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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一个世界(八)古代鬼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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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明月楼饭局过后,霍青依旧如往常一般每过几日就要来知县府坐一坐,不过十分识趣的再也没有提起过雅园青衣的事。
越黎也安分守己了不少,一天到晚大多时间都是无所事事的在家中呆坐着,哪儿也没去,这小县城的景色他早已经赏透了,又不愿意千里迢迢跑到城外去,只好龟缩在了家中,享受闲散的时光了。
想昔日尚未受任官职时他闲暇之余好歹也看几本书,如今当了个七品芝麻官反倒放弃自我了,除了处理公文连书的边边角角都没再碰过。
当然,也不想碰。
近期天气渐渐也有些炎热了,他也不愿意往外跑了,好歹也是个知县老爷一天到晚除了公务却再也没什么别的事干了。这县城虽小,但也有个几万人偏偏这一年到头也不见有人报个案,当然那些个偷鸡摸狗的小案子不算,毕竟小案子也轮不着他来管。
这个事越黎也想过原因,显然还是这个小县城没好好做普法教育,出了大事老百姓嫌报官麻烦很多私底下就悄悄解决了。
再这样下去我的业绩可怎么办啊。偶尔越黎也会忧心忡忡地想着。
最让他不痛快的是另一件事,往常他有些事要忙的时候霍青恨不得一头扎在县衙内,如今他闲得都要去看书了霍婴却许久未来了。
也不是许久,大概三天前他还来过,不过按他往常的频率昨日或者前天他也应该来。
正想着,只见门口健步如飞走上来一位黑衣捕快,见越黎注意到他连忙一路小跑着上前拱手道:“大人,县衙门口有人报官,说是死人了,县丞大人请您去看一看。”
死人了?越黎精神一振,他来这儿这么些年终于接到人命案子了。
“好,我现在就去。”说着立刻放下手中的公文往前堂走去。
能报到官府的命案,要么是死得莫名其妙,要么是杀人那位赔不起钱。
最好是第二种,判案之余还能听个故事,而且连审带判都能耗些个日子,至少能保证近期是不会无聊了。不过若是第一种就比较麻烦了,越黎倒是没什么脏活累活大不了甩给别人干,就是县丞张怀要累一些,况且这事如果解决不好还是个大事。
前来报案的是个女人,二十岁上下容貌平平不过很是高挑。她身上穿着一身惨白的孝服从越黎一来到现在一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出来。等到堂上了人还是不说话,只是“扑通”往地上一跪,小手哭得颤巍巍地举着白手绢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越黎看她哭得可怜也不好开口,坐在椅子上是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府衙里一群大老爷们,就围着个哭哭啼啼的小娘子看了半天。
反正情况十分尴尬就是了。
终于那姑娘渐渐平稳住了心绪,只是眼眶里依旧啪嗒啪嗒掉着眼泪,不过好歹没有哭喊,说话弱声弱气的:“大人…你,你要为民女做主啊!”
越黎看着了眼衙门外被哭声吸引过来的围了一圈又一圈议论纷纷的百姓,点点头:“你说。”
“我夫君无缘无故的就死了。”姑娘抽抽嗒嗒的,眼中满满的悲愤,斩钉截铁地哭道:“也不知被哪个杀千刀的推到了河中溺水身亡了…大人一定要为民女做主啊!”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被人推的?”站在一旁的张怀奇怪的问:“说不定是他自己一不小心跌进去……”
话没说完他便被那位姑娘朔然阴沉下来的脸色吓了一跳赶紧闭上了嘴。
越黎看得明白,心想,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好像不大好应付。
“他是被人推下去的!”那姑娘恨恨地朝张怀大喊道:“我夫君眼神好极了,那么大条河你当他看不见吗?”
越黎顾及到张怀好歹是个县丞,被一个女子当众大喝实在有些可怜,便敲了敲桌子:“肃静。”
那姑娘红着眼狠狠地瞪了眼他,低下头又嘤嘤哭起来。
“尸体寻到了吗?”他问。
“在赵村。”那姑娘极小声的说道,声音发着抖:“我夫君在河里漂了一夜,到了赵村才被早晨打渔的渔夫捞了出来……河水那么凉……”说着又颇为可怜地捂着脸哭起来。
又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
越黎闻言拍了拍张怀的胳膊:“张大人,派人去看看吧。”
这是越黎上任以来第一件命案,他也颇为看重,只不过天气实在太热,于是令县丞张怀前去察看再适合不过了,他还是待在县衙里等着消息就好。
只是出人意料的是,此事尚未处理完,不过两天之间,郭村竟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同样是一件死得莫名其妙的案子,死因听报案人的意思像是中毒。
越黎有些头大,若是这些案子发生在春天、秋天这种舒适一些的季节那还好,如今这烈日洋洋下除了一向任劳任怨的县丞大人,谁愿意出去奔命?
算了,谁去都行,反正他是不会去的。
只好又斟酌半天安排了人过去。
“大人又有人报案。”最近这些一向只在前堂活跃的黑衣捕快似乎来内院来得特别勤,以至于越黎一看见内院有穿黑衣的都有些害怕。
“什么案?”
捕快微微一顿,看了眼越黎的神色小心答道:“还是命案。”
越黎皱着眉,敲了敲桌子:“让张怀他们赶紧把调查结果呈上来,且将府衙内近日的案子都报给师爷,让他多费心。”
“是。”
越黎还是觉得不安心,侧头对身旁的随从吩咐:“长虹,你准备好,若再有命案发生,就直接将这些命案打包上报州府。”
“是……”
黑衣捕快走了好一会儿,越黎还是没见长虹动作只好侧过身拍了拍他的胳膊。
长虹似才反应过来一样,慌乱地盯着他像被吓了一跳,急忙连连点头道:“…是。”说着快步往门口走去,没走几步突然又停住脚步,犹豫的回过头惶恐不安地看向越黎,动了下喉咙,害怕极了,但是却强忍着惧意颤声问道:“大人,您说会不会真是…”
“是什么?”越黎蹙着眉,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要说什么:“若是他,能不先来找我吗?”
长虹没说话,只是欲言又止的看着越黎,最终还是转过身急忙去做越黎吩咐的事了。
之后果然又发生了命案,张怀也匆匆赶了回来,只说那位姑娘的丈夫确实不是溺水而亡,死得十分蹊跷,这连连命案似乎都是同一种死法,越黎点了点头,让张怀继续查案,派人送了封加急上递给州府。
“大人,这事不好惊动州府吧?”张怀眼看着邮差上马带着厚厚的信封疾驰而去,有些犹疑地问:“州府若是怪罪下来……”
越黎细想了一番,道:“人又不是我杀的,而且按照条例发生重大命案也理应上报。再说这事咱们也解决不了……对了贴公告,让百姓入夜闭户不得出门。让兵房、刑房的人轮流到街上巡逻去。”
其实越黎心里是想着,你们办案什么水平我心里没点数吗?这事放你们身上准砸。不过他也知道张怀一向兢兢业业对县衙也确实是尽了心尽了力,也就没说得太狠。
毕竟一人超神也带不起来一群躺赢专业户啊。
越黎也知道问题的源头主要还是他,他要是有张怀半分勤勉,也不至于三年过去了也没改变现状。
不过他也乐观,好歹没变得更坏不是。
越黎看张怀静默不语,也知道他是有些舍不得刚到手的案子,怀才不遇他也委屈,于是便又说:“你若是想查查看,你便去查,衙门里的人需要就调遣去。”
其实越黎也不对县衙里的人抱什么希望,这个衙门只养闲人,不过难得张怀对一件案子有了兴趣越黎也不愿意去打击他。
这案子既然已经上报,他相信张怀处理起来应当是有分寸的。
等诸多琐事都处理完了,越黎躺在椅子上悠哉地喝茶时,这才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最近怎么也没见霍青?”这已经是第七八天了吧。
长虹想起之前自己无意间听府里官吏们聊起的事,道:“听人说是病倒了。”
越黎一愣,顿时从椅子上坐起了,转身望着长虹:“什么病?”一般的病症自然是不能病倒人的,应该不是小病。
长虹无辜的摇摇头:“不知道。”
“*。”越黎皱着眉头,缓缓转回身子,轻轻地靠在椅背上,眉宇间带着一丝苦恼困惑和不可思议:“竟然没人通知我?”
长虹:“您也不曾过问。”
他没有理会长虹的话,只是伸了个懒腰,望了眼昏黄的天色,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褶皱:“算了,我去看看他吧。”
这人生地不熟的,小孩子别出什么事了。
越黎也不着急,坐着软轿慢悠悠的到了霍府门口,要么说霍青经商还是有几分天赋的,至少他这房子与他刚买的时候相比可气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