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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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和夏彦说过很多次8102年，他不明白我为什么对这个数字如此执着，就像是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执着这个数字。但是我知道的是他因此认为我不想重置，然后偶尔会和我说些中二的话。
“我也在想，你愈加中二了，夏彦。”
我认认真真地说着他的名字，他仿佛有些不适应一样地看着我，有着我不明白的一种无奈。风又来了，我头发又糊了我和他一脸。
一点也不浪漫，一点也不美好。
我伸手抓着手腕上的橡皮筋刚把头发绑起来，他就伸手拂过我的额头，帮我把我一撮头发给弄了下来，脸上还多了点满意。我碰了碰我那缕垂下来的额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
我以前在他家睡着起来重新梳洗的时候，习惯性会把一点额发和刘海放下来遮住一点额头，他很不解，只是耿直地说“虽然不明白你在干什么，但是你这样比刚才好看一点。”
这让我觉得他是个纯种智障和直男的混合体。
“你不适合披发。”
“关你屁事。”
我翻了个白眼往后退了两步，转过身不去看他，自己坐在了草坪上看着星空。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我慢慢地从坐着变成了躺着，再从躺着变成了闭上眼睛。
身边多了个人，我感觉我的手心里似乎被放了什么，握紧的时候发现是另外一只手。
我不觉得夏彦喜欢我，但是当我歪着头转过去，看到的确确实实是夏彦把他的手放在了我的手心，还想着把我手套给脱下了。
“我求求你别和凪沙学，在我睡觉的时候就往我手里塞东西还要我写报告。我懒得看你的过去，你过去和我的过去没什么两样。”
他停顿了一下默认了这点，但还是脱下我的手套，把他的手放在了我的掌心。
我又能说什么呢，那些过去都是我和他一起经历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什么两样——除了他更加努力研究各种不同的技术，我更加努力打游戏看动画。
但是我能够感觉到自己手心里的那双手染上了和曾经不同的东西，或许是血腥，或许是生命，或许是曾经没有的硝.烟气息，也或许，是我不想让他染上的东西。
他适合研究，不适合厮杀。但是他现在枪法好得惊人，飞机操作愈加犀利走位风骚，人也长成了和我完全不一样的大人。
我侧过去，看到他躺下来看着我。我眨了眨眼睛，觉得有点困。
“你为什么要来？”
“你让久我家神女撤掉了结界，又是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接受。”
他看着我，表情和我一样平静……哦，我没他平静，毕竟我现在困得要死，想睡觉。
我遵循我大脑发出的指令，在睡着之前感觉到了一丝不同的热度。慢慢地蹭了过去，我闻了闻，闻到了熟悉的清冽气息和一丝不好意思说但是我真的很喜欢的火药味道。
我真的很喜欢火药的那种硝.烟味，括号，放完烟火之后的那种，不是别的那种。
有人抱着我，我能够感觉到我的后脑勺被轻轻按住。我很喜欢别人能够摸我的后脑勺，这点也就我老婆夏彦和我傻瓜老哥知道。用我老哥的话来讲差不多就是每次摸我后脑勺，都能看到我脸上露出一种难得的乖巧与满足。
夏彦也知道，但他没摸过。
他现在平缓地拂过我的发，平静地就像是和六年前没什么两样。我靠在他怀里，陷入沉睡之后再在日光的照射下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了他的踪影。
我觉得我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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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没什么别的，差不多就是在快到岛上的时候轰隆一声巨响夏彦再度登场，然后室星朗啥也没做就跑了——当时我满脸呐喊状，还好小七海没跟着跑而是喊了他的名字，被我一把拉住不让她跑到风口。NORN只能紧急迫降，还好夏彦也知道分寸，让它降落到了离岛不远的地方。
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只能在迫降之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围一圈好奇期待犹豫怀疑信任思考的眼神，觉得可以当场抽出一个小旗子和他们挥着说来跟着我往这边走，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就是世界核心，不要掉队哦。
脑补了一下这种情景，我真是个智障。
我带着千里一步一步往前走，身边的景象熟地我觉得闭着眼睛倒退都能知道哪里是哪里。我在这个树洞猫着打过游戏，掏过鸟蛋，看夏彦第一次飞上天空。我在这里和我老哥正宗捉迷藏，喊他八嘎尼桑，中二病一样扯叶子编成桂冠，戴在自己的头上。
这里是我的家，却又比我离开的时候陌生了很多。
我带着所有人往前，偶尔解释几句话，听着空汰说他似乎见过这些。然后，我对着爱音开口。
“出来吧，爱……艾因。”
我不想暴露我和爱音之间属于妹子的小秘密。
爱音谴责地看了我一眼，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抬起头。听着大家絮絮叨叨地发问，然后听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戴着耳饰的小驱开口：“那千华小姐，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有问题么？”
“……”
“关于这个问题，我觉得可以用另外一个‘宝宝是怎么来的’这种问题做个比喻。我呢，肯定会是在详细解释的那一栏，但这不是你们都没问过我嘛。”
我摊了摊手，问“孩子是怎么来的”问题绝对是小春，详细回答的是我和小驱，说送子鸟的是朔也和大小姐，脸红支支吾吾的是晓人和千里这对兄弟，打炮啊你个智障是室星朗和一月。
说不知道我和你一起去问的，应该是七海和平士。
爱音又谴责地看了我一眼，我耸了耸肩，在大家烦恼要不要重置的时候，我看到了闯进来的夏彦和室星朗。
我老婆举起枪第一个对准了爱音，然后看到了我。
我很平静地走上一步，在NORN大家的惊呼下，站在了爱音的面前：“从我先开始，怎么样？”
他让我让开，我没动。
我想到后来千里来我这儿逃难和我的一段谈话，他说“千华小姐，你是不是在隐瞒什么事情。”
我说是的，然后他开口：“是隐瞒内奸是谁，也隐瞒那个袭击者是谁，对么。”
他是很聪明的人，也是很能够看穿事情的人。他说他不会说出去，但是他看着我的表情有些悲伤：“千华小姐，我不希望你会死。”
我当时怎么回答的？
我当时说，小孩子要有小孩子的样子，我在你这个年纪……
我在千里这个年纪，也就是十六岁这个年纪，经历了竹马逃跑还炸了闺蜜闺蜜快停机精神食粮全没了自力更生学编程等等一系列事情，忙到差点崩溃。逐渐地开始维护爱音偶尔还解包的时候，我解包到了我竹马给我留下来的东西。
喊我起床的欧拉欧拉，不叫我“喂”而是叫我名字的呼唤，和我说你才是个傻逼的反驳，一条条语音多得让我觉得这货真的是个纯种直男傻逼。
什么都不说，偷偷摸摸地做，还怕我发现他在做什么，不到万一不叫我名字，却多话地把这些东西都存起来。临走的时候他想要毁掉这些，却又被爱音保留。爱音已经快要到极限，她却也小心翼翼地将这些东西放在一个地方，等到我能够拿到的时候把这些东西送给了我。
“我觉得这些，你应该知道。”
爱音为了保存力量已经解开了结界，结贺史狼也马上就要杀过来了。我看着因为外敌冲出去的夏彦和室星朗，抬起头看着爱音：“那你应该也知道我，我一直都选的是拒绝重置。”
“是的，我知道你一直拒绝这件事。自从上次夏彦把你的存档给炸了之后，我就知道你不会选择重置这个结局。”
“不不不，这不能代表什么。爱音，你别在这种时候开玩笑了。”
爱音露出了一个细微的笑容，将一个盒子推到了我的面前。我熟练地打开之后开始组装放在里面的枪.械，工作做到一半的时候却听到了二条朔也的问题。
“为什么，你不选择重置？”
“为什么啊，因为……”
我转过头看着疑惑的朔也，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第一眼见到他开始我就讨厌他。
因为他是那个会选择重置的人。
“重置虽然不代表一切会重来，可真正拥有过的东西，偶尔也会随着重置而消失。”
比如说科学，技术，文明。
哪怕是自己拥有的情感，也会随着一切消失，变得如同梦境一样。
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如果二条朔也选择这个结局我也不会在意。
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我拒绝重置，是我从十五岁开始坚定的选择。
“朔也，我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讨厌你，知道为什么么？”
“嗯，因为我是个胆小鬼。”
我看着他笑了，虽然我也是，但这不是根本原因——
“不，应该是我不怕死，你怕。”
他遇见了会死的未来，然后不断地、拼命地想要这个未来消失。我就不一样了，我是胆小鬼，却不怕死。
“真男人不应该发下什么‘我不会喜欢上别人’的誓言，而是应该来一个揍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接下来我就给你们示范一下，如何才能扭转自己不想要的未来。”
所以我熟练组装完毕，掂量了下手里的武器露出了个笑。自从我老婆夏彦跑掉之后我就开始偷偷练习这些，等我走到外面，完全可以做到对着那些机器人一枪.爆眼。
我一路往里走，遇到了最中心的结贺史狼。
看着他我觉得有点悲哀，也有点无奈。我知道他执着着一个人，替换自己身上所有的细胞、零件，却不肯舍却那一份记忆。
我懂这种感受，就像是我知道他和爱音一样快要老化，快要去世了。
“如果终结我的是你，我倒是无所谓。”
“因为什么？”
“无数次的重置，和铃原空汰基因一样的人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那么有过一样记忆的人，为什么不会出现呢？”
“你想太多，我不是你想见的那个人。”
他看着我，面容第一次没有那么冷峻，而是露出了一个微笑。紫色的双眼里有着让我觉得悲伤的温柔，也有着让我明白一切的释然。
“在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是和不是，都是你的选择。”
我笑了，他笑得愈加温和，在我还没开枪的时候就停下了所有攻击别人的机器人，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我站了多久，直到硝.烟与清冽的味道包裹住了我，甚至于还没来得及喊一声我没洗头，就听到了一个在我耳边响起的熟悉声音。
“你选择了什么？”
我想说我选择不重置，我又想吓吓他，最后我笑了。
“我选了你，夏彦。”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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