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游记新番外篇十九+逃离亡魂岛》阿D

216、他生气了？

　　善美立即便噤声。
　　她隐隐感觉到不同。
　　事实上，从…………他因她而失去力量，她仿佛，认识了他的更多更多。
　　他是真的在发怒…………空气是凝滞的，也是隐忍的。他看起来很安静，但那周遭的空气倏然就刹那之间仿佛停顿，他虽然，喊了她的名字，但那一声里，不似平日里的……戏谑，也没有眉飞色舞的神情，也不是逗她玩乐，而是…………严厉的。
　　他问她，那镜子给她看了什么…………
　　他…………真的有很多隐瞒她的事，那些过去，并不像……并不像她想的那样……甚至可以说完全不同……
　　无怪乎他那么介意别人说她是他的…………灾厄…………他仿佛会对那样的词语，更多的，更多的抵触，原来那竟然也并不是一句……谎言。
　　那一天从游戏脱离之后他对她瞬然的冷淡，在那湖边他曾抱着她不曾回应的身体那样痛苦的哭泣…………他一直…………对她很好，但，在那桥上，和他相遇的幻影竟然真的是她…………她成为他的迷惑是否是因为她其实是他的……五行山，真正的束缚了他…………甚至于现在…………还仍然………………
　　善美倏然之间觉得自己的呼吸仿佛也要停顿一般的…………
　　想到…………他因她到来这个世界，然后……那么辛苦的照顾了她，这是什么样的地方，他为什么要来？？
　　难道是因为不可违反的誓约……而她终究真的是束缚着他的，会给他带来灾厄那样的存在，甚至…………甚至…………昨天晚上那怪物，难道是她召唤出来的…………然后，他只是善意的，周围人也只是善意或者不明所以的…………
　　善美的唇微微颤抖，但是她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陈善美，对我说一句真话，就那么困难吗？”他隐忍着，问。
　　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攥成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他目光幽深沉暗，薄唇紧抿，那些周遭的力量带来的压迫感，那些一夕之间不再流动的停滞的空气，让善美无端的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仿佛挂着锁链，当她这样面对着他的时候，会想退缩，会想一个人回到黑暗里…………
　　“你……不要生气……”她涩然的开口，但她发现自己实际上努力的要想平息那种看到那些画面的震惊很难……她心绪很乱，几乎只是瞬间的，那些黑暗的想法仿佛从四面八方涌入她的脑子，她很难不去猜测，很难不去想，很难不那么认为她和他其实是…………
　　她都没注意到自己声音在颤抖。
　　她是害怕的。
　　但他仿佛这一次，没有来……如同往常那样，安慰她。
　　他的神色隐隐…………
　　“那，和我说真话，那镜子给你看了什么？”
　　他仿佛并不关心自己是否在生气那样…………又坚持，问了她一次。
　　完全不允许她逃避…………
　　“我说了真话，你会不会把小丑先生…………”她轻轻说了一句。
　　他扣着她的那手臂仿佛重了一些，“我会，事实上，有胆子做这样的事，没胆子面对齐天大圣孙悟空的惩罚吗？还有你，陈善美，你答应了我什么，又对我保证什么？昨天晚上的事还没完，你的保证全不作数吗？”
　　这样对她的他，很陌生。
　　善美的心头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然后那些痛感仿佛随着心又渗透进去。
　　“这样对我不公平。”她轻声说。
　　“什么？”
　　“你……为什么害怕我知道？你不是说不会骗我，什么事都告诉我吗？你为什么害怕，你害怕我在镜子里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不该知道的吗？”
　　善美声音微微颤抖，却还是把那些话，问了出来。
　　他神色越来越沉，但他一言不发。
　　“你迁怒小丑先生，责备他将我带入游戏……甚至打了他……然后，现在却又要因为我看到那天发生的事而…………那些事是真的发生过不是吗？那并不是做梦，不是幻想，不是虚无，而是，真的不是吗？”善美站起来，对着他说道：“你究竟在介意什么？隐瞒什么呢？那些既然是我和你发生的过去，我愿意和你一起承担的——————亦或是，实际上……实际上你骗了我，你一直在对我说着让我高兴的，善意的谎言……我和你的过去其实是禁忌，因为那并不像我想的那么轻松……亦或是，我是你的……五行山那样的………………”
　　善美的心十分焦灼，几乎是…………有些口齿不清。
　　“陈善美……………………”
　　“你不愿意让我知道的，是否是，我实际上……就是束缚你的存在，就是他们口中的灾星，我不仅将你卷入这样的危险和灾难，甚至直到现在，也还继续用某个誓约，将你强行的留在我身边——————”
　　“住口！”
　　他大吼一声，眼眸几乎现出红光，那瞬间，他伸出的手横空劈碎了善美和他身旁那个柜子的木板，他力量并未恢复，但那木柜生生被他徒手劈碎，木屑纷纷下坠，那力量甚至穿到了柜子后面的墙上。
　　桌上她原本想送给他的那条还未做好的腰带，在这震动里，坠落在地上，溅落在地上破碎的水纹里。
　　善美感觉自己的耳朵蒙蒙的，她那样站在那里，不闪不避的混沌了一刻。
　　她看到，他的手仿佛…………隐有了一些血痕。
　　从未受伤的人，现在竟然因为她说的话而…………发怒…………善美怔怔的站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事实上她也有一刻是懵的，她也未曾从那个状况回神，她不知为什么想到的只是………………
　　那一天，那时刻，已经存在于回忆之中的，他的泪水。
　　那是，她看到的第一个，记忆。
　　那个抱着她哭的人，是他。
　　那个，温柔的人只会因为一种事对她发怒，那也是，她无疑。
　　他的情绪仿佛因她这样灾厄的存在而起伏…………仿佛是这样…………
　　她站在那里愣了片刻，立即就，伸出手去，急急的握住他的手臂，仿佛是想阻止他无可控制的暴怒，她想，她大约没什么自尊心，都到了这时候却还想着去靠近他…………
　　“孙悟空！”她急了，想要手忙脚乱的去给他止血。
　　但，他突然挥开她的手。
　　他大约情绪是不稳定的，他第一次这样，他挥开了她的手，善美的手空在一半，什么也没抓住，她看了看他，他眼神沉暗，仿佛有了那样的恼恨，他收回手，定定的看了看她，眸光非常复杂，下一刻他竟然转身，就要走出去。善美倏然就觉得自己的心那样剧烈的疼痛，她不知道他的想法，她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看到他的背影，那时候心里突然就有了那种无法抓握的……紧缩的疼痛的熟悉感。
　　他的……背影………………
　　善美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
　　“孙悟空………………”
　　她好像喊了他的名字。
　　【“那个，他是很强啊。但现在他戴着金刚箍，心脏就变弱了啊。”】好像有个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陈善美，如果你让我去死，我会死。”】一脸平静的他，对她说……
　　善美急急的捂了一下头。
　　那些过去的记忆……仿佛是那样的东西…………但从未如此清晰，比梦更清晰，比傀儡线上身的时候看到的梦，更清晰…………
　　她摇了摇头，追出门去，他已经大步走出小木屋，善美看到他去牵屋外那匹马，他要走………………
　　他…………
　　他不管她了吗？他生气的要离开她了，他…………不要她了吗？？
　　善美那一刻心中惶恐的，升起那样无助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好像坠入湿冷的空间，那些周围的亮光好像全数不见，她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一切都变得很奇怪，她无力阻止这一切，就好像她无力阻止自己身边发生那样一些不好的，让他总是担心的事…………
　　她很想道歉，说，她不是刻意要去看那些记忆，但是她……没法不去理会…………但道歉的话没能说出口，却好像说出了不受阻止的话，然后他很生气的…………
　　她站在小木屋外，她急急的踏出一步，但她看到地上的，隐约从他手心里滑落在地上的血，她又止住了脚步，但她不知道的是…………从她身上升起了那些壁障…………
　　那一刻她想…………
　　是不是应该让他走呢？
　　如果她和他是那样的，不好的缘份，那么是不是应该，让他离开呢…………？就那样离开，什么也不再过问的…………
　　善美的眼睛升起薄薄的一片雾气。
　　齐天大圣孙悟空下意识的回头，却看到…………她和他的面前，竟然生出了一道结界那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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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猴子还是自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