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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晋江灵宝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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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圆的眼睛一层深绿一层浅绿,棱角分明,一看就不是普通动物的眼睛。牠眨着眼睛看江如愿,猛的张开一张比身子还大的嘴咬上江如愿的胳膊。
江如愿反应不慢,在下一刻揪着绿绒绒的脑袋想要把牠揪下来。
小东西死活不放,啃着江如愿的胳膊跟她较着劲。
这东西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牙齿咬合力很差,江如愿都没有感觉到疼,只是有点痒。
雕栏玉砌的床头上,放着方块头的被子,绿绒球松开江如愿的胳膊缩到了里面。
房间内云雾缭绕,阶下木案几上点着老沉香,是薛公公早上放进来的,案几下面还有个大火炉,生着红黄的火焰。
这小东西看着好像没多大威胁,但到底不明就里,等会找人把牠揪出来就好了,现在无需管牠,还是重要的事要紧,江如愿走过去盘腿坐在案几前,思考着这最近的事情。
案几上光影明灭,毛笔搭在砚台上,她没有碰。
“这朝中势力,还是以三公为主,地位崇高。但门阀派系严重,这三个丞相之中最不用担心的是司徒裴夜行,他原本就是草根出门,因被裴湘子看重,才得以步步高升,位居高位。 ”
“司空沉白月乃金陵沉家大族,在金陵盘踞多年,根基深重,朝廷之中也多是沉家扶持的势力,更不用说有人说沉家与王侯赵珞关系颇深。”
这赵珞,字子敏,算是小皇帝的堂弟,他父亲与先皇关系不佳,或者说坏到了天下皆知的地步。
当初江如愿被荣登为太后的女人一手推上太子妃的位置,婚成那天,十里红妆,江如愿头披红纱,曾隔着屏风看过那位王侯一眼,长的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子,怪不得老皇帝看他不顺眼。
虽是长的些许潦草,但此人如同武神下凡,颇有开国皇帝赵昱之风,北方蛮夷再犯,被此人一举镇压多年。
老皇帝另眼相看,许了王侯,封名神武,此后他一直生活在北方,先皇上位,怕他有反心,牵他老巢于金陵,安慰一番后,利落寻了个由头削了他兵权。
赵珞老爹死了,先皇没多久也随着去了。他恨及皇家无情,暗中囤积兵马,让江如愿屁股下面这张椅子坐的很不舒坦。
“对于这种地方割据的问题,曾经吕后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绑了人家的母亲削成了人棍,让代王顶着不孝的压力不得不来到长安。”
“我如果学吕后倒也有条件,那神武候赵珞的母亲居住在王城庐山里,只要下定决心,明天我就可以绑了她来逼赵珞过来见我。”
吕后因为担心地方叛乱把戚夫人削成了人棍,后来虽然成功骗来了代王但被历代史学家儒学家口诛笔伐骂的有多惨江如愿也是知道的。
这名声她还是要的。
“第二个办法就是学汉景帝,推个人出来和王侯们打擂台。”
汉景帝解决的办法是拖,他把丞相晁错推出来挡枪,放在自己前面让他冲。后来王侯们被晁错挑衅的举起清君侧的大旗进行了轰轰烈烈的七王之乱。
“这办法不错,可惜裴夜行是个看起来顽固但实际聪明的老头子,让他帮我挡枪不现实,更别说他作为两朝元老,太过扎眼了。”
晁错后来被汉景帝用来平息叛乱,一刀砍了。
那是晁错没有料到自己会有这种结局吗?江如愿觉得,他是别无选择!被汉景帝一手提拔上来,他只能依靠皇帝,更别说他自己削番的思想也很是坚定。
“沉白月是个家族出来的贵族,代表的是门阀派系,估计不会趟这样浑水,哪个人做皇帝对他们这些门阀来说没多大区别。”
江如愿看向案几上面静静放着的羊皮纸,上面写了她刚才记下来的要点,用的是现代的简体字,其中还夹杂着拼音,就算被看了,也不怕被发现什么意思。
薛公公道:“尊后,您还是少些操劳便是,您看看,这几天您脸上的皱纹都多了不少了。”
江如愿被吓了一跳,眼皮跳动了一下,抬眼看某个神不知鬼不觉进来的薛公公:“你走路都不出声的吗?”
薛公公扯开了脸上的皱纹,露出了笑:“这不是怕打扰着您。”
江如愿无奈道:“我看看,莲子粥,桂花糕,今晚的菜倒是不错啊。”
薛公公道:“那当然,这可是那东街有名的客栈庖丁过来做给您的,以您与他的交情,还不了解他的手艺吗?”
这庖丁就是厨师,虽然现在是个厨师不过这只是他的爱好罢了,他曾经是个耍大刀的,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客,据说被他碰见不平事,绝对下一秒血溅三尺。
现如今开一家客栈接待四方而来的贵客,顺便帮江如愿探听这天下事,当然,江如愿平时听的最多的就是她的八卦。
“我说太后啊,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又听到什么了,今天那些百姓的乐趣可都是您又宠幸那位裴家公子了。”
看,这不就来了!
明明还是白天,却偏偏这处房间有好多阴暗处,这就是房子大的缺点。
那阴暗处走出一个满脸横肉的大胖子,挤出一个笑容能止小儿啼哭。
江如愿道:“说吧,又有什么事了。”
能让这胖子过来的必然是急于告诉她的大事或者是,这胖子又惹什么麻烦了。
胖子搓手:“我这前几天又救了几位义客,看着颇为投缘,只是这几位惹了麻烦,想到这王城混杂之地躲几天。”
这是要钱来了,这胖子别的毛病没有,干啥事情都能给她办利索,思维缜密不留破绽,就是爱从垃圾桶里捡朋友。
江如愿道:“哀家知道了,薛公公去给他拿些银两。”
薛公公脸色不好,显然对这个总是没事来伸手要钱的胖子映像很不好。
但胖子显然不这样认为,他闻言对薛公公一笑,人没搭理也不在意。
胖子道:“您那个暗卫还要不要啊,我这还有几个兄弟听闻我这有门路想糊口饭吃。”
江如愿道:“身家干净不?”
胖子道:“我办事您还不放心?绝对都是忠义靠谱之人。我胖子什么时候看走过眼?”
江如愿闻言点点头:“那就都先去薛公公那,薛公公你看过之后扔给江流就行。”
薛公公弯腰道:“是。这莲子粥你还是趁热喝了。”
胖子走了,走的神不知鬼不觉。
这些武功高强的人,都这副德行。
这胖子和江如愿乃同一人所传授武功,那人已半步踏入棺材,因江如愿强行续命几年,授她武功便驾鹤西去了。
因此江如愿对这胖子为人知根知底,也知道他看人靠谱。
再说就算不靠谱也无碍。
那些人,没有他的江流强。
这江流也是她捡的,不知道是不是跟胖子学的毛病,因看他一个乞儿,在冬天里冻的瑟瑟发抖,便留意了些。
后被胖子嘲她凡事必三想的臭毛病,江如愿便舍弃了那点犹豫,把这冻的双眼无神早已麻木的小乞丐捡了回来。
却没成想,这小可怜竟是个练武奇才。
江如愿和胖子两人当他师傅,没过两天,她就被这小破孩超了去,一年后,这小破孩超了胖子,成了一流高手之上的高手。
而他不过才刚束发。
江如愿询问他名字得不到答案,便冠他江姓,入她江家,取名江流。
江如愿感觉后背痒痒的,便回头看,正对上一张血盆大口。
她当即滚了一圈离开原地。
抬眼一瞧,不正是那来历不明的怪玩意。
绿绒怪看她瞧牠,便睁着一双绿眼,和她对视。
许是江如愿长的不具威胁,那小东西不怕她,看刚才那架势,反倒是很想吃了她。
“管你什么稀有物种,想要吃我!看我不剖开你的五脏六腑看看你到底是什么玩意。”
江如愿眼睛怪异,许是把想法表现在了脸上,那玩意知道自己生命即将受到威胁,一溜烟又躲在了她的被子下面。
江如愿看到自己房间武器架子上的仿青龙偃月刀,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拿起刀一个手花把自己被子砍成了两半。
看着那完好无损渐渐上飘的绿绒怪,江如愿连忙后退扯开帘绳,雕刻着繁复上古神兽和凤凰的纱帘落下。
“这玩意,果然是个妖怪。”
被江如愿打上妖怪标签的绿绒怪飘了出来,幽灵一样可以穿越实物。
薛公公这时候赶到:“尊后,出了什么事?”
薛公公瞄了一眼散落的碎布,和空无一物的卧榻。小步跑过去拉开寝帘就准备用袖子里的刀刺穿里面的敌人。
结果,放眼望去。
什么都没有。
江如愿看着薛公公背后张开大嘴想要把薛公公一口吞下去的小怪物,一脚踢开薛公公,扯下帘子双手飞动。
绿绒绒被帘子裹成了一团球形。
薛公公从地上爬起来,去戳了戳尊后手里的球,惊叫道:“软的!”
“这东西好像只有我能看得见。”
江如愿道:“去把火炉盖子掀开。”
等薛公公掀开之后,她一把把手中的球扔进了火炉。烈火炸开,熊熊燃烧。
看着火炉,火焰映在江如愿的眼睛里飞舞,她慢声道:“薛公公,我们是不是碰到妖怪了?”
薛公公看着那个球外面裹成的一团布烧开,露出里面像是火精灵一般的球之后,颤巍巍的回道:“好像是的,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