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猎人不上班》Wreeen

5、5.吸血鬼会梦见吸血羊吗

　　-老师，吸血鬼是什么样的？
　　-他们脸色惨白，体温冰凉；他们眼底藏着暴虐的红光，常年面色阴沉；他们是永夜的居民，诅咒着阳光；他们长着锋利的獠牙，食用且仅以人血维生……

　　1.
　　老旧的门铃终于响起了刺耳的铃声。
　　我等了很久了，他来了。
　　我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14：30，倒是符合老派吸血鬼家族教条古板的性格，预定好了的时间，一分钟都不会出差错。
　　从懒人沙发上起身、将银制匕首插入身体两侧特制的武器袋——在客厅那种逼仄的环境里，使用长刀或是黑白双枪都不是最好的选择。想要与经验丰富的吸血鬼缠斗，还是需要靠这些灵巧精致的武器。
　　开门的一瞬间，我闻见来客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即使我只将门打开了一道缝。。
　　“我是崔斯特·海辛，这栋房子的租客。”门外的吸血鬼用地道的英伦腔、略带矜贵地自我介绍。
　　有趣。对于自己的姓氏毫不避讳，是想要震慑住什么人吗？
　　——但是对我并没有用。
　　这用于出租的房子原本就是为了他而准备的，这不过是一次早就计划好的狩猎而已。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他把行李放在门口，插着腰开始四下打量我父亲的房子。
　　“……”他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吗？还真是有些迟钝的高级种呢。我回答道：“弗拉德·采佩什。”

　　2.
　　我以为会是一场恶战，但是崔斯特似乎并没有想要与我以命相搏的意味。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应当将木桩狠狠地钉入他的心脏的那一刻，我有些动摇。
　　吸血鬼已经因为符文的力量陷入沉睡，那张脸显得有些少年的稚气，像一个高中生。我抹了抹脖颈上的伤口——他原本可以狠狠地咬断我的喉咙，但是他没有，反而只是留下来一个宛如恶作剧一样的齿痕。
　　——我只是想要弄清楚这一点才没有杀死他而已。我一边画着禁锢的符文，一边这样说服我自己。

　　3.
　　……那个吸血鬼，越来越过分了。
　　我不喜欢狗，但是他居然让他家里的人送了一只地狱三头犬来当宠物……
　　“也对，毕竟弗拉是猫系的，讨厌狗也是正常的。”他漫不经心地说着，甚至抱起了三头犬想要凑到我面前。
　　“……你自己，别被咬了。”我摇了摇头，无奈道：“不想收拾你的烂摊子。”
　　下一秒那只三头犬就把他的手背咬出了血，我只能在他渴血症发作之前再次布好禁锢的符文。

　　4.
　　“你为什么不能多说几句话呢？几个词几个词地往外蹦多累啊！”崔斯将热好的牛奶递给了我。
　　“……”我接过装有牛奶的玻璃杯，翻起眼睛看着高大的吸血鬼捏住了鼻子仰头将当做夜宵的鲜血一饮而尽之后，转了转猩红的眼珠，转而消浅成平日里的绿色。“生理缺陷吧。”
　　“我是父亲为了猎杀恶魔，组装起来的人造人。”我盯着牛奶表层一圈圈的涟漪，轻描淡写地说着，“也许，他不喜欢我聒噪。”
　　没有回音。
　　这对于这个聒噪的吸血鬼来说有些异常，于是我抬起头，发现他用着一种很震惊的眼神看着我：“对不起……提到这个你会不会感到伤心了？”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没有因此感到难过。”
　　崔斯特不安地抓了抓头发，似乎对于我的平静有些无所适从。
　　“觉得抱歉的话……”我将杯子放到一旁，朝他勾了勾手指：“给我一个，血腥味的吻吧。”

　　5.
　　“原来如此，她是你前女友的转世。”听完崔斯特的故事之后，我这样下结论道。
　　崔斯特忽然扬起了声调，原本苍白的脸颊竟然染上绯红：“但是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她了！……不对，其实当年那段感情究竟是感激之情还是真正的爱情，那时候太年轻了，我自己都没有分清……”
　　“嗯，那你现在喜欢我吗？”
　　“我……”
　　我喜欢看他迫于贵族的矜持而无法将那三个词说出口的窘态。这一次也是，崔斯特的脸更红了，但他就是咬着嘴唇不肯吐露任何更多的话语。
　　我点点头，缓缓道：“原来是不喜欢我。”
　　“不是不喜欢你啊……”
　　“我今晚有委托，先走了。”我没有再等他支支吾吾的答复，转身披上风衣、整理今晚出行的装备。
　　时间还长，我总能等到表白的。
　　我愿意等，我有耐心。

　　6.
　　“我只是……愿意为了你而死罢了。”
　　虽然这副人造人的躯体被剪去了一般的痛觉神经，但是因为深渊之力而受到的创伤，还是会让我从精神本身感受到痛楚。
　　我能感觉到喉咙翻涌而上的铁锈味，整个视野都被染成无温的红。但至少这个时候，崔斯特那血红的双眼终于不再刺目了。
　　“惜命的血族，真是嘲讽。”我听见自己用沙哑的声音调侃着。
　　他咬着牙，象征吸血鬼的獠牙让他整个面容狰狞了起来：“我只是不想让任何人死去，任何人的生命都不应该被放弃，你为什么不明白呢？你以为牺牲很帅吗？”
　　我想笑，但是嗓子里反折的血沫呛得我只能把笑声折叠成了虚弱的干咳：“我不能让你，成为那个女人祭祀的材料。”
　　“一定有办法的，弗拉，我不会让你死掉的……我还没对你说出那句话……”我听见了崔斯特咬紧牙关时的声音，他沉沉地低下头去，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老爸说让我不要为任何事情而后悔，而这前提就是，我会尽我所能、我会竭尽全力、我一定要打到大团圆的结局。”
　　我看见他伸出手，打了个响指。

　　7.
　　那不是响指的声音，是楼下小查又把盘子打碎的声音。
　　我也不是什么恶魔猎人，我才是那个活了太久的吸血鬼。
　　“吸血鬼会梦见吸血羊吗？”突然想起崔斯特吃早饭时候很认真问我的问题。
　　不会。
　　但是吸血鬼对这个梦……还不是很满意。
　　我敲响了隔壁崔斯特房间的门，光着脚站在他的门口等着。
　　猎人睡眼惺忪地打开了卧室的门：“你干嘛？这才凌晨四点，据我所知这是我们为数不多的共同进入梦乡的时间”
　　“你现在喜欢我吗？”
　　“……你怎么了，突然问这个？”崔斯特举起双手揉了揉脸：“梦见吸血羊了？”
　　我点点头，缓缓道：“原来是不喜欢了。”
　　“别别别，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你就闹别扭了，我喜欢你（I have a crush on you）、我爱你（I love you）、我一直爱着你（I am in love with you），你看看我都举一反三了，行了吗？”
　　看来训练效果拔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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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弗拉德生日设定是在4月29日，是一个我还蛮感谢的人的生日的前一天（但是有朋友说其实我本人的性格更像弗拉德而不是崔斯特一些……）
但是这个活了很久的吸血鬼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所以也不会告诉别人；这种事情德古拉爸爸也不会清楚，崔斯特即使想要查资料也无从查起……那就只能我来悄悄的祝贺一下辣
试图在叙述上也将二人的第一人称视角区分开，完全是沉下心情试图写出弗拉德这家伙冷淡的感觉
身份互换的话，猎人弗拉德的性格仍然是表面漫不经心其实内心戏十足+天生喜欢撩人；吸血鬼崔斯特的性格也仍然是固执容易害羞+一点点的傲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