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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室里的灯亮了一整夜，谭钰凡奋笔疾书补作业，时言表白不成郁闷难眠，唯有程幸两腿蹬被，睡得最香。
早饭是他们三结伴去吃的，因为赶时间上早自习，几个人就潦草地喝了碗粥。
到座位上，程幸的桌面摆了个白色纸袋，打开里面有面包有蛋糕，还有一瓶已经不冰的牛奶。
程幸疑惑地拎起袋子，纸袋上明确注明是给他的。
“有人给你送早餐哎。”谭钰凡戳戳他，八卦得很：“谁啊？写名字了吗？”
宋驰转过来，说道：“六班一个男生给的，大清早就放这儿了，说是谢谢你昨天帮他忙。”
六班，季时希？
搞这么客气啊。
程幸无奈笑笑：“行，我知道是谁了。”
正好早饭没吃饱，程幸拆了个小蛋糕，蓝莓味的，勺子舀下去满是果酱，奶油不甜腻，口感很好。
程幸专注吃小蛋糕，压根没注意到一旁满脸黑线的时言。
人是昨天受的伤，谢礼是今儿清早送来的，程幸昨天到底去干嘛了？
早知道昨天班会课他申请去打扫实验室了，这下好了，有人比他还快一步接近程幸。
妈的，明儿他得点外卖，势必要比那人更快买到早餐。
时言憋闷气，都快把作业本的边卷烂了。
程幸吃饱喝足，纸袋子里还剩下个面包，他掰小块尝了尝，味道还不错，他想着时言早上也没怎么吃东西，把面包递到人家嘴边，“这个挺好吃的，你尝尝。”
时言抿紧唇，偏过头，打死不吃疑似情敌买的东西。
程幸以为他是嫌这面包掰过，他特意换了面干净的，有意安利：“真的挺好吃，你尝一下呗，况且你不是也没怎么吃早饭嘛。”
时言垂眸看着面包，程幸这是在关心他呢？
谭钰凡转过来：“哎，我早饭也没吃多少啊，你怎么不问问我！”
面包被时言接过去，程幸两手一摆，说道：“我就一个，饿了要不就……熬熬吧。”
谭钰凡吐槽他偏心，兄弟义气荡然无存。
早自习很快过去，程幸趁着课余时间，准备把昨天培训留下的几道题目解掉。
“课余时间你不休息，只刷题么？”时言坐不住一点，想出去打篮球，但又想和程幸增进感情，偏偏这人只知道看题做题，油盐不进。
“课余时间不写题，什么时候有空写啊？”下课写作业，上课认真听讲，回家预习新知识，这都是程幸从小养成的习惯了。
更何况竞赛习题没他想象中那么简单，光是前几题的解题思路程幸就想了很久，他这人吧一根筋，遇到难题非要全部做出来了才会想着休息。
时言爬在桌上就这么无聊地看着他，窗外景色正好，阳光照在窗台上，落在书页间。
程幸端坐于光的交界处，垂着眼，碎发下眉间微皱肃然，纤疏的睫毛偶尔随着眼睑眨动，那两片润泽的唇瓣小声念着解题思路。
时言的手不由自主地靠近程幸脑袋，手心触到程幸的发梢时顿住了，认真学习的程幸，还是不打扰为好，省得挨揍。
他翻开课题本，瞅了眼程幸做的题目，人家写哪题他跟着一起做。
竞赛题和往常的作业比就是不一般，难得很，时言原本转着笔，题目读着读着坐着了身子，他在空白处写了个“解”后半天下不去笔。
程幸也没好多少，答到一半的题，卡住了。
在酸作用下，化合物中C1发生异构化，反应过程中的关键中间体变化很多，需要一一画出来。
一题四分，程幸只画出了一个最简单的。
他往边上看看，时言也画得认真，他们的答案是一样。
剩下还有两个该怎么画，中间体应该画在哪里才符合题意。
程幸和时言四目相交，用眼神对话。
程幸：剩下两个你会吗？
时言挑眉：你也不会？
程幸瞪瞪眼：有点难度。
时言把书挪过去，说道：“小学神，要不交流一下？”
程幸撕了张草稿纸，打着分子结构草图，指着草图说：“这个图带氢氧根的话，发生反应后消失，然后氢基苯环相连致活后再进基对位，那第三个……”
时言照着程幸的描述画下去，“照理第三个氧始终不变，应该是氢基带正电荷双键相连然后导致异构化。”
程幸照着草稿重新画了遍，好像是这么理解的，以此下去还能再推出四个。
总分四分的题，非得夹五个答案进去，为那两个零点五分，脑细胞都耗不少。
俩学霸研究题目入神得很，四周同学的目光都往他俩瞅，前排几个挤眉弄眼连带窃窃私语，都跟看大八卦一样。
“破天荒啊，言哥和程幸一起聊题目，最近他俩关系这么好了？”
“上周日中央公园烧烤他俩不还一起来的嘛。”
“他俩和好有段时间了吧，自从上回打架进医务室后就没见有什么大矛盾了。”
“这是对什么相爱相杀的CP啊，呜呜！”
“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别被人家听见了，小心揍你喔！”
“哎唷，人家是学霸，又不是校霸……”
休息时间结束，桐宁一中一整天的修罗学习时间刚刚开始，除了课间操时间，上午四大节主课，数理化生轮番上阵。
其中化学老师最为过分，直接把大课间的活动时间占了用来测验，说是为了临近的月考做准备，有不少人为自由发起抗议，最终抗议失败不说，还换来了今天回家作业全体多写两张练习卷。
难得下午还有节体育课被保住了，没被人占去，高强度学了一天的同学们站在操场上都垂头丧气的，下午的紫外线强得让人睁不开眼。
体育老师也嫌热，带着大家做完热身运动就通知散场自由活动。
散场后程幸坐在跑道边的树荫下乘凉，几缕阳光钻着树叶间的缝隙落在他柔软黑亮的发间，如同斑斑点点的金光。
树荫对面不远处就是篮球场，一班和六班同课，时言被陆天琦拉去打两个班之间的篮球赛。
篮球场边打六班的女生站了不少，有一半都是冲着看时言去的。
谭钰凡和宋驰结伴去小卖部买饮料，回来的时候还给程幸带了瓶冰水。
宋驰靠着树，双手枕在脑后，望着篮球场调侃道“要我说，言哥这样的男生，有钱有颜有成绩，大热天还有这活力打篮球的，在咱们学校可真找不到第二个，我要是女生我也喜欢他。”
谭钰凡觉得牛逼捧过了，他拍拍程幸，反驳道：“我们程小幸父母在外地当官儿，可谓有权有颜还有成绩，还会借你抄作业，这样的宝贝你不爱？”
“我可没说我不爱啊，你别挑拨离间。”宋驰撞下程幸，脑袋蹭蹭他手臂，谄媚得很，“幸儿，我俩天下第一好哈，晚点数学作业借我抄抄。”
程幸无情推开他的脑袋，拒人亿万里：“没门儿，离我远点，不嫌热啊你。”
宋驰装委屈，屁股往旁边挪了挪。
程幸望着前面的篮球场，场上比赛进程激烈，体委作为先锋主力被两个人紧跟着严防死守，六班几个人搞针对，让他根本摸不到队友传来的球。
时言运着球在三分线外观察着，有人来抢球，他一个转身运球过人，三步跨进线内，守着体委的人见状改变战术，在时言准备上篮时被陆天琦拦了下来。
球飞到三分线外被六班的人捡了漏，那人拿着球慌得很，见有人上来抢，他立马跃起将球用力投向了篮筐。
由于力气太大，篮球越过篮筐直直地往后面飞去。
程幸最先反应过来，他猛地推倒身边的宋驰，自己的身体往反方向倾，高速飞来的篮球“嘭”地砸在了树干上，弹开时还误伤了躺着乘凉的谭钰凡。
“卧槽……我差点死了。”宋驰劫后余生，对着来捡球的人骂骂咧咧。
程幸的肩膀还没好，刚才用力过猛，他感觉自己的肩膀好沉，淤青的地方更痛了。
篮球场上的时言跟陆天琦说了些什么，随后摆摆手，径直朝程幸这边走来。
“你没事儿吧？”
程幸咬咬牙：“没事。”
“疼得都冒汗了，还说没事。”
程幸刚想狡辩是热的，一双手伸到他臂下，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
时言像揪小鸡仔，捏着程幸的后颈说道：“我带你去校医室再看看。”
程幸懒得走：“我没事，就只是用力过猛了。”
“有没有事不是得校医看了才知道。”
“哎呀，我真没……”
程幸被时言拎走了，留下谭钰凡和宋驰两人围着树，眼神和表情尽显一副吃瓜样。
宋驰表情惊讶得几乎扭曲：“什么情况啊？他俩好成这样了？”
谭钰凡疑惑皱眉，从中央公园烧烤再到寝室擦药膏程幸和时言的言行举止都很亲密，明明全班就他俩关系是出了圈的差，怎么好端端这同学友谊跟上了高速一样，嗖一下变这么好了。
“不对劲。”
宋驰问他：“什么不对劲？”
谭钰凡看着走远的两人，手托着下巴，说道：“他俩，很不对劲！”
“你也觉得噢。”宋驰学样儿，手摸摸下巴，“他俩突然不吵架了，我倒有点不习惯了。”
谭钰凡准备开启侦探模式：“我觉得是时候要好好观察他俩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 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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