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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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部族热情款待了宁衍，还宰了那匹巨狼为宁衍接风洗尘。
宁衍却吃着寡淡没个兴味，便偷摸着将别人盛情投喂他的餐食都扔到了旁边的碗中。
蔺羽就看着这所谓的神子大人挑食般的动作，十分不满意，同时将最大的那只狼腿扔回到宁衍碗中，“吃！”
宁衍幽幽看过去，讲道理长这么大，还没谁敢这么跟自己说话的。
那一贯不是他欺负别人吗。怎么还被个半大的孩子教训了。
“不吃。”宁衍也来脾气了。
蔺羽很明显鼓了鼓腮帮子，一副不悦但又不能把他怎么样的神情。
然后便将狼腿夺了回来，可拿在手里瞧了瞧，又去看了看宁衍，对方似乎真的不想吃。
这可是最好吃的一块肉了！要不是今天他来，蔺羽早就和别人抢起来了！
不过好在阿父最疼他，每次都把肉最多的部位给自己。
宁衍听着没动静了，以为他终于消停决定自己吃了。
可一回头，就看着那孩子正小心翼翼将狼腿上的肉撕成一条一条一缕一缕，轻放在面前的小陶碗里。骨头自己啃了啃，然后扔给了身后的阿加托。
很快撕下来的肉堆成了小山，蔺羽吞了吞口水，却将碗推了过来。
“你吃！”
那大有宁衍不吃他就得给宁衍强塞嘴里的架势。
很蛮横，但蛮横之余又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宁衍这才不得不挑了两块尝尝，还是觉着没个味道，只能算是姑且果腹的东西，可他也不需要果腹。
他虽然是造物主，也确实是全心全意爱着他的小家伙们，但不代表他来这儿是为了受苦遭罪的。
“你快吃！”蔺羽像只狼崽子一样低声呜呜着威胁他，但宁衍瞟了一眼觉着他口水都要淌下来了。
宁衍就是吃，这不得吃出一身负罪感来。
如此想了下，他调出程序，查了查其他星球对于肉的做法，翻找出一道凉拌肉丝的菜谱，看起来简单方便。
宁衍一直吃的也是食堂，并未真下过厨，虽然心下是有些打鼓，但还是按着菜谱取来调料，连比例都十分精确地倒了下去。
他将拌好的狼腿肉推了回去，“你尝尝。”
蔺羽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了，也不知道对方是在做什么，只觉着这种瞎鼓捣食物的行为很不尊重食物。
但如果是让他尝尝的话…
也不是不可以。
宁衍看着对方试探性着将一块肉放到口中，谨慎着嚼了两下后，顿时一个激灵，两眼放光不可置信地看向宁衍。
同时下手抓了好大一把，一口全塞进去，满足地大口咀嚼。
“好吃？”宁衍笑着问他。
“嗯！”这种事上蔺羽一贯诚实。
可能是因为过于好吃，等蔺羽反应过来是不是应该给神子大人吃一些的时候，陶碗早就见了底，只剩下些残渣。
蔺羽推推碗，“…你吃吗。”
宁衍琢磨这哪还有自己吃的，才是摇了摇头，蔺羽立刻把碗拿回去舔了个盆光碗净。
宁衍：合着还真就是客套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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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了吗。”宁衍见他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爪子总扒拉那个碗玩。
蔺羽扭头过来，眼神殷切，“还有吗。”
宁衍忍不住想笑，可谁能拒绝得了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呢。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蔺羽再取些肉回来。
蔺羽一点也不含糊起身就去，割下好大一块狼腹肉，还顺走了他大哥碗里另一只狼后腿。
趁着蔺羽离开，宁衍吃了两口有些酸涩的果子，又喝了碗中清水。
这水倒是甘甜清冽，带来莫名了欢畅感。
而下一刻宁衍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痛呼声。
他也顾不得别的，急忙起身去看，走过去时才看清是个女人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而症状与早先他看到的那些人一致。
宁衍未多想先将药给了过去，见人没什么事了，才思考起到底是什么诱发了这种症状。
他看看四周，倒也没见有什么，吃的东西也和大家没什么不同。
几枚酸涩果子，一把粗稻，两三片肉。
她吃的这些宁衍也吃了，虽然宁衍哪个也不爱吃。
目光最终落在了陶罐中的水上，好似和自己的不大一样。
宁衍沾了些欲尝尝，却被一旁蔺羽拦住了。
“你别喝，你喝你的去。你的好喝。”蔺羽哄孩子一样说着。
宁衍：“我喝的不是这个？”
蔺羽摇摇头，语气倒是磊落，“那当然不一样！你的水是我走了好久才打来的。”
宁衍听了他说的，便没再去喝陶罐中的水，而是调出了操作盘直接分析了起来。
很快分析出的结果表明，这水完全不适合饮用。
粗劣的过滤技术只能简单过掉沙石，除此之外水依然浑浊肮脏。他甚至从检测报告中发现了寄生虫，这应该就是致病的原因了。
“你们平日里喝的就是这样的水？”宁衍问着。
众人点点头，像是并不觉着有什么。
宁衍：“那我的水…嗯…为什么不去喝我的水呢。”
这时首领开口道，“我们也知道这水更好，可这水源只有一处，被另一个部族占领了。每次去都要动干戈不说，路程也远，路途上又不安全…”
蔺羽：“他们首领的狼才让我宰了，你吃的就是。”
宁衍大概是明白了，“那这水你是怎么弄来的。”
蔺羽当即笑起来，“我偷来的！我把水边的俩人撂下，抢了就跑，他们根本抓不住我！”
还挺得意。
宁衍想想总这样也不是事，这天色晚了他又不好这会儿去找隔壁部族说把这水给我们匀上些。
在这个时期，水本就是重要资源。就算宁衍是神子，人家也未必乐意真给，自己走后总归是个隐患。
“跟我来一趟。”宁衍拍拍蔺羽。
“哦…来了！”蔺羽也不问去哪，跟着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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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衍带着蔺羽骑在阿加托背上，一同在附近漫无目的胡乱转悠着。他一时也没个思量，好在最终找到了块不远处干净些的空地，至少能坐下歇会儿。
“做什么要出来。”蔺羽不明白。
宁衍倒也没说，只要蔺羽也下来坐着。
蔺羽是听话，就是才坐下便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取出好大的两块肉。
“可以吃了吗。”
“……”宁衍霎时哭笑不得，“谁让你带着出来的。”
蔺羽皱起眉来，倒像是有些不满意，“你说要给我吃的啊！”
宁衍是发自内心的拿他没辙，他之前的二十三年人生里从未有人是以这样一种胡搅蛮缠的态度对待自己。
从来都是他招惹别人，哪有别人上赶着找他麻烦的时候。
只见宁衍无奈瞥了他一眼，后者低着脑袋不吭气，到底还是宁衍先妥协了。
他用木头削出一把月牙弯刀来，翻了个刀花的同时，木刀便在月色下闪出了寒光。
然后再取来一旁放着的肉，将其仔细切成拇指大的肉块。
蔺羽蹲在一侧，一瞬间就对这刀起了兴趣，他还没见过这么锋利的刀。
“我想要这个。”
宁衍抬抬眼皮，没多想就将刀给了他。
蔺羽当即开心了，学着神子大人之前的做法，将肉切成小块。
宁衍也没闲着，自己将小肉块一块一块串到了竹签子身上，又遣着蔺羽去单独生了堆火。
蔺羽瞧着神子的动作，看着他将肉串放在火堆上炙烤，很快便传来香气。
蔺羽舔舔嘴角像是又饿了，也不管熟没熟就要去抢，被宁衍果断一巴掌拍到了爪子上。
“忍着。”
蔺羽又发出了不满的呜呜声，但这次宁衍没理他。
等着肉的外层烤出油来，又带上一点点焦色，宁衍将先前的调料分别洒在两面，然后再复烤一会儿，等到外层的油滴到火苗里发出了滋滋声，这时便可以离火了。
宁衍吹了吹才递给蔺羽，生怕这孩子再火急火燎烫了自己。
蔺羽这回学乖了，拿到手后仔仔细细一根一根地将一把肉串平分开，没再自己独吞了，但好死不死它还是个单数。
最后一串拿在手里，分明自己想要却还要偷偷去瞥宁衍。
宁衍能拿他怎么办，“你吃了吧。”
得了神子的首肯，蔺羽顿时欢沁了，将少一根的那把递了过去，自己已经大快朵颐起来。
孩子一边吃一边左右晃着身子，一副好吃到要冒泡泡的样子。吃完了就继续盯着等神子大人的投喂。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宁衍小声嘀咕着，最后是自己一口没吃，全喂到了蔺羽肚子里，“不许吃了，再吃该难受了。”
他说完就看见蔺羽顿时委屈起来，眼睛睁得圆溜溜的，非要一副可怜模样。
宁衍受不了他，赶忙塞了块糖到他嘴里，这才缓和了蔺羽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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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和畅，吃饱喝足的蔺羽拽着神子大人一起靠着阿加托坐在这片黄土之上。
少年揉了揉眼，显然是有些困顿了。
他离着神子很近，侧头看过去，连神子的睫毛都能数得清楚。
他像小兽一般嗅了嗅，是属于神子的特有的清甜味道。很是令人神安。
宁衍：只是沐浴露而已。
蔺羽壮着胆子靠在了宁衍肩上，宁衍错愕了下，反应过来时也就允着他了。
“冷吗。”宁衍虽是问着，但却能感觉到这孩子身上滚烫滚烫，是少年人独有的活力。
蔺羽摇摇头，但却往神子身边挪了挪，“有一点。”
“我可以睡会儿吗。”蔺羽咕哝着问他。
宁衍倒是无所谓，可这里到底凉了些，“回去睡吧。”
蔺羽不愿，“我想和神子睡。”
对于他这份直白，宁衍也并未多想，只是揉了揉他发顶由他去了。
只是在触碰的瞬间，蔺羽便很下意识的用头顶蹭弄他，一副不舒服样子。还试图用手拨拉开宁衍。
“别动，我看看。”宁衍想起他不喜欢别人碰他额顶。
他小心着将蔺羽两手按住，轻轻拨开他额顶的头发。
就着月光，宁衍才看清蔺羽发顶左右两侧各藏着一个小小的犄角。
他用指甲轻轻敲了下，还能听见一点点清脆声音。
角的顶端被磨得很平，是有些红肿，怪不得不许别人碰，别是发炎了。
蔺羽觉着不舒服了，晃着身子耍起无赖不想他闹自己，但整个人却又往宁衍怀里挪了去。
“痒。”
宁衍取了些药给他涂了上去，“好了好了，吹吹就不痒了。”
蔺羽感知到很轻缓的凉意从自己角端拂过，带走了一直以来的不适感。
那晚他窝在神子怀里睡得格外安稳。
但宁衍却一宿没睡好，把玩着那俩小犄角满脑子都是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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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会是我儿子吧。
我儿子一转眼已经这么大一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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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羽醒时自己还靠在阿加托怀里，他是被身后的喧闹声吵醒的，而此时天已大亮。
“吵什么！”少年不耐烦着睁开眼，却在一瞬间怔愣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昨日的黄土地，今日竟已是盎然绿洲，一大片清澈湖泊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族人纷纷跑上前去品尝起这份甘美，他们跪地祝祷，感谢神的赐福。
只有蔺羽在找寻神子的踪迹。
神子已经离开了，连身旁都没有他的温度了，昨日的一切就仿佛梦境一般。
蔺羽失落了好一阵，却在阿加托抬起的肚子底下找到了那柄月牙弯刀。
以及一小盒白色方糖。
蔺羽抱着刀笑起来，灿金色的眸子明亮且活泼地看向一旁的首领，
“阿父！”
首领：“嗯？”
蔺羽望向那清澈湖水，再开口时神情坚毅，语气笃定，
“我要娶神子大人。”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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