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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
时言挑起眉，意味不明地看向程幸，那双清澈的眼里夹杂了太多好奇，导致程幸心虚地不敢和他对视。
喜欢男生这事是程幸在初中毕业后才发觉的，也就只告诉过他妈妈。
当时他跟他妈聊天的时候程溆就在旁边玩玩具，原本以为小屁孩儿听不懂这些，没想到就此种下祸根，导致程溆有事没事就会八卦程幸有没有找到“男朋友”。
“我不是……我是你哥的同学。”程幸这会羞愤地想立马走人，弟弟也不要了，谁爱收留谁拿走。
程漵听到这个回答显然有些失落，小嘴瘪了瘪，仰起头一会望望程幸一会看看时言，不知道在想什么。
出了兴趣班，时言已经跟程漵混熟了，他指着程幸打车的背影问道：“这个哥哥帅不帅？”
小孩儿哪懂什么是帅不帅，只知道带了“不”字的都是不好的词。
程漵被认知蒙蔽了了双眼，仅仅是瞅了程幸一眼就羞涩地点点头说：“帅。”
时言从小孩身上得到了满足感，开始得寸进尺了：“这个哥哥是不是比我帅？”
程漵在两人间来回看了看，晃着时言的手讨好他：“还是哥哥你帅。”
“我不帅......我凶猛着呢，还是前面那个哥哥好。”
程幸站在他俩前面，还在为刚才被迫出柜的事惴惴不安呢，听到时言在占小孩子的口头便宜，转身就朝他胳膊上来了一掌。
“二年级小孩的便宜你都占？！”
时言还演上了：“这我弟弟，我告诉他我真实本性怎么了？”
程漵也是个见不得“亲哥”被打的孩子，他护着时言，水灵灵的眼睛瞪着程幸说：“不准你打我哥哥！”
程幸气得没话说，他在路边拦了出租车，连推带赶将这一大一小打包塞进了后座。
“师傅，去溪南小区，车费后面这个男的付。”
“喂——”出租车开动了，时言从车窗里探出头来，迎着夜风喊道：“你知道我家在哪吗？”
车开出太远了，程幸没听清，他在路边站了好一会才猜出时言刚才说了什么。
他的确还不知道时言家住哪里。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下，是一条新的好友请求。
这手机是程幸自己的，他吃饭的时候就和时言把所有私人物品互换了。
他没记得最近给过谁自己的微信号码，点开消息界面，光是看对方资料卡里的头像照片就明白了这人是谁。
接受好友申请，程幸火速给时言备注了个猪头的表情，借此来发泄之前的气愤。
改完备注还不够解气，他暗自发誓等哪天换回身体了，一定要把时言揍成真的猪头脸。
手机又震动一下，聊天界面里时言发来了一个定位，估计是他家的地址。
程幸捧着手机，以为时言还会发些“路上小心”或者“回家注意安全”等客套话，没想到直到手机黑屏也没见到有其他信息，真是有够没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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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幸到达时言家的时候从外面看整个别墅都是黑漆漆的，仿佛里面从没住过人，要不是门牌号和定位对得上，他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程幸进门后摸不着开关，只能凭着时言描述过的房间位置摸索上楼。
“怎么现在才回来！”
一个浑厚的男声从楼梯上传下来，二楼转角的房间门半掩着，透出点灯光，声音的主人应该就在那里面。
原来这家里是有人的啊......
这里面的男人是时言他爸？
听着语气好像带了怒气，这才九点没到啊，有什么可凶的？
别是时言跟他爸平时关系不好，所以趁这当口随便找理由教训人吧？
操，他可不想替时言挨揍！
程幸皱起眉摸索过去，谨慎地敲了敲门，里面的人没了声，他又不敢贸然进去，只好在外面干站着。
“怎么不进来？这就生气了？”房间里的男人比刚才温柔多了，话里还带了点无奈。
程幸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亮堂的书房里，有个男人坐在办公桌前，修身的衬衫与他宽阔的肩膀和臂上的肌肉完美贴合，满头黑发梳得很有型，脸部的轮廓尽显年长者的刚毅沉稳。
听到儿子进门，时立放下手里的工作抬起头，“德语老师今天等了你一整节课，你放学后去哪了，怎么没准时回家？”
“德语？”
时言居然还学德语？！
怎么从没听他说过啊......
程幸握着手里的门把手，紧张地冒汗，生怕一会说错什么话就被对方发现自己是个“冒牌儿子”。
时立显然没给程幸思考的时间，抬起下巴看着他问：“是忘了？还是不想上？”
程幸斟酌再三，最后回答了前者，他和对方对视了一眼，立马就瞥开了。
不得不说，时言和他爸疑惑问题的语气都是一样的，就连眼神也是，压得程幸不敢直视对方。
“忘了就算了。”时立低下头继续手里的工作，没恼也没怒，只是淡淡地陈述道：“我难得回来一次，还特意吩咐人做了你爱吃的菜，就等着你回来了一起吃饭，结果你没回来不说，连个电话也没有。叫司机去你们学校看看吧，门卫大爷说你跟着一个同学早就离校了。”
程幸听完这段话发觉时言他爸可真好，自个的亲爹在家的时候只会逼着自己学习写题，要是落下了什么题没写估计还有可能被叨叨一整天。
出于对时言的身体负责，程幸决定将这场“装儿子”的cosplay进行到底。
“爸......”程幸眼睛瞅在地上，说道：“对不起啊，我下次肯定给你打电话。”
时立签名的手一顿，抬起眼看着程幸，笑了笑说：“臭小子，一家人道什么歉，又没怪你。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房洗洗睡觉，别又熬夜。”
“哦......好。”
程幸愣愣地关上门，有点惊讶时言和他爸的关系，这相处模式也太好了，简直像是俩好兄弟。
时言的房间被单独安排在三楼，洗澡的时候，程幸对着镜子磨磨蹭蹭地换下校服。
镜子里照出来的怎么说也是时言的身体，现在光^溜溜呈现在程幸眼前时总会有点儿不好意思多看。
莲蓬头冒出来的热气氤氲，镜子上被镀了层水雾，程幸探出身擦了擦，视线不小心撞到了镜中白皙的身体。
时言的肩膀很宽阔，手臂上的肌肉结实完美，仰起头时，脖颈与下巴勾勒出道漂亮的弧度。
程幸照着镜子左右转了转身，后背那条被划开的伤口附近红红的，但已经没一开始那么疼了。
洗完澡后程幸又写了套理综卷，直到过了零点才开始犯困。
夜风从外面吹进来，还夹了点院子里的花香。
临睡前，程幸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回想今天的事还是太过离奇，仿佛像一场梦，或许明早太阳重新升起时，他醒来后就已经换回了身体。
到那时，他铁定得先把时言揍一顿，然后再教导程漵以后别再八卦他找没找男朋友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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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南小区属于政府分配的住宅区，里面住的大多都是退休老官员，平时闲在家里没事做就约在小区楼下的大花园里打打麻将下下棋。
时言牵着程漵的手下出租车，小孩儿眼睛尖，脚一落地就看到了小区门口等着的老人。
“姥爷！”
程漵撒开时言的手，奶声奶气地叫了声，小跑着冲进来老人怀里。
“今儿回来这么早啊，是不是没去市里逛？”陆敬远抱起小孙子，往他白嫩的脸蛋上刮了下，转而看向了后面的大孙子。
时言拎着一大一小俩书包，毕恭毕敬地叫了声“姥爷”，老人没多想什么，大手拍拍时言后背，叨叨着先回家。
刚进家门，时言瞥见了客厅里的象棋盘，是副残局，看着应该是轮到红方走棋了。
时言托着下巴走近棋盘，朝厨房忙碌的身影问道：“姥爷，您还下棋呢？”
厨房里陆敬远被程漵缠着切水果吃，边切橙子边说道：“臭小子，你姥爷不天天下棋么，多稀罕的事儿。”
“噢。”时言大致看完棋盘，又朝厨房里问道：“姥爷，您走红还是走黑啊？”
“走红。你别乱摸我棋盘啊，我一会儿还得钻研钻研该怎么走呢。”
“知道了。”
时言嘴上应和着，手指却将棋盘上的“炮”挪动了六格。
“不守点诚信！你又不会走，怎么瞎动我棋......”陆敬远切完橙子，给了时言一碟，目光再落到棋盘上，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哎呀。”他盯着棋盘看半天，茅塞顿开似的一拍大腿，说道：“我怎么没想到走这步！”拍完自己的又拍时言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下棋的啊？”
时言干笑着，说话谦虚得很：“我同桌教的，他叫时言，人又高又帅成绩也好，改天我带他来家里坐坐。”
陆敬远一听教孙子下棋的是他同学，还被夸的这么好，不免有了点好奇。
“你哪个同桌啊？是不是就你爸妈以前天天念叨那个第一名？”
“对，是他。”
还有天天念叨这回事呢？
时言嘴角忍不住向上扬，看来他人未至，名声先到，父母都天天念叨了，难怪程幸每天见自己都会咬牙切齿的。
陆敬远年纪大了喜欢早睡，跟时言聊了没多久就带着程漵回房了。
时言在客厅转了圈，大概记下了几个房间的用途后也回了房。
一进门时言就傻眼了，平时看着凶得像只小暴龙的程幸，床头居然摆了只可爱的小狗娃娃，娃娃看着时间有些久，脑袋还被压瘪了。
时言怜惜小动物，娃娃也不例外，他抓起小狗放到书桌前，给它找了个好位置，还用衣服罩住了它的身子。
桌上一个信封样的东西被时言的余光捕捉，他本来是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的，但信封上那几个鎏金字太显眼，不想看到都不行。
时言拿起信封左右打量起来，片刻后，他眼中闪过的情绪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 04 -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