　　“那么……它的配方呢？”史蒂夫的眼中燃起一丝微弱但坚定的火苗，“既然九头蛇能制造出来，我们能不能……复制它？”

　　医生愣住了，随即苦笑道：“不可能。那种级别的神经药物配方是最高机密，而且制造工艺极其复杂，需要精密的设备和纯净的原料。我们什么都没有。”

　　“设备也许没有，但配方呢？”史蒂夫追问道，“你是从九头蛇叛逃的医生，难道一点相关的信息都没有接触到？哪怕是碎片化的信息？”

　　医生陷入了沉思，眉头紧锁，似乎在记忆中努力搜寻。良久，他不太确定地开口：“我……我级别不够，接触不到完整配方。但是……我曾经在一次内部培训的资料片里，偶然看到过一些关于其基础化合物结构的只言片语……还有，我知道有一种非常稀有、几乎被九头蛇垄断的植物提取物，是合成‘破晓’的关键催化剂，叫‘星尘苔’。”

　　“星尘苔？”汉克抬起头。

　　“对，据说只生长在特定辐射区域的岩石上，极其罕见。九头蛇严格控制着所有已知的产地。”

　　希望似乎又出现了一条极其狭窄的缝隙。虽然得到完整配方希望渺茫，但如果有基础化合物结构和关键催化剂的信息，或许……或许托尼自己能够创造奇迹？毕竟，他是托尼·斯塔克，世界上最聪明的头脑之一。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托尼必须先醒过来，至少是短暂地、有条件地醒过来，才能发挥他的智慧。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暂时刺激托尼的神经，让他恢复片刻清醒？哪怕只有几分钟？”史蒂夫急切地问医生，“不需要完全解毒，只要让他能思考、能说话就行！”

　　医生看着史蒂夫眼中近乎哀求的坚定，再次努力回忆。“理论上……有。用一种强效的肾上腺素和神经兴奋剂混合冲击，或许能强行冲破‘静默之歌’的部分抑制效果。但这样做风险极大！会对他的心血管系统和大脑造成巨大的负担，甚至可能加速神经损伤！这相当于饮鸩止渴！”

　　“这是目前唯一的‘渴’了。”史蒂夫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我们必须赌一把。赌托尼的意志力，赌他的天才……赌我们能在他再次倒下之前，找到希望。”

　　集装箱内一片寂静。汉克和医生都明白，这是一个疯狂而危险的计划。但就像史蒂夫说的，在绝对的绝望面前，这是他们唯一能抓住的、细微的可能性。

　　“那种混合刺激剂，你能配制吗？”史蒂夫问医生。

　　医生看着自己抢救出来的小药箱，点了点头：“箱子里有肾上腺素，我还可以从一些现有药品里提取合成需要的成分……剂量需要非常精确，但我可以试试。”

　　“好。”史蒂夫深吸一口气，看向汉克，“我们得想办法尽快、安全地回到托尼身边。然后……”

　　然后，他们将用一场豪赌，去挑战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