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时朗月》愿芳菲次第

3、第 3 章

　　第三章 书童
　　“李少侠。”齐朗原来犹疑了一下，是否该改口叫“少爷”，但既然并没有卖身契之类的东西，李欣又承诺了自己可以自由离开，齐朗也不想节外生枝，给自己找麻烦。
　　李悦已经梳洗过换好衣服，将齐朗叫到书房。他穿着惯着的青衫，没有佩剑，却在手边放着壶女儿红。“说吧。”见齐朗进来，也不多话，李悦自顾饮下杯中酒。
　　齐朗知道他的意思，也不多问，只乖顺答到：“我之前奉师母之命，到谷底采药，不慎落水，被冲到月亮崖中。我受伤无法上去，只能顺着野藤树木到了崖底，谁知道机缘巧合遇到明朗。”
　　“明朗当天跌下去，被途中树木拦了两三回，那崖底又是一潭湖水，减少了不少冲力，所以只是重伤，并没有即刻死去。他被冲到湖边，醒来后就沿着湖边往上游走，两天之后才遇到我。我全力救治，可惜山谷湿冷，药材又不足，一天之后他还是……”
　　说到这里，齐朗偷偷看了看李悦，只见他一杯接着一杯喝酒，最后干脆抱起酒坛直接往嘴里倒。
　　微不可见地皱皱眉，齐朗接着往下说：“我将他葬在湖边，顺着水流走，两个月后终于遇到山中猎户得救。不过因为当时伤势过重，就在山中调养了一年多，三个月前才回到江宁。”
　　“他……可有说什么？”
　　齐朗愣了愣：“当时他伤势过重，并不怎么说话。”
　　“说谎！”李悦将酒坛随手扔到地上，“啪”的一声摔成碎片。
　　被对方气势所迫，齐朗不由自主地退后小半步，才辩解：“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果真如此，你怎会知道我答应他不杀人？”
　　“……当时他意识已经有些不清，说话时断时续……中间有些时候，会将我认作你……”
　　“砰！”齐朗猛地撞上墙壁，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被人抓着衣领拎了起来：“他将你认作我？”
　　齐朗呆了一下，才伸手将面前人推开，哇地一口吐出血来。坐在地上喘息半天，才慢慢抬起头，看着面前怔愣的人，不知如何开口。这是李悦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够让一个人在短短的两年性情大变？记忆中的李悦是个爽朗的孩子，即使有时会有些任性、有些骄傲，但从不任意出手伤人，对待下人，也是极好的。
　　“你叫齐朗？从今天开始，你就留在快剑山庄，做我的书童。”
　　李悦说完就踉跄着离开，完全不顾身后齐朗瞪大了眼，一脸惊讶又抗拒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