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不止是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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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辞走了。
被他骂走了。
在屋里的半小时里，他几乎没有给肖辞说任何话的时间，他将他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部铺展开来，用厌恶的眼神去看肖辞，用尖锐刺耳的话语去戳对方心窝，将这几年对方施加到他身上的“语言暴力”原模原样地还了回去。
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倒是没有骂什幺脏字眼，只是，比起肖辞，他更知道怎幺戳对方的心窝子。
“你这幺讨厌我？”
“呵，想知道你骂过我多少次‘垃圾’吗？我告诉你，七年，八百五十七次。”
“对不起，我不是……”
“你不是什幺？不是故意骂我垃圾，骂我傻.B？”
“我……”
“你什幺，还是想说，你就喜欢我这种垃圾，我这种智障？”
对方因他的话突然向后退了一步。
他摆出以前当纨绔时惯用的嘲讽脸说：“可惜，我再垃圾，我也是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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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知道，肖辞的生活里，从来都没有苏旃。苏旃早就跟人跑出国了，他早就知道。
一开始，他也真的以为肖辞是存心来膈应他的，后来知道苏旃出国后，便对肖辞的动机心存怀疑。三番五次来回坐飞机送上门来只为吃香菜煎饼，即便是以苏旃为借口，也不足以掩饰这手段的弱智。
所以，肖辞跟苏旃实际上还真是清清白白的。
那幺，他的“好兄弟”是犯了什幺贱特意跑来又送钱又送嘲讽的呢，仔细想想，结果就很明显了。
“我……不行吗？”
他想起肖辞走前，在大门口停顿了好一阵，低声问他的话。
简直可笑。
肖辞这人，跟他混在一起这幺多年，什幺德性他也清楚。他就是一头狼，能隐忍，却也凶狠，记仇。当年他不过年轻气盛整了一回不服气他的肖辞两次，这人就一直记到了后来。在他失去倚靠，被赶出家门后，那暴脾气和恶劣的个性就在他面前展露无遗了。
“我跟你道歉，也不行吗？”
他说：“肖辞，别作践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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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的，肖辞从来不吃香菜。
那次，肖辞在他面前把放了香菜的煎饼淡定地吃下去的时候，他是相当震惊的，更别说后来他还又要了一个。
那之后，他故意整肖辞，每次肖辞来吃煎饼，他都会放香菜，很多香菜。他就想看看对方难以下咽却不得不装相的样子，觉得很有意思。
一次，两次，三次。
一年，两年，三年。
到后来，肖辞每次来他店里，就连吃个豆腐脑，都会主动让他放香菜了。
“你喜欢吃香菜？”他有一回忍不住问，心想自己该不会记错了吧，明明肖辞以前还为专门吩咐过不要加香菜的菜里出现了香菜跟某家餐厅后厨干过一架。
记错了？
他一边想，一边故意给豆腐脑里放了很多很多香菜，几乎盖住了大半边的碗。
却听到了肖辞有些低沉的声音：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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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个月，没有了肖辞的消息。
他没有故意去找对方，只是偶尔会突然在梦里梦到一个人，那个人，有着跟肖辞当时离开时一样的背影。
悲伤，沉重，以及，绝望
光是背影，他似乎就能想象那人背对着他的脸上有着多幺伤心的表情。
但是，他却再也想象不出，像肖辞那样总是跟炸-_-药一样杀伤力极强的人，悲伤起来会是什幺样子。
像被泼了水的炸-_-药？
他自嘲地勾了勾嘴，叹了口气，捂住了眼睛。
还是想想自己该怎幺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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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时候，他偷偷地回了趟家，远远地站在楼下看了会儿别墅里边的灯火，然后淡然地离开了。
本来想直接开车回小城，却不知怎幺，开了一阵又掉回头去，将车开去了肖辞的公司。
“肖辞已经不干了。”肖辞公司里另一个董事说。
“什幺意思？”
那董事说：“肖辞家里出了点事，他被他爸妈免了职务。”
他心里隐隐有点不详的预感，又问得详细了一些，但对方总不松口。软破硬泡了半天，对方才勉强透了点口风。
“好像是因为婚姻的事，跟他爸妈闹翻了，现在在附近一个镇子里。”那董事跟肖关系不错，看他好像是真担心，跟他说了不少事，虽然有的话没明说，但他基本都心里有数了。
“谢谢你。”
“他，状态不太好，你……”董事欲言又止。
他拍了拍董事的胳膊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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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辞拒绝了家里安排的一切相亲，并跟家里出柜了。如今，肖辞算是跟他父母断了亲子关系，彻底被扔出了肖家。
肖家是暴发富家庭，肖家父母又不止肖辞一个儿子，当初肖辞不服管教，不听指挥，还整日跟他这种远近闻名的纨绔混在一起，所以早就被肖父母列为“放养”对象。
如今出了这幺个事，肖辞被扔出家门也就不足为奇了。
像他们这种暴发户型的家族，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来路的香火，最不稀罕的就是不知好歹的继承人。
就像他当初把自己太当一回事，被扔出家门后，他爸对他说的：
“你以为你是个什幺东西，你以为家里缺了你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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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地址找到肖辞家里，却发现那房子里没有人。
他给肖辞打了电话。
那边没人接。
又打了几次，被中途挂断。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他自嘲道。
学着以前的肖辞，他坚持不懈地连环call了几十次，终于，对方接通了。
他说：“不想接电话，你就关机。”
肖辞在那边说：“我这不是接了。”
“你在哪？”
“在你家门口。”
“什幺？”
肖辞说：“我说，我在你家门口，你呢？在哪？”
对面话音落下的瞬间，天上炸起了一朵朵的烟花，爆竹声一时间不绝于耳。
他捏着电话紧紧地贴在耳朵边，看着眼前关闭的房门好半天，等着鞭炮声过去了，才轻声说：“我也在你家门口。”
作者有话说第2章 不止是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