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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一个世界（十五）古代鬼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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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婴眉头轻蹙，怀抱着薄被凑近越黎，声音轻轻柔柔地质问道:“为什么？难道先生觉得我不行？”
越黎刚思索着要如何回答，却见霍青嘴角突然露出一个狡黠地笑容，趁他一个不注意猛地弯下腰从他的身侧钻进了屋子里，口中振振有词地念叨着:“我和先生最是熟悉，如果先生非要人陪的话，我理应是最适合的人选。”
越黎回过头时，霍青已经抱着被子一摇一晃、漫不经心地边走边巡视着这间不大不小的屋子了。
越黎本想叫住他，可是一看见他明亮的双眸又有些不忍心。
“我还是第一次到先生的房间……”霍青的眼神四处张望着，明明只是一间一览无遗的小房子他却看得津津有味的。
他以前从来没有告诉过越黎，在越黎离开霍府后，那间曾住过他的小院子并没有被下人们马上清理干净，他也因此得以偷偷地钻进去将房间上上下下检查了好多次。
本来还以为能发现什么先生没来得及收拾好带走的小秘密呢，谁知道什么也没有找到。
嗯……其实找到了几张先生的手稿，不过后来被人捷足先登带走了。
呵。
“这么晚了，你还是赶快回去睡觉吧。”越黎站在门边，右手还搭在门沿上，一副随时准备送客的样子。
“不要。”霍青朝他眨了眨眼，将被子扔在了之前下人们陪寝时睡的塌子上，衣服都没脱便整个人滚了上去，一挥手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看起来是打算赖在这儿不打算走了。
越黎颇为无奈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病刚好的缘故，霍青竟然也学会胡搅蛮缠了。
他好好言相劝道:“你身体才刚好，在这儿睡会着凉的。”
屋内的烛光跳动了两下，大概是有风从门外吹了进来，霍青沉默着将被子卷得更紧了些，垂下眼睑低落地说道:“……可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先生你了。”
他躺在床上，一双水波潋滟地双眼微微闪动了两下，又翻了个身平躺着直直地看着屋顶怕眼泪落下来。
霍青说话的声音很小，不知道是在和越黎说话还是在喃喃自语:“明明才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但总觉得比一辈子还长。”
……
越黎眉头不受控制的跳动了两下，别过头，双眼在月色的笼罩下泛着青冷色的光，唇色有些发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望着窗外的景色，嘴角勾起但却并非是在笑。
“您就让我睡在这儿吧。”霍青转头惨戚戚地看着越黎，话毕又将自己牢牢地裹在被子里仅仅露出一双眼睛:“就当是……一解我相思之苦。”
“相思……之苦……”越黎嘴角微动
，默读着这四个对他来说矫情无比甚至有些恶心的字。
他刚刚沉默时，没有在感慨或者回想什么，他就只是单纯的在嘲讽。
月色被一朵云彩遮住了，光亮暗了些。
这般的月光下，再加上两人相距有些距离，霍青看不清楚越黎脸上的神情，只是多年的习惯让他隐隐察觉到越黎现在，很可能十分的不高兴。
“你不要和他学。”
果然，越黎说话时的语气都是冰冷冷的。
不要和他学。
妄想不该妄想的事，妄想不该妄想的人嘛？
霍青不知何时已经坐起了身子，他的目光如同春日湖水一般，温柔中透露着顺从。
他不仅不在乎越黎的警告，甚至还带着些胜券在握般的平静，微微一笑说道:“可我和他不一样，不是么”
说完，他又立刻垂下眼睑，话语如此自信，可神态分明半是顺从，半是祈求。
“……”越黎没有否认，甚至抿唇笑了笑。
今夜的月色或许很凉，但也绝对不会比他唇边的笑更凉。
“快睡吧。”他像是彻底放弃了说服霍青回房的想法，关上了门后径直走到桌边，即刻吹灭了蜡烛。
灯刚灭，月光同时间摆脱了云的遮掩，透过纸窗洋洋洒洒地铺落在室内的地上，将将好停在霍青的塌边。
霍青的呼吸声停滞了一瞬，而后轻声提醒道:“先生，您还没褪衣呢。”
“你不是也没褪”越黎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熟门熟路的走到了床边。
他路过窗边时，影子在地上一晃而过。
霍青攀附在塌沿尽力探出胳膊，伸着食指轻轻地触碰着影子划过的地面，冰冷又坚硬，可先生刚刚留在地面上的影子却十分好看。
他看着自己的轻按在地面上的指尖，不知回想起了什么，竟痴痴地笑了。
霍青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是静悄悄的躺在床上，越黎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可谁知意识模模糊糊时一翻身，却正巧对上了一双在黑暗中直直看向他的反射着幽蓝月光的黑漆漆的双眼，让越黎心中霎时间徒生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气。
他眉头紧皱，歪头看着霍青，带着困意的声音轻轻柔柔的。
“还不睡吗”他小声问道。
霍青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小声答道:“我睡不着。”
今晚他有点激动过头了。
“……”越黎翻过身面朝着墙壁，汹涌而来的困意致使他不去在乎霍青诡异的目光，只是极其敷衍地叮嘱道:“早些睡吧。”
大晚上的别搞幺蛾子了。
越黎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早晨醒来时却记得不多，大概如果他没猜错还是与霍婴有关。
他转头望了一眼睡在角落的霍青，瘦弱青年纤长的身体惨兮兮地蜷缩成一团侧躺在软榻上，明明是不太好受的姿势却眉眼舒展看起来睡得十分香甜。
事情应该快要解决了吧。他看着霍青的目光逐渐变得羡慕起来，他现在就是后悔，特别后悔。
当年他就不该图一时轻松快意去招惹霍婴这种鬼东西，不然现在也就不会被他纠缠的日夜不得安眠。
“先生……”霍青模模糊糊地呢喃了一声，越黎以为是他醒了，谁知道只是人家转了个身，嘴边荡漾着甜甜蜜蜜的笑容睡得很死。
越黎仔细看了一会儿，有些好奇霍青究竟是梦见了什么。他与霍青相识也算久，可也从来没见过霍青何时笑得如此……少女。
他摇头笑了笑，翩翩公子霍青无意中露出的这幅‘失态’的模样，才显得分外可爱。
他尚且有些困顿，才打开窗想要清醒一下，便被一阵清晨的冰凉雾气迎面扑了个彻底，他看了眼泛白的天际又默默将窗子合上了。
“大人，今天怎么醒的这样早”他刚合上窗，便听到外面长虹唤道。
越黎没有立刻打开窗子，外面可太冷了。便只是隔着窗门小声压低音量说道:“睡不着，你一大早来我这儿做什么”
“我起得早又没什么事就来您这儿看看。”说完又突然问:“大人刚起床可是腹中饥饿我去给您做些吃的吧。”
“不用了。”越黎揉揉了额角，不再去遏制自己的困顿之意。
天气太冷了他即便醒着的也不愿意到外面去，倒不如多睡一会儿。
“我还想再睡一会儿，早上天冷，你也快回房去吧，别冻着了。”
“对了。”听越黎要走，长虹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急忙喊住了他:“大人，今早我看见离道长往雅园去了。”
“嗯”越黎闻言又折返回身，斜靠在窗边皱眉问道:“金道士可有跟着”
“金道士估计还不知道呢。”长虹也是今早碰上了离飞白顺嘴打了个招呼问了一句才得知了此事的。
这位高人十分神秘，似乎不大喜欢跟人交流的样子。
“……”越黎顿了顿，又问:“金道士还在睡觉吗”
长虹沉默了一下，斟酌着回答道:“不知道。金道士以往也总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是在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睡觉。”
“算了，你去看一眼。”越黎细细叮嘱道:“如果他还没醒，就不要叫了，让他好好休息。若是醒了就让他到雅园看看。”
“是。”
长虹离去后，在一旁听了许久的霍青才开口问道:“先生请了许多道士吗？”
“没有，就俩。”越黎靠在墙上，语气有些沉重:“最近镇上总是有人离奇死亡，就找了些人看看。”
霍青坐起身，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放在膝盖上，目光有些担忧:“难怪你最近总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我总得为我的仕途考虑。”越黎撇过眼，注视着一旁的桌椅，默默出神:“若是此事处理不好，我难辞其咎。”
越黎在睁着眼说瞎话，他才不在乎什么仕途不仕途的，就只是单纯的不想告诉霍青那些乱七八糟的关于霍婴的事，于是只好随口编了个谎话。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现在也没心思去安慰可能被霍婴的存在吓得惊慌失措的霍青了，反正他病已经好了，这些事他就不要再掺和进来了。
“……”霍青没有说话，只是垂首在想些什么，半晌之后抬起头诚恳地说道:“如果你被革职了，我们可以一起走。”
越黎回头看他。
朋友，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开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问号呢？
为什么我前几章的问号都神秘失踪了……
你们看得到问号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