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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二章 初交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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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然追着那只不知是啥的鸟,一路飞奔而去。那鸟的速度极快,玄然也不曾多让,只是眼见着离客栈越来越远,周围越来越陌生,而那鸟没有一点停落的意思,玄然也不免暗暗着急。
终于,看见了那鸟速度变慢,在一处建筑上盘旋了五圈,玄然粗略一看那建筑——“听雨茶楼”。抬头又一看,那鸟已经直直飞进茶楼三楼的一扇窗户里。
玄然来不及细思,也几个跃身,跳到了三楼。
玄然好不容易从窗户爬进,就看见一个黑衣男子,抚着鸟,看着他。
对方大概也是没想到会从窗户里爬个人进来,场面一时非常安静。
玄然尴尬地笑了笑,余光看见桌上青色的袋子,脸色一变——
“我的乾坤袋!”
玄然就向桌上扑去,而对方速度比他更快,转眼就将乾坤袋拿在了手里。
玄然终于冷静下来,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个男子:
“阁下这是何意?”
也就这时,玄然才真正地打量起眼前的人——一袭黑衣却是暗度银纹,看起来普通不过,却是暗藏奢华,此人身份必然不简单。
而这人的脸更是如此,剑眉皓目本当是清俊的样貌,却偏偏带了七分傲气三分凌冽。而此人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气势——玄然是从未见过把“恶意”诠释得如此详尽之人。
那人却是似笑非笑,拿着乾坤袋掂了掂:
“阁下如何证明这袋子是你的?到我手上的东西本就是我的。”
玄然快被气笑了,暗想往日戏虎,今日却被虎戏,竟有人在自己头上干这强抢钱财的事。但是万物宗的修养让他深呼吸——平心静气,好好商谈。
玄然自觉要拿出大宗弟子的风范,因此玄然笑了笑,玄然这正经的一笑,倒是让他显得一派仙风道骨,格外具有欺骗力。只见他说道:
“阁下说笑了,那袋子上绣有我们万物宗图纹,又缝有我的名字,难道不是我的不成?”
玄然说着,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余光瞄见那只不知死活的鸟停在了桌子上,或许是因为主人在附近,神态都显得格外傲然。
——还真是物似主人形。
那黑衣男子也笑了笑,只是这笑却不大有好意,看着玄然的眼中带着凌厉:
“你万物宗又如何?既然我说是我的,那就是我的。”
“阁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不如在下以茶代酒,敬阁下一杯?”玄然毫不在意地抬手,欲拿起茶杯,指尖却是突然方向一改,掐住桌子上的鸟,提起来,眉间都带了几丝真切的笑意,看着黑衣男子,“贵鸟如今在我手上,不如交换?”
那黑衣男子冷了脸,一股肃杀的气息在屋里弥漫,玄然却是神色不改,还抖了抖掐着的鸟向他示意。
那鸟如今身在敌手,也没了那神气的表情,眨巴着眼睛看着黑衣男子,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叫唤:
“咯!”
玄然一挑眉,把那鸟拿到面前盯着:
“这是只鸡?”
那鸟哪里受到这种侮辱,当下奋力地拍动翅膀,却遭到了玄然毫不留情的镇压,然后在玄然的瞪视下,不情不愿又叫了几声:
“咕咯咯咯!”
玄然这下子惊呆了,拿起这只鸟上下打量,这哪来这么黑的鸟?莫非是——乌、乌鸡?
黑衣人轻笑起来,刚才那肃杀的氛围消失无影。他仔细打量了一番手里的乾坤袋——诚如玄然所说,上面果真绣有万物宗的图纹,他看着袋底的名字问道:
“玄然?”
“嗯?”玄然这才回了神,将视线从手中的鸟移到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却看也不看玄然手中的鸟,说道:
“那无用的玄羽金鼎苍雕,你捉到了自是你的能耐。而这乾坤袋到了我手上,也是我的能耐了。”
——这意思就是不管这鸟的死活了!硬是要那袋子了?
玄然皱起眉,细细想了想,自己袋子里一穷二白,也不见得有什么对方在意的法宝,他低下头和手中的鸟说道:
“玄羽……什么什么雕,你还有个这么长名字?听起来怪威风的。”
那鸟却是扯开了嗓子,撕心裂肺地哀叫,只是在场两人,一个比一个冷漠无情。
只听见玄然看着这鸟喃喃自语:
“这么威风的名字,也应当挺厉害吧?”
“玄羽金鼎苍雕可是空中之王,力量速度攻击在同级都是其他妖兽难以匹敌的。”黑衣男子冷然地看着玄然手中的鸟说道,“你手中这只,修为只相当于修士的练气三层,但若是成长起来,前途也是不可估量。说起来我还挺可惜的。”
这男子的动作神情摆明了一身轻松,哪来的半分可惜!
“既然可惜,阁下何不将它拿回去?”玄然顿了顿,在黑衣男子开口前又说道,“……毕竟在我手里只能炖了煮汤,或者红烧,或者油炸,或者烤脆皮。”
场面又一度回归了安静,黑衣男子似乎被噎了一下,眼神中带有一丝纠结地看着玄然,不自觉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敢情他刚才说了这么一大堆,对方满脑子只有吃?
而那苍雕,显然被自己的结局吓到,僵直在玄然手中,一动不敢动。
“……万物宗内不能私养妖兽。何况我听说妖兽的肉可以增进修为?”玄然默默补充道,只是这个解释并没有让苍雕好受那么一点点。
只见得苍雕眨巴着眼睛看着玄然,流出豆大的眼泪。
玄然一瞬间也默住了,暗想自己几年欺负别人的本事还真没落下,这不把妖兽都欺负哭了。
“它演的,别理它。”很可惜苍雕的主人毫不客气地拆台,他掀掀眼皮看向玄然,“这鸟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了。你要油炸红烧烤脆皮都与我无关。”
玄然心中啧了一声——真是油盐不进。
玄然解开自己发带把苍雕捆个结实,扔在了一边:
“阁下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黑衣人却是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茶杯:
“你以茶代酒敬我一杯,我刚也喝了。”
玄然一噎,决定不再多言,直接动手——这掌带有警告意味,只有一层功力。
黑衣人不费力气接过:
“这就是正派弟子能耐吗?一言不合直接动手?”
玄然一挑眉,手掌一翻直直向黑衣人面门拍去,黑衣人依然轻松接下。他抓住玄然的手,眼中带有几丝嘲讽,正欲开口。
而此时玄然也微微皱眉,正待挣脱黑衣人束缚,认真打一场。就听见门外传来声音:
“少主,属下刚刚听见这里有动静,可是出了什么事?”
黑衣人和玄然对视两秒,玄然明智地闭了嘴,黑衣人转头开口道:
“无事……”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听得旁边传出尖锐的鸟鸣声,原来那鸟也是通了人性成了精,听见有人声,就发出哀鸣求救,黑衣人还没来得及让苍雕闭嘴,就看见几个属下闯门而入。
那闯入的几个属下可能也是没想到是自己少主拉着一个男人的手的画面,而且那男人还头发披散衣衫缭乱。
一众属下陷入沉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而那苍雕似乎觉得气氛不对,也闭了嘴。玄然沉默地看着黑衣人,黑衣人沉默地盯着苍雕。
过了片戏息,黑衣人正准备放开玄然的手,开口解释,一抬头就看见玄然的目光——心中涌起一种危机感,不好!
就见玄然泪水说流下就流下,然后就是悲伤哀切的哭喊:
“你这个负心人——”
——真是何其熟悉的腔调。黑衣人一瞬间被噎住了,脑袋里轰的一下炸开,眼神更加复杂地看着玄然。
玄然却是一无所知,身体向黑衣人靠近了些,红肿的眼看起来格外凄惨:
“你欺我身,伤我心就算了,如今还要拿我的钱财去讨好那小情儿——”
玄然说着,趁着那黑衣人默然无语的时刻,被抓住的手一抬就脱离束缚,极快速度翻掌抢过黑 衣人手中的乾坤袋,塞入自己衣怀里。
那黑衣人手下也被玄然这几下动作惊醒,纷纷涌上前:
“少主!”
黑衣人却是扫了眼手下,阻止他们上前,似笑非笑地看着玄然。玄然也回了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这可是你说的,在我手里就是我的了。”
黑衣人没有为玄然这副样子动怒,只看着玄然笑了笑:
“那袋子回你那了,自然是你的——”
话语未完,突然用力一扯,将玄然拉入怀中,低声在玄然耳边说道:
“那你现在在我手中,自然你也是我的了。”
玄然一愣,比起当年,玄然更多了几分少年性情,现今被黑衣人这般调戏,不禁薄怒,一道剑影掠过。
黑衣人警戒地后退,却还是晚了几分,脸上被剑气伤到几分。他抬手抚了抚流血的伤口,也不在意,笑着看着眼前人——白衣风雅,青年才俊,拿剑指着他的时候更是凌然气势,眉目间带着一丝愠怒却难掩天骄的自信。
“我还想你身为万物宗弟子怎得如此无用,修为不怎样,身法也是平平。”黑衣人视线移到玄然的剑上,“原来是少了柄剑,你这剑修也是挺有意思的,本命的法宝都敢乱扔。”
玄然皱眉看了他一眼,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剑:
“如此,在下乾坤袋已拿回了,便不奉陪了。”
说完也不理会,径直从窗外跳了出去。
黑衣人抬手制止属下要去追的趋势,挑眉抓起被忽略在一旁的玄羽金鼎苍雕,那苍雕看着他的神情也带上了几丝讨好:
“看来你还得在我手里过活。”
说着,扯下束缚苍雕的发带,也没嫌弃地直接绑在了自己头发上,他望着玄然离开的方向笑道:
“竟然还会害羞了……”
玄然几乎是飞奔出茶楼,可没多久就心中后悔了,原来他冲忙间也没记得自己跑哪去了。这停下步伐,四周茫茫一望,皆是陌生景象。
好在这情况并没持续太久,一声熟悉的鸟鸣,玄然一抬头就看见自己头上盘旋着的黑羽大鸟。
那鸟鸣叫几声,向一个方向飞去,玄然看着它,心中略是复杂——敢情是个不记打的主儿,现在也不怕自己吃了它了。玄然心中这样想着,却没什么犹豫地跟了上去。
过了片刻,玄然才觉得附近的场景渐渐熟悉——原来是回到了自己乾坤袋被抢的地方。那鸟见人到了,飞得越来越高,只剩下一个黑点,然后用尽全力扑闪翅膀飞远。
玄然一挑眉——看来也不是不怕的。心下细细一想,也得知若非那黑衣人指使,这鸟打死也不会回来——只可惜到如今也不知那人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