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几度》枫诺

13、第十二章

　　秦芳负伤，还是很自觉地忙不停，记记帐啊，报报单啊，这样的工作还是能应付得来。石元智天天来左岸休闲屋加班加点。

　　海子铭成为了这里的常客。向阳靠窗第二个位置，成为了他的固定座位。他经常地喝着咖啡，望向窗外。石元智称这一神态为造作，小资，幼稚的综合表现。韩涵馨称这是她心中的完美男子形象。石元智作呕吐状，外加一脸的吃醋表情。韩涵馨则一副陶醉状。

　　每当石元智把咖啡送到海子铭面前时，对方总是很正规地点下头。石元智看到他的那种把自己真当作服侍生的态度就来气，放下杯子扭头就走，海子铭却从不在意。那种从容面对，好像石元智是名副其实的没见过世面，这让他更为恼火。

　　最可气的是，海子铭一出现，韩涵馨的眼神就特别有神又明亮。连干着活时都是哼着小曲的，石元智紧紧跟在她的身后，生怕她会飞走。
　　“你烦不烦啊？不会去忙别的吗？”
　　“我担心你做的不可口，客人就不会来第二次了。”
　　“我怕你是另有居心吧！”
　　被人道破心事的滋味不好受吧，石元智只好另找事做了。

　　三人各自忙碌着，石元智却急匆匆地跑到韩涵馨跟前说：“馨馨对不起！我忘记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又是叔叔回家吃饭，然后我必须在场啊，美其名曰秀色可餐。”
　　“呀，你想哪儿去了。是宋婷婷啊，她……”
　　“她怎么了，她不是很幸福吗？她不是一外企纯白领吗？她早把我给忘记了。”
　　“不是啊，她病了！刚刚动完手术呢。大前天她妈妈找到咱妈说是让我们去看看她，说她最想念我们俩。你看看人家婷婷多懂事，多体谅别人的心思，最想我们俩！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什么病啊？”
　　“好像是肝里，还是胆里长了个瘤。”
　　“哦！”

　　午餐时间，左岸的客人不是很多。

　　海子铭意识到自己已经静坐很久了，轻叹一声，站起身。韩涵馨一直在偷偷地留意他，看他起身，她第一时间向他走去，把他送至门外。

　　“再见，欢迎您再来。”
　　“不用客气，我哪天不来啊？”
　　“嘻嘻。”

　　海子铭看到她的笑，低头沉思，好似想起什么事情。

　　“韩涵馨，我们是不是大学同学？我是说校友。”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根本没上过大学。”
　　“可是，我感觉你像一位女同学。那位女同学在报到的那天，教务大厅里特别拥挤，她不小踩到了我。”
　　“你就对她印象这么深？”
　　“没有啊，只是她妈妈很匆忙地带她离开，没走多远就晕倒了，而且还造成了小小的混乱。你想想看必竟是刚入学第一天。”
　　“啊？原来我踩的人是你啊！我根本就没看清对方，就被搞昏头了。”
　　“啊？真的是你啊！阿姨还好吧？”
　　“哦，好啊。再见吧。”韩涵馨的表情有点悲情地搪塞他。

　　石元智下午约韩涵馨一起去看望宋婷婷，韩涵馨对他讲，看病人不可以下午去的，会不吉利的。看病人要在早上去，初升的太阳代表着一切美好的开始，更代表着病人会很快康复的。石元智笑的有点无奈。

　　宋婷婷大学毕业后，父亲托关系把她弄到事业单位，她嫌太闷，于是从网上应聘到一家外企上班。薪金高，待遇好，办公环境更是一流的棒。

　　为了证明自己的自由与自主独立，她努力地攒钱，终于贷款买了属于自己的房。有了房没有车，还是无法证明她的能力，于是她又软磨硬泡地把父亲的旧车要了过来。就这样，她成了有房有车又单身的金贵外企纯白领。

　　有句话：他人骑马我骑驴，回头看看推车汉，比上不足，下有余。宋婷婷不去比那些个真正的强人，她偏要比韩涵馨。以往她故意地嘲讽韩涵馨，看到她小小受伤的表情，宋婷婷就很满足，她比韩涵馨强多了，更比她优秀多了。

　　直到有一天，她听到韩涵馨失去了双亲，她又无比地可怜同情她。宋婷婷不敢去找她，害怕韩涵馨看到自己会更伤心。她曾经看到韩涵馨和新交的朋友在一起时那灿烂笑容，她只稍呆片刻便从她们身边呼啸而过。她突然地好想念她们的童年，好想念那些个吵架哭闹的日子。现在她明白了，谁都不应该比，是她自己偏离了生活的本质。生活不是比着过下去，而要活着，开心快乐幸福健康地活着过下去。这个道理她从前不懂，现在懂了。是在病了之后，是在手术之后才懂的。她认为太晚了！不晚，一点都不晚。活着本来就是一个悟的过程，内心真正地平静了，又何必去在乎那么多呢！

　　又是一个清晨，太阳的脸儿红红。

　　韩涵馨，石元智两人相约来到了中心医院。石元智有点担心地看看韩涵馨，她却笑了，很开朗很阳光的笑。他悬着的心缓缓下降了。他们推开病房的门，静静悄悄地。阿姨起身，示意不要出声。宋婷婷还在熟睡中，只是双眉紧皱，很是疼痛的样子。脸色黄黄的，比以前还要瘦了。

　　阿姨轻声地说：“不要担心，她正在康复阶段。慢慢地就会好起来的。”
　　石元智把两箱奶，还有一些水果和零食搬到一边，韩涵馨把那一大束的鲜花放在了床头柜上。他们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她醒来，默默地望着一起长大的玩伴。

　　八点半多，宋婷婷被那花香引诱着醒来。她第一眼就看到了石元智，她咧嘴笑了，很吃力。她想要坐起身，阿姨把她扶了起来。她对韩涵馨开口：“馨馨，你们真好！我好羡慕。”“不要想太多了，你很快就康复了，到那时，我们一起去沙滩。”她们还没有对几句话，宋婷婷就已经很累了。石元智韩涵馨没敢逗留太久，就离去了。

　　在走廊里却遇到了海子铭。“早上好啊，你到这里来看病人吗？”韩涵馨走向前问道。“是啊，我一好朋友病了。就在那个房间。”海子铭指的房间正是宋婷婷的房间。韩涵馨刚要再问些什么，石元智就急急地说：“好了，海先生你去吧。我和馨馨还有事。再见。”“再见。”

　　一路上，韩涵馨一直在想海子铭和宋婷婷什么关系，他们在谈恋爱吗？

　　他们回到左岸，韩涵馨宣布休假一天。秦芳和石元智居然都没意见。韩涵馨说道：“芳子，你把帐再算算吧。元智哥你跟我来。”石元智跟着韩涵馨来到二楼，她把他带到一个单间里，两人面对面地坐下。石元智已经猜想到她肯定有事要和自己说，只是不知道具体内容，他在静静等她开口。

　　“元智哥，可以再像从前般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当然，十万个问题也可以，前提是我能答得上来。来吧，美女请出题。”
　　“帅哥，请回答什么是一见钟情？你有过这种感觉吗？”

　　这个问题令他很是错愕，他低头佯装思考，自己却分明感觉到了心在隐隐地作痛，他尽量地调匀呼吸。轻轻地说：“一见钟情，或许是隔世之缘吧！对不起，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好了，只要你幸福，哥哥我就是那棵大树。”说完后，还用手指向了远方。

　　爱情是什么？韩涵馨从未给他解释地机会，他已经不能再像从前般，用拳头把她的追求者打跑。他选择□□情的守望者，默默凝望，静静观注。
　　爱情不应该是自私的，只要她好，他就好了。海子铭，多有福气的家伙。
　　石元智要去搞清楚海子铭的来历，搞清楚他与宋婷婷的关系。他不能让韩涵馨难过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