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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有人撞上厕所门,连带着那人手里的拖把被甩飞。
“快点滚进去。”
门外涌进来四个男生,把撞在门上的人推了进来。
厕所门被其中一人反手锁上,程幸循声探出头,有四个高高壮壮的男生都穿着高三的红边校服,另外矮点的男生校服是黑边的,和程幸同届。
这个高二男生程幸有印象,他在程漵上课的画室里见过,去年夏令营,他也在,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叫季时希。
“你们想干嘛啊!我都说不是故意把你们的烟拖湿的,我也已经道过歉了!”
那四个男生中,个字最高的站出来,用力往季时希肩上推了下,“道歉有个屁用,你把哥几个的东西弄脏了,不给点赔偿?”
“是你自己把你的烟放在地上,而且学校禁止吸烟,我凭什么给你赔偿!”
“你他妈……”高个子急了,拽着季时希的领口威胁道:“敢不赔钱,信不信老子今天打死你。”
季时希问道:“要赔你多少啊?”
那男生伸出手掌比划:“五百,少一分都不行。”
“你抢钱啊!给你五十我都嫌多!”
程幸挤干手里的抹布,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就当没看到,径直往厕所门走去。
“肖哥,这还有个人在偷听。”
在指程幸呢。
“这个也先别让他走了,免得出去乱传。”高个子的摆摆手,随即有人靠在了门上,像群地痞流氓。
程幸被挡住了出去的路,他抬眼看着高个子的男生,说道:“根据校规,有吸烟行为的学生取消评优并记处分。另外,敲诈勒索是违法的行为,你们高三的不是快高考了,劝你们有时间就多看点书,还能考个好大学。”
“你他妈找死是不是,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指点点老子?”
那人把季时希丢在一旁,捏起拳头往程幸这边气势汹汹地走来。
程幸往后退一步,提醒道:“聚众打架是没有好结果的,情节严重的会留档影响毕业。”
“你真他妈烦啊!”
那人一拳挥过来,程幸躲开他的拳头,手里的抹布用力拍在他脸上,抬起腿往他肚子上踹了脚,瞬间把人踹飞在地上滑了好几米。
还好以前程幸天天和时言打架,都打出经验来了。
同行的另外几个高三的男生见状一拥而上,把程幸围了起来。
有人抬腿想踹程幸,被程幸一把抱住小腿甩到了厕所隔间的门框上,整排的隔间门发出轰隆巨响。
“小心你后面有人!”
剩下两人搞偷袭,其中一个从背后抱住程幸,禁锢住他的双手。另一人捡起地上的拖把,二话不说在程幸的肩上用力打了一棒子。
“操……”程幸闷哼一声,疼痛导致整个胳膊都变得麻木。
那人举起拖把准备打第二棍,季时希突然冲出来推开了他。
程幸趁机双腿腾空,往人胸前踹了脚,再借力一瞪,重心往后压倒了禁锢住他的男生。
程幸倒在肉垫上,丝毫没有痛感,他起身拍拍身上的水渍,打开上锁的厕所门,侧身嘲讽地瞥眼地上的人:“我都跟你们说了,聚众打架是没有好结果的。”
“你他妈有本事放学后校门口等着!”
“快跑快跑,别说了。”季时希拉起程幸的手,头也不回地跑出启辉楼。
启辉楼和春风楼中间隔着个喷泉广场,这里打扫卫生的人多,来来往往的老师也不少,季时希拉着程幸跑到这儿才敢停下来。
“还好有你在……”季时希拍着胸脯,大口喘着气,“你的手没事吧?”
程幸慢慢活动着肩膀,他的手臂还是有点儿麻,肩膀稍有活动幅度就会剧烈疼痛。
季时希顺着撩起程幸的短袖子,肩膀上的淤青赫然显现。
季时希“哇”一声,张牙舞爪抨击道:“这群人下手也太重了!又是敲诈又是打人!太过分了!”
程幸比季时希高了半个头,他低头打量眼前这人,小卷毛,皮肤很白,脸蛋漂亮,特别是那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皱眉生气的样子还有点儿可爱。
程幸放下袖子,说:“行了,我们现在也是参与打架的一员,再说大点声就让别人听到了。”
前段时间他刚因和时言打架被郝文财记黑名单,这事要传出去了,估计曹国良又要被扣奖金。
季时希识相地闭嘴,他内疚地看看程幸的胳膊,小声说道:“走,我带你去医务室擦药酒。”
程幸拗不过季时希,只好跟着他来医务室,值班的校医问是怎么弄伤的,程幸搪塞说是打扫卫生不小心磕到的。
上完药酒,校医给程幸配了些乳膏,让他坐一会儿观察观察再走。
医务室里消毒水和跌打药酒的气味混合在空气中,程幸快被熏得窒息了。
“今天多亏了你帮忙,害的你还受伤了。”季时希坐在程幸对面的病床上,低着头内疚地拧着衣角。
程幸心想着这忙他也不想帮,是那几个人非凑上来的。
“没事,跟你没什么关系。”
“怎么会跟我没关系!”季时希抬起头,眼神明亮,殷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只听他说:“你叫什么名字?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吧!”
程幸尴尬地笑笑:“今晚我有培训,要住校。”
“啊——你是竞赛生?”季时希又追问:“你叫什么名字?”
“程幸,高二一班的。”
季时希的小嘴张大,满脸诧异:“你就是程幸啊,你不是……你不是学霸吗,学霸打架也这么猛?”
程幸:“………”时言成绩也好,而且下手比他重多了。
干坐着也无聊,程幸问季时希:“你是哪个班的?”
“我六班的!”
程幸记得六班是和他们班一起上的体育课,平时经常见到时言和陆天琦混在一块儿,倒是没注意过六班有季时希这人。
季时希看出程幸的疑惑,补充道:“我是艺考生,平时很少在班里上课,基本上都在美术教室练画。”
程幸点点头附和:“难怪没怎么见过你。”
没话题聊了,季时希问道:“你不问我叫什么名字吗?”
程幸说:“你和我弟弟上的同一个画室,我知道你的名字。”
季时希咧嘴笑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你弟弟也在圣艺画室上课?那么巧!”
校医进来通知十五分钟已到,他俩可以回去了。
程幸和季时希回教学楼时班会课已经结束了,放学时间,三五成群的人结伴离校。
一班和六班的教室不在同一幢教学楼,两人分别时,季时希问程幸周日晚上有没有空,他想请程幸吃晚饭,以作今天的补偿。
程幸本来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见季时希眨着大眼巴巴地望着他,心一软,答应了。
回了教室,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黑板上的水渍已经被吹干半面,夕阳的光落在课桌上,两面的窗户都敞开着,傍晚的风徐徐吹进教室,角落里,有风翻动书页的声音。
时言坐在位置上,单手支着下巴,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有节奏地点在课桌上。
“谭钰凡之前回来的时候说你去洗抹布,然后人不见了。”时言的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哦对,我后来有事……就没回实验室。”程幸不太想让时言知道自己和高三打架的事,他怕这家伙背刺他。
程幸莫名心虚,他把校医配的药膏藏进裤袋里,“你找我有事儿?”
时言眯起眼,勾起嘴角意味深长地说:“没什么事。”
晚上的补课是在启辉楼里的阶梯教室,程幸收拾好书包,他还没去寝室看过,这会儿距离补课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他准备先去看看晚上的住宿环境。
时言也收拾好东西了,像个跟屁虫,默不作声地跟着程幸前后脚走出教室。
除了高三年级强制性住校外,别的年级基本上没什么人住校,两大幢寝室楼空出不少,培训的一行人全被安排在了顶楼的新房间。
寝室面积不算大,四个书桌和床配套,电器和洗浴设施都是全新的,居住环境还算不错。
这次一班补习的五个人里,三男两女,两个女生被安排在了对面那幢寝室楼,三个男生里谭卓凡早早地把床位选好,被子床单铺得整整齐齐。
程幸的床和时言的并列,两个床共用一个楼梯,他的床是时言上午给他整理的,床尾还放了一大袋零食,是周日他俩在超市买的那些。
原先在室外,程幸身上的药酒味没那么浓,寝室里空间小,气味很快弥漫开来。
“别动。”
时言走近程幸,他对这种跌打损伤的药酒最熟悉不过了,“你哪受伤了?”
程幸目光飘忽,用在校医室时同样的说辞回答:“打扫卫生的时候磕到了,没什么大事。”
时言对程幸再熟悉不过了,程幸撒谎的时候永远不会正视别人。
“别动,我看看。”时言轻轻卷起程幸的袖子,看到那一大块淤青后愣住了。
难怪在教室时说话也是支支吾吾的,这淤青那么大一片,实验室屁大点地儿,说是打扫卫生磕到的,傻子才信。
时言语气很冷:“你和谁打架了?”
“我不认识,真的。”程幸试图翻下袖子遮掩,手却被时言抓住。
时言抬眼看看他,无奈抿唇,说道:“去看过校医没,有没有配药?”
程幸从口袋里拿出支药膏:“喏,配了这个回来。”
时言:“………”活血化淤的药膏,还没拆封。
“正好,要不你帮我擦一下药膏?”
“我帮你?”时言目光移向程幸歪了的领口,白皙的肌肤和漂亮的锁骨一览无余。
“是啊。”
程幸是觉得自己擦不方便,他摸不清具体的位置,正好谭钰凡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不然也不会想叫时言帮忙。
时言则是拿着药膏不知道该接什么话,程幸好像远比他想的更主动。
程幸看时言磨磨蹭蹭的,用胳膊肘捅捅他,“你不愿意的话我等谭钰凡来了让他帮我也行。”
“他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呢。”时言搬了椅子让程幸坐下,又说:“你自己拉着点领口,免得一会儿蹭到药膏了。”
“噢。”
程幸歪着脖子,一手揪住衣服,整个白皙肩膀露了出来。
时言挤出一段药膏,轻轻擦在淤青的地方,指腹打着圈慢慢将药膏化开。他看着程幸干净白嫩的脖子,心里总克制不住地想在这上面留下点痕迹。
“程幸……”
“干嘛?”
程幸歪着脖子侧头,正好撞上时言满眼柔情,肩上的手指打着转不知道什么时候抚上了他的脖子,揉得他心里痒痒。
寝室门忽然被人打开,谭钰凡叼着根冰棍大步跨进门,看到面前的两人瞬间愣住了。
“你俩在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