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哑欲言念

2、此去经年，法海问佛

　　那周身金光的大佛宿在人们用老百香为他筑成的寺中嗅着面前的红花。人说以花供佛功德殊胜，佛却闭着眼睛不看因果。佛独爱莲，花开见佛性。三十六品造化青莲，品品生在至恶之地花开如刀尖。法海跪在佛前的莲座上不悲不喜，佛高高在上的望着面前的青年。佛知万物所以他等着面前的青年开口。

　　“还是不行吗？”法海沙哑的声线有些疲惫，佛不答他也不再询问只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幻象，幻象中他同身上那抹鲜红一同消失在雨中，只剩那孤瘦的少年一人留在庭院中。

　　少年抿了抿唇，嗤笑的望着面前的碧桃，直至清明的凤目中再无半点艳色的背影，他却还是没舍得挪动半分。或许他也是那困在塔中的白蛇等着那冰冷的白玉竹骨来温暖自己，他知道此去经年这次别离应当真的是不复相见了吧，终究自己还是没舍得先走。可就像溺水的人在水中拼命握住那根本不存在的稻草，他总觉得自己在期盼着些什么。

　　幻象在那春雨中少年的眸子里结束，法海镇定的起身他说“再来一次，那就再来一次。”

　　佛点了点头让身旁的尊者送他离去，那尊者头戴凤翅兜鍪盔。足穿乌云皂履，身披黄金锁子甲极尊贵的打扮，却旧有些少年稚气。回头冲着法海和气的笑了笑倒似有些相熟的开口却又只道“此次安好？”，法海礼貌的颔首。

　　那尊者似有些好奇的又问道“这次若是还是不成该当如何？”。

　　“别无他法”

　　“我不明白何至于此？”

　　“即是成了佛，我想尊者从前是明白的。”

　　那尊者听了他的话恍然间有些失神，回过神来法海却已经走远。他忽的想起第一次遇见这人也是这样一身猩红的袈裟可面上的神色分明不是这般可到底有哪里不一样呢？自己也想不清楚。只记得这人第一次听见自己名字时嘴角上扬笑着重复了一遍“韦陀”，那是一种让人讨厌的笑。一种挑衅一种流进鲜血的勇士对叛逃者的不屑，尊者韦陀想自己从前或许是懂得的吧。

　　夜色渐浓，苏杭的雨冷的彻骨从来不像看起来的温柔，但也只有寒冷的雨才衬的起多情的江南。法海一人独行在街上，话本里白蛇和许仙的爱情悲剧他充耳不闻他只需要做好他的恶人，这个话本里本就不是他的故事。

　　他只管推开古寺的门冲着寺内那个睡着的人笑了笑，歪歪扭扭的树像是着了魔。那人被水浸湿的衣物早已被法海换过，旧是一身最衬他的白色。那双眸子紧紧的闭着，可法海却毫不怀疑这眸子里的光亮。乌墨色的发梳的齐整又柔顺法海低声唤了句“许仙”。当然他也没真指望这人作答，望着这人沉睡中安静的面庞。法海猛的红了眼，为什么不走呢？佛放过你了，所以你也放弃我吧。也好也好，那我们再来一次。直到这场梦，在你心里彻底醒来。

作者有话说

　　昙花一现，只为韦陀。昙花，又叫韦陀花。想要看到昙花惊艳盛开，你不得不选择在黎明之前朝露初凝之时等待着它，因为只有一瞬，花开便花落，它的美只在那一瞬散发。
昙花原本是天庭中的一位花神，每天都恪尽职守，将自己美丽的花朵展示给世人看。她下凡去游历，化为了一株昙花长在了一位年轻人的院子之中，借机看看这繁华的世界。韦陀在院子中发现了她，觉得甚是美丽，便欢欣鼓舞每天都给她浇水。
时间流逝，昙花对韦陀渐生情愫，于是便化成人形将自己的身份告知给这位年轻人，年轻人对这位仙子同样也心生好感，于是两人便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可是好景不长，玉皇大帝发现了昙花仙子与凡人相恋，勃然大怒，将昙花仙子急忙召回，而且将昙花仙子贬下凡去，成为了每天只能开一瞬的花。将韦陀送去了灵鹫山出家，让他们两人永不能再相见。
时间会使人淡忘很多东西，韦陀在灵鹫山修行，渐渐竟然真的开始忘记了昙花仙子，而昙花仙子却始终不能忘了韦陀。昙花仙子知道每天清晨时分，韦陀总要下山采集朝露为佛祖煎茶，于是每次韦陀下山，昙花总会在这个时候为他开放，希望他能够记起她，可是韦陀从她旁边经过了无数次也没有认出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