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怪物的末日》熊猫酒

10、10.初章年间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心脚下，往这边走!”幕泽一脚踢开面前破碎的桌木往后指示的嚷嚷几声又很快回头，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手握一个宽长的蛋糕刀充当武器，警惕着四周突然钻出那些危险的怪物。
　　“别担心我，你也小心啊小伙子。”苍老的声音在他背后回答，慕泽笑了笑回答了一声没事后继续握着手里的刀。
　　他的外表看上去已经是相当狼狈的了，套在身上的厚重衣服被撕扯下去不少布料显得破烂不堪，也让紧张的幕泽额头滴落汗水。
　　他的眼睛始终在观察着，紧张摇晃的瞳孔对自身体力和精神的负担很大，可幕泽不敢放松，不止是因为他想要保护在自己后面的那位老人，也是因为他认为在现在所处环境的混乱状况下放松是完全的自寻死路。
　　“呼…呼……”在用被推倒的桌子充当阻碍又用手中薄而锋利的尴尬武器切开两只伸开抓握的手手时蹲下去的幕泽大口喘着气。
　　他朝向身后的房间示意自己的保护对象不要离开那里后，目光在地上转悠，最后捡起了一节断裂的酒瓶握在手里在配合蛋糕刀的攻击后猛然用力朝外扔去。
　　“-----!!!”他听着现在几乎无法分辨的尖叫中无法压抑自己的慌张，哪怕以幕泽这样沉稳的心态，他也无法这么快接收现在的状况想到什么好方法，他能在听到外面的热闹派对开始出现奇异的尖叫时察觉到出事后寻找武器已经算是感觉灵敏了，可是这之后发生的事情还是让幕泽觉得自己活像做梦。
　　现实过于荒唐了不是吗，他想着开始叹气，可手依旧紧握那把自己从派对桌上拿到的最长的武器。他在内心担心着自己的朋友和家人，但现状确实不让他有太多思考时间，幕泽之前有尝试对丧尸的头下重手可打爆头的它们身躯还在动弹，他无法确定让他们真正致死的方法又担心各种作品中常说的感染战斗的有些束手束脚，他经常运动和打架锻炼起的身手在这时实在有些帮助，足够让他在已经变成人间地狱的宴会中还能自保。
　　可他还在保护一位老人。
　　“可恶，这个也…”桌子承受众多伤害显得有些支撑不住，幕泽听着声音咬牙尝试拖着它往自己刚刚出现的房间里缩，他之前为了多次大群怪物而逃入了这个房间，这是属于那位老人的房间，很意外的他熟悉的人，这场他朋友的生日派对的主角似乎是他的一位学生，幕泽才会在这里遇到王教授。
　　但身份不是他保护他的原因。
　　“教授，把桌子推来。”老人的举动没有因为衰老太迟缓，听他说话的黑发老人简单应声后推动房间内的木桌靠近门口，幕泽观察桌子的位置用蛋糕刀利落切断又被丧尸伸来抓握的身体组织，污血飞溅了他一身，可满脸汗水的幕泽不敢停下只是趁着上方短暂的空闲抓住桌缘借力翻身到了老人的位置，和他一起用力把那沉重的木桌推倒挡住原本要被攻破的位置，这能给他们营造一些休息时间，虽然这些不死也不会疲倦的怪物迟早会攻破阻碍。
　　至少能稍微休息一下……他的体力已经快到极限了。
　　幕泽把桌子推去卡住门后坐在地上慢慢往后退，早有准备的老人看他的模样没有说话只是递过去一包巧克力，幕泽没道谢先只是先拿起来撕开包装后粗粗的咀嚼吞咽，巧克力的甜味在口中蔓延时他闭上眼睛感觉听着心脏的清晰响动，最后眯着眼长呼口气。
　　“谢谢，教授……您想到什么好办法吗？”虽然他来参加生日派对的地方不是酒店而是带休息房间的会所，但这些位置毕竟只是暂时休息不是给人长住的，哪怕房间中给客人们留下了一些小零食，幕泽把袋子里剩下的一点巧克力渣倒入嘴里的时候眼睛还是扫向了背后桌上那个空了一半的零食篮子，在之前类似的补充体力举动中这所剩不多的食物就剩下那么点了。
　　“你现在先别说话，让呼吸平缓些，我去把柜子推来。”老人拍拍他的肩膀轻轻摇头先去推动房间里的小柜子试图阻碍门口更多的空间，他一边把阻碍物推过去一边语调苦涩的叹气，幕泽听着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感叹着现在的状况几乎是无法解释的模样，自己也想叹气，他学的专业其实是兽医这类怪职，这来自一场血泪分组，但虽然如此他自己也有阅读不少医学乃至生物相关的书籍，清楚现状这太过无法解释，这根本不是关于简单的死者复生的问题了，而是在这个世界是否发生了什么他们人类不知道的变故这点。
　　想到自己的朋友们还有家人现在不知道是否安全，他就感觉内心抽搐似的疼痛。
　　“我没能发现太多线索，这些…丧尸，”王教授微微收声，用了一个他更熟悉的词语。这个男人随后还掏出一个小袋子，幕泽能看到里面是一根乌黑的手指，大概是不知什么时候这位教授获取的一块材料。
　　那节被袋子包装的丧尸手指，还在缓慢的活动着。
　　“哪怕是只有这么小的部件，可依旧不影响他们的活力，这放在过去有些让人不可想象。”老人把桌子推置后就坐下和他细说，他把那袋子放在幕泽手里叹了口气，可很快在幕泽心情低落的时候，老人伸手戳了戳那手指看着它虫般蠕动行动的样子眯眼说话，他还告诉他，先别惊讶。
　　“我猜测也许是有别的东西正在控制它。”老人缓缓说着话，他放下袋子后把手往怀里放，不知道是在找着什么。
　　“你听说过关于无头生物的故事吗？小慕，前阵子我曾经被邀请去这样的研究。”他坐下，随后面色严肃的看着幕泽。“长话短说吧，我怀疑你们口中的丧尸，并不是死而复生，而是被一些肉眼无法看到的微生物所操控行动起来了。”老人语速很快，他用简单的方式讲清自己的观点后眉头微缓看向幕泽，而他也满意的看着这位思维敏捷的年轻人先是挑眉随后开始以这为前提思考事物。
　　“如果以这为前提的话……”“高温或者极低温应该能抑制行动。”两人互相对视随后一字一句的回答，幕泽看着面前的老人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他眼眸瞪大指向对方，而老人在他带点疑问的视线中似乎明白般的点头。
　　“给我材料，应该能制作简易喷火器。”
　　这个生日派对上的气体填塞器，有那个的话。
　　他为捕捉一线曙光而欣喜。

　　“小心脚下!”
　　李欧在身体向旁一倒的时候意识到自己脚下的木板破裂可没法随着提示迅速转变姿势，他的身体歪倒一边差点就要掉下去，所幸刚刚的发声者在说话的时候一并抛来某个东西让他抓住又把他拉了上来没随着断裂的木板一起落下去，他已经听到下面那些怪物的声音了。
　　“嘶…”掉下去的木块砸在怪物们头上让生物往上凝视，绕是李欧这样胆大的人看着身下人山人海的尸潮朝这边聚集也不由骂了一声赶忙加快脚步，他身体重行动也不太快，落在最后当队伍的尾巴也为大家扛些接下来铺路的木板，不过这些东西刚刚已经由拉他一把的同伴递送着先抛过去了。
　　想到着李欧抬起头来，他的视线略过现在因为他夹在两栋高楼中间而虎视眈眈的下方怪物们而去看自己抓住的东西，像被黑鳞覆盖的东西像鞭子又像蛇，缠着他的手拉上去也没温度，他盯着自己时看到它松开滑走，出现在面前的是被递过来的沾着黑污的长指甲手掌，他眨了眨眼睛干笑了一声伸手抓住，那双手温度低得让他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可是抬头看到的，还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谢了，小草。”李欧的眼睛最后又随着被握住手在对方身上晃过几次，他站起身流着冷汗慢慢迈步向前，被对方拉着在几人等待的屋顶另一边下脚后紧张的精神才放松了些许。
　　“老大没事吧!”“没伤到腿吧，刚刚很吓人啊。”几个好兄弟围上来问他刚刚掉下去脚有没有事，而刚刚牵着他过来的家伙松开手晃着刚刚拉了他一把的【黑蛇】先拿着绳索和板子去了前面准备铺接下来的路，李欧注意到安抚自己的张集文的视线也和自己一样盯着他的背影，或者准确说，他们都在盯着对方的长衣服下摆那截露出的那东西。
　　这是逃亡开始后踩上的第六个屋顶。
　　“比之前长长了啊……”他听到旁边的刘叹轻声嘟囔了一声，而帮忙拿东西的路上新加入的几个人身体一僵假装没听到他说话，而李欧自己眨了眨眼睛移开视线和身边的朋友一起搬那些搭路的木板，还有几个顺着他们搭建的道路一并逃离下方地狱的人说着话说他们要不要再拿点东西防身或是一会要注意脚下，每个人的视线时不时的会往前面那个与众不同的背影那儿看几眼，又匆匆的抽回目光开始忙碌自己的事情，刚刚感叹的刘叹也没再重复自己的嘟囔，他看他踢了踢地上那些绳子，弯腰抱着靠近了那个站在房顶边缘观察四周的影子，对方背后的黑影还在视线晃动，他似乎没有隐藏的意思。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他和我认识的兄弟都很相像，可行事方式却又不像。
　　是因为这个世界变得很奇怪吗？我的一个兄弟，也变得有点怪。
　　“老大，一会你第一个过去，我下去铺路。”瘦小的家伙拉着绳子顺着屋顶的出烟柱子缠了几圈细绳轻声命令着，他像是确定位置一样的不断踏步调整步伐也摇晃着那根黑色尾巴，一旁站着的章崇明拿着他们之前路过一个房间时顺手拿走的望远镜顺着他决定的方向时不时看看有没有什么突发情况，他和他们说着那边有没有人影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有些能救上的时候调整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比之前更冷静点，但被身边要跳起的人拍到肩膀时还是僵了一下才回话。
　　“嗯。”他们都一边听着一边忙忙碌碌，一些人尝试帮忙把东西放过去方便这个唯一能不借助绳索和木板搭建的天桥直接过去的【人】为他们搭路时方便一点，也有一些人把散落的东西收整好想要更好携带的一个个帮忙给他人背上，每到一个新屋顶他们总会为了铺路或救人休息一会。
　　队伍越来越长，每个人都想活下去。
　　“我帮你拿那个吧，同学，能方便些。”中途加入队伍的一个高年级男生推了推眼镜从刘叹手里拿过那些绳子靠近站在边缘的白荠语调亲近的说着话，张集文看着他被眼镜遮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视线看向对方的胸牌，上面写着他是学生会的副主席叫姜黎。
　　“嗯，放在那，谢谢。”眼睛的颜色被镜片遮盖无法看清，白荠抬头和面前笑着看不清表情的男生对视又漠然的移开视线，他道谢，但先蹲下身活动筋骨和对其它人一样不在乎他的情绪，他的视线看向前面的建筑，旁边姜生拿着绳子笑的和刚刚没差别，而拿着望远镜的章崇明被他一拍愣了半天后哼了一声和他说话，语调因为看着他略微犹豫。
　　一切暂时是和谐，安宁的。
　　章崇明正要偏头和白荠说顶楼的门没锁一会小心些的时候就被白荠拍了拍肩膀，他看着趴扶下去拿着绳子准备助跑的对方像注视一只猎豹，章崇明后退了几步让开位置，他想他在怕他，明明这个人是他的兄弟，可看着他的举动，他的眼睛总往他身后飘，然后对于对方产生深深的疑惑。
　　他像猎豹一样弓着身体抓着楼边借力，因为没有掩盖，他们都能看到从他的衣服里钻出的那截黑东西的样子，那就是尾巴，只是不是皮肤的颜色而是覆盖着发黑的鳞片，看上去就像从他的衣服里钻出了一条无眼的黑蛇罢了。
　　他不像他的朋友，他的室友。
　　“那个门没……”他的话还没说完可是他已经跳了过去，章崇明哽了一下看着对方腾空的身躯为他能否落在对面屋顶上有些心思紧张，四周现在并不安静反而吵闹的要命，人的哭声，人的尖叫，怪物的脚步声，怪物的嘶吼，还有一些别的被弄坏的设备发出的噪音和破碎话语的歌声，一切都让这里吵的让人心烦，他从屋顶往下看只能看到好多人间地狱，但章崇明看着再泛恶心也吐不出来了，就和其它人一样，他们只是因为站在屋顶所以还算安全，因为哪怕不断转换楼顶离开人多的宿舍区，这楼房下方总就是吵闹的人间地狱。
　　谁能说清，这个世界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唯一让人振奋些的是，就是他踩上下一个休息地屋顶时那下轻微的闷声。
　　不，是【它】。
　　像野兽似的低扶身体向门靠近检查关闭，他们在楼的这边紧张的看着对方移动到门前后伸手把门锁卡住，他举动灵敏的不像话，而背后那黑蛇般的尾巴拉着绳索像对方的第三只手一样灵活的把绳子绕住天台边缘用力束紧，这些举动一同进行，最后在对方绕过屋顶检查关闭后他们才靠近一边拉好的绳索把木板放置好推送向前一边发出压抑的欢呼声，其实他们哪怕放声欢呼也无所谓，毕竟四周已经够吵闹了。
　　但女孩咬着唇拒绝尖叫，男孩擦着泪拒绝悲鸣，每个人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只是卖力的搭建下一个供人通行的天桥。
　　因为我们都想活下去，所以谁也没先开口。
　　“脚下要小心，要是不会保持平和就挪着过去，安全最重要，我们有时间慢慢来。”
　　张集文在旁边扶着人不断叮嘱般的说话，白荠站在道路那头朝着看着下面吓坏的人伸手帮忙拉一把过去，细微的秩序在其中维持着，这个渐渐增加的求生队伍也许是得到了一些勇气，才能一边保护一边保护他人的缓慢前进。
　　互相扶持着前进，是人类的下意识举动。
　　白荠拉过那个慌张可慢慢靠近的女孩的手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让她在天台落地，可半响他就听到了对方喘着气低声和他说谢谢。
　　他没有回应，只是和刚刚举动一样，这个队伍从最开始的5个人变成十个人，现在又变成了几十个人，每个人都是还正年轻的少男少女，只有他一个人如此另类和他们已经不一样。
　　但没人表现的像他是个怪物只是互相扶持安抚，他正享受那细微却纯粹的温暖感。
　　因为这只是世界末日的最开始，我们每个人都还没被逼成野兽。
　　“叹哥，手给我。”落在最后几位走的室友之一脚下一滑身躯歪到一边，白荠踩着板子背过身去用尾巴扶住他的手示意借力，眼睛却没看向对方而是盯着已经很近的庞然大物建筑物，图书馆附近的门已经被一些人推着书架桌子阻碍住，灯火照耀下他异变的眼睛能看清里面人影烁烁，早有其它逃难者过去维持住那个没太多危险的营地，他可能模糊的看到了熟悉的人影，但白荠摇摇头，知道现在的距离自己是看不清其中的人影面容的。
　　他当然希望幕泽已经逃到那，脑袋灵光的朋友应该了解他们这些年龄相仿的人都会选择什么地方躲藏。
　　但没真实确定的时候，绝不能把话说满。
　　期望落空最能逼疯人。
　　想到这他的时候他摇了摇头，被他拉上来的同伴低头笑笑朝前走去，他继续帮助他人辅助迈步，而刚刚凑近帮他拿绳子的那男人站在搭建的木板上在他面前装作脚下一滑瘫在木板上拉住了他的尾巴被他拉着再次站稳。
　　“你真的是白荠同学吗？”他听到姜黎在他耳边轻轻说话。
　　“可不管你是不是，一会你都得小心。”那人拉开距离说了声谢谢勉强站立往前走，白荠则蹲在木板上看着板子那头自己熟悉的室友章崇明有些恐惧的踩上木板准备靠近去扶他。
　　因为尾巴很痛，他没有用尾巴而是用手。
　　“小心了，老五。”因为是熟悉的人，他伸手拉着他往前走。
　　“…小草。”因为他们曾经保护了他很久，白荠相信自己可以信任他们。
　　他没注意对方的恐惧眼神不是因为身下而是望着自己。
　　可其他人想必都看个正着。