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父》起点莎比

2、第二章 有女初长成

　　街上的邻居都了解丽坤的性格，慢慢悠悠却彬彬有礼，非常惹人喜爱。但大家对丽坤却往往是敬而远之，一是因为丽坤父亲的暴脾气和人品，二是因为丽坤扑朔迷离的身世。

　　可是村子里的职业媒婆们可不在意那些说法，她们看见适龄的男孩女孩就像见到金元宝一样，眼睛放着绿光。况且丽坤又是村子里的“爆款”。

　　虽然长期干着家里最重的活，但丽坤的外表并没有留下粗浊的痕迹。她的个头一直长到168cm才停止变化。丽坤仍穿着多年前的旧外衣，外套因为她的成长而变得较紧且窄。度过青春期，丽坤的身体也在发生微妙的变化。胯骨开始慢慢打开，发育成少女的形状，修长的S型曲线在她那变紧的运动裤下若隐若现。笔直的双腿架起了她犹如女神般雕塑的上半身。为数不多漏出的皮肤，诸如脖子、手腕等部分都白皙无比，再加上做农活长满杂乱无章掌纹的双手，仅此这般就能唤起路人内心强烈的守护欲。

　　让丽坤颇为苦恼的是她胸部发育的时期。最为迅猛的那段时间，她整天都是在疼痛、害羞和无助中度过的。她甚至怀疑这种疼痛要伴随她的一生。最终丽坤还是熬过去了那段黑暗的时光。此后的两个夏天，无论天气多么炎热，她都要套上一件宽松的上衣外套去遮盖那高高的隆起。

　　丽坤的脸上零星洒落着五六滴淡淡的雀斑，反倒愈发显得她的脸如凝脂般丝滑白洁。丽坤走在路上身体挺得笔直，但总是低着头，她比较抵触别人直视的目光。很少有人注意到她那经常闪现着忧郁的大眼睛，透过那层忧郁仿佛就能直达她的内心，让人心房饱满、流连忘返。脸庞清亮如山水画，无棱角尖锐之精怪，无圆润臃肿之钝感。弯弯的眉毛似蹙非蹙，如烟雾笼罩，尾部的眉毛略微向外扩散，似乎是她天然去雕饰最好的证明。

　　有一种比异性更能够发现美貌的生物，那就是职业媒婆。村子里有一个著名的媒婆，人称“十里通”。张家有闺女今年满十六、王家的男孩倾慕村东头的姑娘等一概情报，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常年不干农活，就靠着一张巧嘴和恬不知耻的脸皮说媒谋生。早在丽坤当众离开村庄半年前的冬天，“十里通”就来到丽坤家要给她说媒。

　　“十里通”在村里辈分高，论起来丽坤养父应该叫她婶子。那天傍晚刚吃完饭，“十里通”穿着一件蓝色旧棉袄，双手揣着袖口，就来到丽坤的家。没有事先打招呼，没有敲门，一进院子就敞开嗓门喊：“大侄子，你要有天大的福气啦！”丽坤养父和养母出于礼节把“十里通”让进屋。丽坤家人打心眼里也是看不起这个“穷大辈”，但还是佯装客套的问：“大婶子，有啥福气嘞？”

　　“十里通”满脸堆笑的说：“咱们乡上收粮食的保军他们家二小子看上咱们家丽坤了，让我给你商量嘞！”

　　“大婶子你可真是个能人啊！什么样的茬你都能撮合。丽坤还小，我从来没想过要给她找婆家嘞。”丽坤的养父说的是实情，他的确从来没有想过给丽坤找个婆家。并不是父亲舍不得这个安静又懂事的闺女，而是养父从来就没有规划过丽坤的生活，他只是想着让丽坤待在这个家就能给这个家出一份力，他在地里的庄稼活就能轻松一些，能吃上一口现成的饭。况且收粮食的保军是乡里有名的财主，家境殷实，完全能配得上他这个只靠土地收入的家庭，他没有必要对他的这个大婶子撒谎。

　　“十里通”好话赖话一块砸了下来，说：“有财，你别这么着急就否了人家。你先考虑着，回头给我回话也行。但事先可先说好，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啊！这么好的条件可不好碰！”

　　“不考虑，不考虑！大婶子你那套我都懂。这边跟人家姑娘说小伙子家有意，那边跟人家小伙子说姑娘有意。最后顶多整成一个剃头的挑子——一头热！你为了赚个红裤头钱，连蒙带骗，得罪了多少人家了？”丽坤养父不耐烦的说。

　　“马有财，我说你怎么是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好心过来给你说媒，你却这般不害臊的数落我？”“十里通”显然也急了。

　　“走吧，大婶子。我们不考虑这门亲事！”养父说。

　　“十里通”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走了。

　　看着“十里通”的背影，丽坤养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他心里却不自主的盘算起了丽坤的婚事。一直以来，他只把丽坤当做一个好用的劳动力，现在回头看来发现丽坤竟已出落的这般标致。女孩子始终是要出嫁的，让她在自己家慢慢地变成老闺女，那街坊邻居还不把他给笑死？

　　自己的儿子马辉今年已经22岁了，在村子里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但儿子一直不同意给他介绍对象。马有财一跟儿子提到结婚，儿子总说：“我可不要像你一样做一辈子老实巴交的农民。脾气大，胆子小，就知道在家里撒撒气。我这辈子必须先立业，后成家！”

　　儿子平日的言论充满了对父亲的不屑和蔑视。“先立业，后成家”？养父听到后暗暗的在心里捣鼓着这句话。有谁不愿意自己腰缠万贯、家庭和睦？奈何天总不遂人愿！我们农民最大的事业就是经营好自己的责任田。前些年村子里出去了多少人，在镇上、县里，甚至大城市做生意，一小部分人的确风光过，但现在真正走出村庄稳定经营的又有几人呢？人呐，还是脚踏实地的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可是这些道理父亲是不会给儿子说的，因为儿子会把父亲所谓的人生感悟当成“失败教训”而刻意规避的。

　　母亲的溺爱、父亲的软弱和孩子的自大又使多少家庭的教育失败了呢？我们不得而知。丽坤的父亲也没有考虑过如此深奥的问题，他只是打算先给丽坤物色个人家嫁出去，再全身心的解决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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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丽坤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