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中制霸（快穿）》鳕本

4、不学习谈什么恋爱4

　　“宿主猎手”，一个秦六六还是智脑时，就被智脑们脑脑相传的名词。在他们的聊天室里，那些智脑每每提到这个名词，就会连上网速度变慢。本来拥有实体，在聊天室洋洋得意，间或秀优越的系统们，也会就地变成悬浮小球，那是聊天室的默认形象，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个名词能让整个聊天室在一秒之内发生大变。从流光溢彩，人影绰绰，空中随意漂浮各色悬浮球，到处充斥着智脑们刷屏极快的聊天记录，伴随各式满天乱飞的表情包，也都体现大家的轻松自在。变作，光影依旧，悬浮小球们在场内瞬间安静。一下子从热闹喧嚣的贺岁喜剧片变成紧张寂静的午夜恐怖片。
　　维持几秒沉默之后，直到某个即将进入任务世界的萌新智脑，用超小号字体问一句“大佬们，求普科普，这是什么？”。
　　然后进过任务世界的智脑们就会七嘴八舌开始讲解。
　　“你知道每个任务世界只匹配一个宿主的，多的那个就是宿主猎手”发完这句话，这只球就调整成最小号，企图用这个举动降低存在感，给自己找点安全感。
　　“看到立刻跑就行！带着宿主认怂，直接选择放弃最好！”另一颗球换上红色字体，又强调，“跑！”随后直接退出聊天室，向大家展现逃跑时必要的英姿，和溜走时必备的速度。
　　“笑死我了。”少年刚出现在聊天室，发现所有智脑反常的沉默，就明白又是这种情况。“说了多少遍，宿主猎手就是个都市传闻。你们遇到过吗？”他还给自己变出把沙发，随意靠在上面，自在地翘腿，继续聊道，“再说，遇到了怂有什么用？强行退出任务世界，点数清空。你们又不是第一天听说这条规定。”少年调整好姿势，整个人瘫进椅子里，放松下来。
　　又给自己变出个印着“余柯你快滚去跟关键人物接触！”的抱枕，垫在脑袋下面。这个东西能帮助他想象余柯日夜辛劳，在任务世界里不断和关键人物接触，又不让周围人对原主起疑。而不是每次都在崩人设的边缘大鹏展翅，总喜欢先找机会站在任务世界的顶端，然后用绝对力量推动剧情，达成任务。
　　比如上次丧尸世界，余柯本来的角色是个小白花贱人，他却直接找上这个世界里的特钟部队，抓紧末世后的时间训练自己。本来鸡肋无比的异能，也被余柯运用成利器。在这期间，只有男主被丧失围攻时，路过救下男主。之后就再没有主角团有任何接触。虽然也是完成了发布人的心愿，但也是钻了发布人的空子。早就被主系统警告好多次。
　　最开始打破沉默的萌新智脑又发出一句，“那……听哪位大佬的啊？”这位说完也意识到问题中蕴含的挑衅，直接调整自己变成透明模式，但还没有离开聊天室。它还是打算匿名关注答案，收集更多信息的想法。
　　不得不说算是个机灵的智脑，上一颗提出相似问题的智脑，直接被聊天室里唯一人形的少年拉黑了开喷。
　　少年这次脾气却没那么冲。“你是智脑，有脑子的。”这句话相比平时少年的风格，温柔了绝不是一两点。少年抽出头下压着的垫子，往地上一砸，突然怒气冲冲地离开聊天室。他向房间的边缘走去，虚空逐渐吞噬他的身形。吞噬到他挺直的背脊时，他微微回头，身后全是悬浮的小球，垫子和沙发已经消失。他向上一扫，眼角上扬，弧度带着勾人的意味，蓝光洒在他的眼尾，好像鲛人落泪。
　　他消失后，又是几秒的沉默。
　　隐身状态下的萌新智脑反而更加瑟瑟发抖，“可以请问刚刚这位是谁吗？”它还加上二哈翻车的表情包，企图让大家恢复活跃。至少打破现在的沉默吧……智脑在心底暗暗期待。
　　然而聊天室里有了一段更长的沉默。总算有个智脑发送“詹七七”，三个字。
　　莫名的，这句话之后，许多智脑退出聊天室。他们大多是之前的聊天中心，和其他智脑调笑打闹，还提及各种各样的花边怪谈。少了他们之后，剩下的智脑也被那股压抑的情感传染。干脆都退出去做其他事，比如回去看看宿主现在在干什么。
　　这次秦六六就是那个成功让聊得火热的众人陷入尴尬气氛的萌新智脑。它想了想，决定拿出自家宿主的招牌风格，怂了再说！迅速溜回颜涅身边。
　　回来后，颜涅还在玩游戏。秦六六恶从胆边生，打算现在就变成人形，吓唬这个怂狗。他刚变好，还没来得及叫颜涅，就稀里糊涂被传送到任务世界。
　　------------------------------------------------------------------------------------
　　看着徐立扬捂头走出教室，他什么都没带走，之后也没再回来。余柯在内心给自己打气，多好，这种大Boss才在我面前刷完存在感，就贴心地消失了。这说明我肯定能顺利完成这次任务！顺利迎来退休生涯！过上老年人的快来生活！
　　“你以为我会附和你吗？狗余柯，这就是天意，你从此就跟着我打工吧。生生世世，不停不休哈哈哈哈！”詹七七猖狂得很。有徐立扬这种突然变化的角色，余柯这不就不能退休了吗？真是天助我也。我爱总系统的随机选择！
　　詹七七现在要是是人形，多半已经笑得双颊发酸，眼泪乱流，但还是捂着肚子，指着倒霉蛋余柯狂笑。虽然余柯极有可能把他提起来，丢到沙发里面，甚至还往他脑袋上砸个抱枕。不过这样也不能停止詹七七的幸灾乐祸，他会在沙发里蠕动着楼好抱枕，期间仍旧保持狂笑和笑到狰狞的面部表情。然后余柯多半会把詹七七提正，捂住他的嘴。詹七七就会变成球，在房间里到处乱窜，还不忘带上大笑的声音。
　　余柯正打算断联的手停顿住。退休批准提到过，宿主退休后系统就会变回智脑，模拟人类情感的插件也会被清除。官方解释说这是为了让曾经的宿主更快习惯回到现实的生活。余柯沉默，不管怎么样，他也过不下继续穿梭在去任务世界的生活。
　　他曾见过投入情感的宿主，最后生生陷在任务世界里，怎么都无法唤回。也见过回到现实世界后，久久思念任务世界里关键人物的正常人，他们在网络上不断回忆并美化任务世界，却又痛苦地不能返回。
　　余柯不愿意变成那样，做任务就只是做任务，完成任务，也贡献足够灵魂能量，我就该去享受自己的生活。他从来没打算陷进任何任务世界，所以他小心地减少与任务世界所有人接触，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完成任务。记忆，毕竟是最难消除的。人家用真心换自己的虚情假意，自己真不会夜半惊醒吗？
　　余柯不知道答案，也不打算亲自经历一遭。这个世界他之所以会换种完成任务的方法，只是因为在最后一个世界，他希望詹七七开心些，不要再为他的擦边行为和判定系统周旋。詹七七，网络一线牵，千里来相逢。
　　------------------------------------------------------------------------------------
　　余柯认真听了一整天的课，再次拒绝周文博朋友们“出去玩玩”的邀请。这些神经大条的不良少年也感到不对劲。
　　“我怎么感觉周哥转性了？”某个不良盯着余柯拿书走进办公室的背影，“我是不是近视又加深了？”。他揉揉眼睛，发现周文博已经拐进办公室，脸上写满不可思议。
　　当余柯走出办公室后，他忍不住上前去“周哥，你要好好学习了？”他挤出促狭的笑容，打量捧着练习簿的周博文手里。
　　余柯看着面前这一伙人，他们都在打扮上努力彰显自己的个性，还都知道怎么把自己的脸摆成吓人的模样，唬住同龄人。但这其实只是从各类港片中学到的混混姿态，而他们干过最凶狠的事就是把同学叫到角落里口头警告或是嘲笑一通。
　　真是蠢。余柯评价道。
　　“上次你爸跑教室来找你干什么？”余柯只希望戳到面前不良的痛点，让他赶快闭嘴，离自己远些。
　　男生的爸爸之前被老师叫来，因为男生月考时填完考号就睡完两天考试，一笔未动。男生觉得这样很酷，他也被好几个女孩夸过。他爸爸来教室时，他正在洋洋得意地向周围人预告：下次自己要把化学的推导题，做成连线题。然后男生的爸爸走进来，把他叫出教室。
　　之后是所有人都听到的痛心疾首，担忧男生未来没有出路的愤怒语句，和男生恼火地顶撞。最后他怒气冲冲回到教室，约上几个人直接翘课打球去消气。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爸爸后来看着他打球，不断自责自己是不是把男生逼太紧。但又实在不愿男生像现在这样自我放弃，嘻哈度日。
　　男生果然变了脸色，硬邦邦地回应周博文，“我之后不跟你约球。”说完扭头就走，跨的步子比平时大，或许他没有表现的那样平静。余柯看着这群人离开的脚步，轻轻叹气，年轻，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啊。
　　余柯把练习簿放在讲台上，课代表拿起练习簿发给每个同学。他也带给学生们一个噩耗：下周临时安排一场月考，因为大家这学期开学后的作业和上课表现都太差。同学们个个开始哀嚎，也有几个不当回事，宋清这次认真注视周博文好一会，才转头继续看窗外。
　　现在正是入春的季节。隐隐约约能闻到花香，蓬勃的生机在各处体现，虽都比不上教室内精神满满的同学们，但也凑出万物复苏的壮丽景象。
　　宋清盯着的就是那样一窝代表。窗外树干上多了一窝鸟巢，小鸟们在窝里哆哆嗦嗦地挤来挤去，每阵风拂过都以为是爸妈归巢，兴奋得提高声音。但多数时候都只有他们自己的尖叫回应这场欣喜，而不是父母衔来的食物。不过幼鸟们也不放弃，大概是从来没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
　　宋清喜欢这样蓬勃向上的生机，他能暂时沉溺其中，忘记母亲出摊的辛苦和他惊觉自己对孙桥生出懵懂好感的慌乱。他实在向往孙桥那样温柔而坚定的人，他只需要热爱自己的学习就好。
　　宋清又恍惚间看到孙桥的侧脸。上次他经过隔壁教室，大家都沉浸在刚收假的喜悦中，迫不及待分享自己的点点见闻。孙桥却认真在桌上练字，他专注自己正在做的事，睫毛投下阴影，轮廓被阳光亲吻。他后来常常看见这一幕，有时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就会转向窗户，假意眺望。后来他发现看窗外真的不错，有时候又想起孙桥，也不会有人打扰自己。
　　余柯真就开始做徐立扬给自己的卷子。周围同学都悄悄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讨论这件事。少年人的注意力和心事都是关不住的，他们对任何事物都抱有极高的兴趣。余柯一边写卷子，一边思索这种久违的氛围。
　　他没有记忆，不知道自己怎么度过的少年时光。但他的新手世界也是这样的校园恋爱剧情。那个时候他作为班长，组织大家进山露营野炊，半夜所有人围在篝火旁挨个讲起鬼故事。本以为经历这么多世界，早记不清这些事，但那些神采奕奕的面庞就带着朝气且意料不到地跳进脑海。
　　以前余柯会马上阻止自己再去思索，他不愿意陷进去。
　　但这是最后一个世界，我马上就可以退休，拿回记忆，过个正常人的生活。余柯默念这句话，为放纵自己回忆找个借口。
　　那还是他第一个任务，差点刚开始就失败。是那个世界里的老师力挽狂澜，他本来以为老师也是有血有肉的，他觉得交这个朋友很不错。可老师也只是平面化的角色，他不是关键人物。在这个新手世界里，老师的存在只是为了保护新手，他仅仅是一种保护机制。这是系统给他们的机会，不用刚起步就欠下三个世界的债。
　　他好像因此和詹七七大吵一架。其实不应该这样做，詹七七做不了任何事，它也只是个蠢系统，甚至不是人。
　　余柯知道，就是这股悲凉感，让她后来他不愿意像其他宿主那样，和关键人物拉近关系，侧敲旁击中完成任务。有时候达成任务很难，很有可能是送某个关键人物去死。比如这个世界，徐立扬就是可以被牺牲的。因为徐立扬一旦存在，就不一定能保证宋清的幸福。徐立扬并不是像孙桥那样爱宋清，他只是希望用自己的手段默默操控宋清的人生。
　　余柯苦笑，真想办法灭了徐立扬，不就是背人命吗。何况任务世界结束后，带着记忆走下去的只有各位宿主。系统都可以选择清理缓存，但他们没办法。这些消耗一辈子时光的任务，太容易让人产生恍如隔世的错觉。

　　余柯停笔，找出答案开始翻看。他越对答案越觉得不太对劲。
　　是不是我拿错答案了？余柯还给自己一点希望，检查过后，余柯一下子脱离所有回忆，归位自己的卷子。
　　再来多少遍，我的数学都这么差吗？？？他喉头一哽，默默把剩下的卷子全部收回课桌。每天做完四套数学卷，两套物理卷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
　　这样的绝望持续到余柯拿到月考的成绩：年级排名300，总共1000人。对于周文博来说，这是相当不错的进步，从倒数直接大跨步到达正数前列，整整越过正态分布的中心值。老师们都大感意外，也着实认为周博文开始学了。
　　但余柯看着“数学排名：900”的字样，感觉被数学扼住了咽喉。与他们一同呼啸而至的还有圆锥曲线的狰狞，导数的阴笑。
　　徐立扬也在看自己的考试成绩，他是这次考试中最亮眼的黑马，夸张地冲到年级第一。
　　颜涅沉默，他在思考这是怎么回事。他就记得他是一个天天玩游戏的宅男啊，不玩游戏的时候也是在看游戏直播。本来他都做好心理准备，坦然接受考试成绩只比周博文高的心理准备。结果连孙桥都被他拉下神座。
　　颜涅叫出秦六六，“六六，你是不是偷偷跑去把我成绩改了？那种游戏里的随机奖励？我参加考试就是触发条件？”嘿嘿，没想到我也有外挂啊。
　　因为秦六六一直没解释清楚宿主猎手到底是什么，干脆再观察观察。说不定只是听起来吓人，并且，这个宿主猎手好像还没发现我。最最重要的是，我根本没有积分，扣完就扣完呗。颜涅这段时间里，每天都怀着怂且兴奋的心情和周文博接触。他自诩是战斗狂魔，面对系统们闻名丧胆的怪物也毫不胆怯。
　　秦六六却嗤之以鼻，它早就知道颜涅是条怎样的怂狗，见风不对马上撤退。现在没跑，不过是因为没有积分，重新开始也不亏罢了。秦六六鄙视颜涅，真是又怂又怕疼。自从上次传送感情失败后，颜涅再也不乐意接收任何消息，宁愿自己摸索着完成，也不要在每次都头疼的情况下，接收任务相关信息。
　　我怎么就跟了这样的宿主，秦六六今天也发出同样的感叹。
　　然后没好气地回答颜涅，“你想太多，做你的任务去吧。”秦六六主动自闭。
　　见到秦六六是这个反应，颜涅清楚自己的猜想多半是对的。那就是——我，颜涅，是个天才！不过之前被玩游戏埋没，一旦我开始学习，所有人都为被我强大的学习能力所折服！
　　“唉徐立扬，有人找你！”坐在门口的同学叫住依旧在自得的颜涅。
　　颜涅转过头去，看见孙桥的目光，和略带急切表情。
　　完，我还不想这么快就跟主角撞上！孙桥考差来找我，不会暴走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今天比较空，提前就能发啦。
颜涅，“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孙桥没有什么暴力倾向吧？我怎么躲啊啊啊啊”
秦六六，安心吃瓜，通体舒畅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