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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掉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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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创了一个话题叫做#今天被鹿煮碰瓷了吗#。
这个话题成了我人生巅峰的阅读量,轻轻松松破了万。
数千讨厌黎鹿的姐妹与我同仇敌忾,虽然我们身处不同的阵营,但是在面对敌人时刻,团结一心拧成一股绳。
粉黎鹿的有很多,讨厌她的有更多。
主要原因我总结了一下。
第一:黎鹿是忽然爆红的,毫无底蕴可言。
第二:营销号炒出他的完美人设,说没买水军压根没人信。
一颦一笑就说黎鹿六宫粉黛无颜色,无数过路明星都被鹿粉碰了个遍,一拉一踩玩的非常过分。
他的粉丝很低龄化,跟黎鹿没有关系的视频图文也要说一句:好像我家黎哥哥。
隔三差五就在奇怪的评论下掐架,有些还两家粉丝掐架成对家。
好比较笑的是他们喜欢的明星们甚至同屏都没有过,连眼神也没有交流,就这样无辜的存在还是被黎鹿的小粉丝贬低成了尘埃。
此时的黎鹿歪着头,那双眼睛笑意盈盈的看着我。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被正主碰瓷。
她温柔的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的冷汗从额头缓缓流到下巴,我紧紧的攥住手。
如果可以把尴尬具体化大概就类似于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壮观。
如今我神情无比严肃,缄口不言。
祖师爷在上,请让拨浪鼓精上弟子身,救弟子一条小命!
随后我疯狂摇头,摇出了一道道幻影。
天旋地转不过如此,可是我要捱着,我必不可能让她知道真相如何。
黎鹿的手柔柔的搭在我的肩头,我浑身一震。
“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装出智障的面孔,无辜的说道:“讨厌,你在说什么呢?”
“我只听过朝阳,没听过朝鹿呢。”
黎鹿火速拿出了手机,我反应过来的瞬间就企图摁下去,可惜这娘们力气太大,我根本掰不过。
我龇牙咧嘴,面目全非,双手紧紧的掰着她的手机。
“姐姐,饶我一命好不好?”
我耗尽毕生的渴求,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她,黎鹿冷面神似得不为所动。
她说完不字后就亲昵的弹了我一个脑门。
那力道打的我原地能蹦三米高,结结实实的一道力震得我满脑子小星星。
我意识模糊中差点歇菜,孟婆都仿佛慈爱的向我招手,呼唤我my kid 。
随后我就看到她望着自己手嘀咕,“我没使力啊。”
操,没使劲你还这么大力气?使劲是不是要力拔山河?
我没有余力去骂她,脑袋嗡嗡响,抱着头滚在地上呜呜咽咽。
唉,手腕好痛,脑袋也好痛,我好受打击,当年在幼儿园的时候,谁能掰的过我的手腕呢?
想我谢安生从小到大都是争强好胜的主,威名赫赫——N 市道门小霸王,就连旺旺碎冰冰我也要一个人吃两个,气的师姐哇哇直哭。
而现在被一只不知道何方来的妖孽打趴在地,更可气的是,我是被弹脑壳弹出了崩溃心理,本来就不多的自尊心更是碎的满地都是。
我晕乎乎一抬头,还看到黎鹿的手机内容停留在我的主页。
哦,就是我诅咒她nmsl 的那条。
恰好是我此刻真实的心声。
她的手捂住了嘴,我听到她笑的好大声。
果然我讨厌她是有理有据的,才不是简单的因为鹿粉们的恶毒行径,而是她们背后的正主更加恶毒。
我脑袋埋在地板上,呈现躺尸的状态,我不活了,我不做人了。
我原来以为黎鹿会拉我一把,是个人我觉得都不忍心再折磨脆弱的我了。
可是她偏偏不是人。
她在我头顶嗑瓜子。
嘎嘣,嘎嘣,呸。
啃的还挺有节奏感,可是地板好凉。
我好孤独,好无助,我是谁,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呢?
上辈子我肯定伤天害理,这辈子才得到了报应。
我在心里扎黎鹿的草人,心里想着等我爬起来,回头就诅咒她喝水长胖。
话说黎鹿哪来的瓜子?
我想着,想着,就这么晕沉沉的陷入梦乡。
我最后一点记忆停留在黎鹿靠近的脚尖上。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床边的小夜灯开着,我还在自己被窝里躺着,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自己完全没有脑震荡的后遗症,我甩了甩脖子也挺舒服的,于是我在床上熟练的做了一套广播体操。
在我隔壁床的师姐听到动静后,撩开帘子探出脑袋问我:“睡得好吗?”
我看了一眼时间,哦,晚上八点点,我才睡了半个小时。
“还行。”
她踩着拖鞋蹭了过来,“你睡了三天三夜,我还以为你死了。”
我难以置信。
师姐叹了声气,抱着手臂有点遗憾的说:“你要是不幸去世,明年的先进道士就是我了。”
我没有过脑子的回答:“你做梦,撒把米在纸上,鸡都比你画的符好。”
师姐开始凶我了,拧着我耳朵喊我全名。
我再一次捂着脑袋,钻进被窝里隔绝攻击。
其实事实的确如我所说,师姐比我先入门不假,但是我的天赋远在她之上,哪怕咬碎她这口银牙,我依然在道士中闪闪发光。
或许她可以ok,但是我必须是非常ok 。
师姐打了我两下,就不闹了。
她坐在我床边,失神的摸着我隆起的被窝。
“你说我要不要早点成个普通人,找个好人家嫁了算了。”
我悄悄地露出眼睛,“怎么了,说什么丧气话!”
“是不是小王又嘴贱了??”
师姐没吭声,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开始抹眼泪。
她情绪崩溃的扯着嗓子嚎啕道:“昨天白天,小王说我真没用,我没忍住就哭了。”
“结果晚上就看到师父给我爹的牌位敬酒,他说对不起宁大哥,我让如意受欺负了。”
“小王是什么垃圾,嘴巴不说话,没人把他当哑巴!!!”
我没忍住捂住了耳朵,真的哭的好难听,简直魔音灌耳,可是我嘴上还是要说别哭了,别哭了。
我真是一个虚伪的女人。
师姐开始抽抽涕涕。
我师姐宁如意是宁家最后的一根独苗,宁家原来是出了名的风水世家,行内有话说:北有杨南有宁。
宁就指的我师姐所在的宁家,追溯到历史,他们从明朝就替人看风水,眼可观龙脉走向。
树大招风,因为遭人妒忌,近二十年来,宁家人一个个接连去世,只有我师姐活着,她命大,被师父好心收留带大。
原本师父给了她两条路可以选。
第一条就是当个普通人,如意快乐的过活。
另一条就是当个道士,将来某一天可以查清真相替父母报仇。
我师姐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后者,我因为没有家人,其实不知道她心里有多难过,我只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师姐哭的比谁都厉害。
可惜她是真的没天分,祖师爷不赏这碗饭吃,即使再怎么努力,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口中辱骂的小王是附近的修者,同市道士洽谈会的时候,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
他人也不坏,就是实话实说的毛病改不掉,小王见谁都只是眉头一皱讲实话,甭管多难听,就差带一声:出家人不打诳语。
师姐被他气哭不知道多少次,我撵上门过,他师父摁着他脑袋,跟我们赔礼道歉,可是师姐也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
真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我们想过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不碰面。
所以我总是要孤身一人参加大大小小的道士见面会,搞得自己像个交际花,硬生生锻炼出不屈的精神,外加伶牙俐齿的随机应变。
师姐在这种场合很少露面,想来也是因为我在睡觉,不得不去的,像我们这些做弟子的不出场,那是给师门难堪。
偶尔我也会感慨,师姐当真是挫折教育带大的,她父母都是数一数二的风水大师,怎么轮到她就那么不开窍呢?
私底下师父也说过,可能师姐正是因为不开窍,才恰好逃过一劫,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呢。
唉,说的也有道理,好死不如赖活着。
无论如何,师姐的修行之路都不太太平,学了小二十年的功法,也是一塌糊涂,还没有学到皮毛,那符咒画的真是糊弄鬼不行,糊弄人还成。
上回摆地摊,师姐还当真卖出去过三四个。
我拍了拍师姐肩膀,她三天两头想放弃,这是嘴上念念的常态。
“别哭了,你何止画符差,你数学更差。”
我师姐哭的更大声了,我重新找回了自信。
欺负别人真的快乐。
我欺负完师姐,在我手机上看到了一条短信,发信人:黎鹿。
我倒是要看看她能说什么?!
我气呼呼的点开,然后用手遮住的眼睛。
悄悄地挪一点点余光。
其实我还是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