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攻略第二十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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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案上？”李崇州轻嗤了一声，“你想的倒挺好。”
薛茗不明所以。
“这长案是我用来处理公务的。”李崇州话锋一转，“你用来睡觉？”
薛茗微晃了眼，捏了捏手指，暗自平息自己心中窜出来的恼意，无奈：“那我依言就是。”
这话刚出口，面前的人便褪去了他身上黑色胡衣，揽在臂弯上，朝她走来。
薛茗听到动静，下意识就想往后退，可脚后就是木椅，退不得。
随即李崇州将臂弯上的胡衣搁置在她边上的长案上，身上惟余白色中衣。
薛茗还未抬眼，入目的就是他那双被中衣包裹着的长腿，笔直修长。
她不自觉地捏紧手指，眼更不敢往上看了。
耳边是李崇州戏谑的话，震的她心口一晃：“怎么？你打算穿着这一身睡？”
薛茗蹙眉：“荀校尉让我们加强防卫。夜间需着甲胄。我没有您这般能力，自然不敢妄为。”
而且这天气还并未回暖，他倒是不怕冷。
“原来是这样。确实有道理。”
薛茗听着这话，越发捉摸不透这人到底想做什么，又不想再与他长谈下去，眼波微晃：“世子。时候不早了，您要不先休息？”
李崇州瞥了一眼她垂着的头，将心思都藏进眼底，回了一个嗯字，便先躺在了外侧的毛毡上，拉过绵衾，闭上眼睛。
薛茗这才松了一口气，微微掀眼，便瞧见李崇州侧躺的背影，晃了晃神，轻手轻脚地从他边上绕了过去，再将毛毡往里拽了一下。
她看着两张毛毡的距离，心满意足地躺了下来。
这刚一躺下，薛茗忽而觉得胸口像是突然被绷紧了一般。
她这才想起，之前同商枝宿一起的时候，每晚都是解开束胸布的，现如今……
她哀怨地瞅了一样自己的胸口，忍着不舒服，背对着李崇州闭上了眼睛。
以后，这些全都得向他讨回来。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李崇州发现她是女人又能怎么样？估计也是不敢说出来的。
他不为他自己想，也得看看他名义上的世子妃的面子。
这么一想，薛茗突然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心安理得地入眠了。
……
第二日薛茗醒时，李崇州已经端正地坐在案前看兵书了。
薛茗眨了眨眼，立时坐起，整理身上衣物，走到他面前，垂首抱拳，有些心虚：“世子。您起的这么早啊!”
李崇州的视线从书中抬高，看了她一眼便敛眸继续看书。
薛茗瞧着他这认真的模样，眼下意识地也朝着他面前这书看去。
李崇州感受到了面前人的视线，忽而合起了兵书，口中带着不明的意味，瞥了她一眼：“你觉得我在看什么？”
薛茗眼神一停，转而笑了：“自然是兵书了。”
“那就好。”李崇州重新掀开书页，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你在想些别的什么。”
薛茗听了这话，心里正想着她能想些别的什么时，帐外一阵号令声响起。
她同李崇州说了一声便离了帐。
出帐的那一刹那，她好似明白了什么，仍有些不可置信，微扭头看了一眼帐中正在看书的李崇州。
这人，刚刚不会以为她觉得他在看什么不可描述的册子吧。
一想到此，薛茗立时不自在，连带着脚步踩的都重了一些。
之后她顺着号令声跑过去，紧接着站好队伍 。
这是精锐兵们第一次正式操练。
周戎一身甲胄，站在整齐划一的方阵面前，声音浓重：“昨日只是小小地试探了你们一下，有的人中招了，有的人让我刮目相看。”
精锐们一片沉默，周戎所言，心知肚明。
“中招的人，你们现在要做的是，怎样挽回你们在我心目中的样子。而刮目相看的人要做的是能不能保持下去。”周戎双目圆睁，扫视这面前的兵们，“现在，还是老样子，所有人先练一个时辰的石锁。之后，我带你们去云冀山。开始你们真正的训练。听到了没有!”
精锐们声音齐整，百余人声像是千万人在呐喊：“听到了!”
薛茗身在其中，仍然为之动容。
一个时辰过后，全体精锐整兵出发前往云冀山。
云冀山距离这军营大概三四十里的距离。
周戎领头，带着精锐们过去就花了半个多时辰。
等真正到了地，所有人都是气喘吁吁的。唯独周戎还算淡定。
周戎轻哼了一声，冷眼看着这百余人：“就这么一点距离，你们就成这样了？平日里练的那些都被狗吃了吗？”
精锐们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此时薛茗按着心口喘了一口气，出了声：“周将军。我有话要说。”
周戎看着薛茗脸上细汗涟涟，脸上白的发光的样子，不以为意地嗤了声：“怎么？”
薛茗这才回道：“周将军，我们平日里练习的都是增强力量的训练，并没有提高耐力的，而且我们入营迟，时间远远不够。”
周戎拧眉：“你的话听起来似乎有道理。但是我告诉你。第一，平日里的操练不能代表什么。第二，入营时间也不能。”
这话一出，精锐们立时半分声音也不敢出，四周唯余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周戎继续道：“这是看个人身体承受能力。说白了，就是看你们有没有天赋。但是显而易见的，你们没有。所以，你们只能下苦功夫。”
“而我要训练你们，必然是由简到难。而这第一项就是仔细观察我们面前这座山。”
精锐们闻言，觉得不可思议，蓦地瞪大了眼睛。
山有什么好观察的？
连薛茗都觉得奇怪，不禁轻唤出声：“山？”
周戎解释道：“若是懂得用山势地形来作战的敌人，你们就必须要学会征服这座山。之后，无论敌人想怎样借山发挥，都不能击败我们。所以，将山看的通透是很重要的。”
队中的刘鱼鱼听着周戎这话，明显有些发懵，登时就出口问道：“山，怎么能看的通透？”
周戎瞥了他一眼，将目光再次放到薛茗的身上：“商叶，你觉得呢？”
薛茗忽闻这话，下意识地回道：“自己查探？”
周戎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们要通过我们的眼睛，鼻子，手这些来感觉这座山，记住它的样子。日后再遇到别的山，你们照样也能一往直前。”
“现在，你们两两一组进山查探，多出的人跟着我。三个时辰过后，此地集中。”
精锐们分组分的极快，不一会儿就分组分好了。
原本薛茗是打算自己做那单独的一人，却没想到方翎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脸上带笑：“商叶。我们一组。”
薛茗扯了一抹笑，无奈点头。
最后多出的那个人是刘鱼鱼。
刘鱼鱼明显很沮丧地站到了周戎的身边，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戎一瞧见他这丧气的样子，登时气的牙痒痒，手毫不留情地朝着刘鱼鱼的后背一拍：“你小子还是不是精锐了!这才刚开始就这个样子，以后你想怎样？”
刘鱼鱼闻言，一直摇头。
周戎更气了：“你的名字是我一笔一划拟在精锐名单上的，你小子可不要辜负我一片苦心。”
刘鱼鱼这才抬起头，看向周戎，神色坚定。
周将军说得对！
他不能辜负周将军。
……
三个时辰后。
薛茗和方翎两个人在山中晃荡了一圈下来，回到原地。
虽然方翎因为受了军棍的缘故，腿脚还没有之前那么利索，但是好在这并不妨碍什么事情。
从山脚到山腰能看的地方都看了一遍。
之后，陆陆续续地，所有人都回到原位。
周戎自山上下来时，手中多出了一把沾着尘泥的弯刀。
他扫了一眼面前的兵：“你们都发现了什么？”
方翎抢先回答：“云冀山中有河流经过。”
这话一说出来，就有人笑了。
周戎皱了皱眉，呵斥：“有什么好笑的？还有人想吃军棍？况且他这话说的并不假。河流的确很重要。它能在关键时刻保住我们的命。”
“还有别的吗？”
紧接着，大部分的精锐们都表述了自己的发现。
此时日头快要落下，一轮火红的太阳似乎挨在云冀山的边上，只剩了一半。
周戎看了看天色：“刘鱼鱼说完你看到的，我们就回去。”
刘鱼鱼深吸了一口气，抱拳回道：“周将军，我在山中看到了契丹贼人的弯刀。就陷在一块山石边上。”
众人面面相觑。
刘鱼鱼看着他们的样子，觉得他们似乎不信，急忙又道：“真的。那把弯刀上刻着一个‘孙’字。”
此时，周戎接过了刘鱼鱼的话，举起了手中的弯刀。
“他说的没错。我随他一同看到的，而我手里这把就是我们刚刚发现的。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云冀山会出现弯刀？”
“我可以告诉你们，就在前不久。我蓟州军的两名斥候在此遭遇了一队契丹贼人，不幸……”周戎咬咬牙，心中堵着一口气，有些说不下去。
他回首看着周边景色，似乎就能想象当日小罗和阿四的惨烈。
云冀山中的河流还在流淌。
只是，淙淙流水却没了当日后一位斥候所说的那样，夹杂着鲜血。
早已被一波又一波的河流冲散消失殆尽。
周戎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继续看向他们，手死死地紧握弯刀的刀柄，像是要把它捏碎：“不幸被贼人杀死。”
“‘孙’是契丹纥便部首领的汉化姓。这个首领叫做孙尽忠，还有一个弟弟叫做孙万荣。我不管你们之前知不知道，但是现在，你们必须谨记这两个名字。”
“不只是因为那两名斥候，更是为了我们身边的人不再受到战乱的伤害。”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攻略第二十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